536:對她佩服野心不小
“還有,有一個故事裏說一隻小烏龜和人類和平相處,人類經常用手摸它的頭,小烏龜就很高興,但是媽媽告訴我其實真正的小烏龜是不允許有任何東西碰它的頭,因為它會以為自己會受到傷害,然後將頭躲進自己的房子裏。”
“對了年年還有呢,以前我在電視上看到有人說狗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養一條狗狗,但是媽媽不同意,因為媽媽告訴我狗狗將我們當成了朋友,但是人類卻沒有把狗狗當成最好的朋友,因為朋友不會將給朋友套上項圈拴著繩索,也不會將朋友關進籠子,更不會將朋友丟棄在路邊不聞不問。”
“後來有一次放學,我將吃剩的麵包喂了一隻流浪狗,可是等流浪狗咬住食物的時候,媽媽就將它凶走了,因為媽媽說它們太單純,如果不凶它們一下,它們會以為所有的人類都是好人……”
顧陌年聽著程恩賜脆聲聲的講著程淺言給她說過的那些,其實放在平日,全都是小事情,那些故事根本不用去較真,那些行為也許也並不重要,可是對孩子而言,她卻已經記住要想在一個瓶子裏裝下更多種類的東西,需要先做什麽後做什麽,也會記得小烏龜的頭是不能觸碰的,那會讓小烏龜膽戰心驚的躲起來,更會明白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正義的。
這哪裏是他給孩子講故事,分明是孩子在給他講她媽媽的故事。
這一晚,反而是顧陌年思緒良多,對程淺言的認識,仿佛是又多了一層。
次日一早,顧陌年準時將程恩賜送去學校,保證了下午會去接她,隨後便去了一趟淩嶽博雅公司,顧宇初正在開會,是藍舒對他說了一些顧宇初的部署和華景礦山的調查進程,隨後看著時間已經快到十點,顧陌年直接開車去了煙雲世家。
這些年不曾回來,煙雲世家已經經過翻新擴建,場地比之當年更加恢宏。
在侍者的引領下,顧陌年來到那個包廂,此刻正好上午十點整。
包廂裏坐著一名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這人看起來年紀不大,至少還不到三十歲,氣場很是張揚。
他一進來,那人便站起身來,看似友好的伸出手來:“顧先生您好。”
睨了一眼那隻手,顧陌年並未拒絕握手。
兩人收手,各自就坐,對方問:“顧先生一個人來的?”
“不然呢?”顧陌年反問。
“我記得顧先生有一個助理,跟隨你很多年了。”
顧陌年知道他說的是邢聰,隻是搖頭:“我現在不過是一家分公司的經理,任務簡單工作輕鬆,很多時候已經不用助理。”
“顧先生這樣說也太自謙了,不論怎麽說,顧先生還是顧家的長子,這份殊榮是從出身就自帶著的。”
顧陌年聞言,隻是漫不經心一笑,隨後飯問一句:“聽閣下這語氣,是要和我談生意?”
“我想顧先生不會拒絕。”
“可是,我還不知道閣下姓甚名誰,更不知道閣下來自何處。”
“哦抱歉,忘記自我介紹了。”男人恍然大悟,這才自報家門,“鄙人孟斯晨,來自海城。”
海城,那可是數一數二的一線港口城市,海城之中富豪無數,大家族無數,舉國上下首屈一指的大型公司更是有好幾家。
其中倒是有一家姓孟的世家,卻從未聽過孟斯晨這個名字。
不過既然現在知道名字和來曆,要查那自然是再簡單不過。
顧陌年微微一笑:“那不知道孟先生這是要和我做什麽樣的生意呢?”
“顧總當年被自己的親弟弟拉下位,成為顧家這麽多年來第一位下位的長子長孫,更是第一位長子長孫被流放遠地,從高高在上的總經理被貶為一個小分公司的執行經理,僅是這份落差,我想顧先生就一定很不甘心吧?”孟斯晨緩慢的述說,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同情,仿佛是惋惜顧陌年的遭遇。
聽著他說的那些話,顧陌年垂下眼簾,端起桌上的茶淺淺喝了一口,歎息一聲卻沒有說話,仿佛是默認了孟斯晨所說的,他心有不甘。
孟斯晨以為自己猜中,臉上更是浮現出自信神色,又是說道:“顧先生,要是我們合作,我相信以顧先生在商場上的本事,再加上我的協助,重回淩嶽博雅登重新坐回顧總的位置,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顧先生您說呢?”孟斯晨輕聲道,格外友好,“深海遊龍,怎麽甘心在淺灘遊弋,難道顧先生這幾日在重回A市,在淩嶽博雅出現,不是在謀劃重新回來?”
這樣極具蠱惑的話,讓步顧陌年不自覺又喝了一口茶,咽下那口茶,顧陌年抬頭朝對方看過去,終於出聲,卻是問:“所以這些日子A市三家公司的這些事情,都孟先生的手筆了?”
“成大事之前,總歸是有先行部隊,不先攪弄風雲,又怎麽能掌控風雲?”孟斯晨絲毫沒有隱瞞,更是囂張狂妄至極。
他是想要掌控者A市的商界風雲,是誰給他的自信和膽量?
顧陌年若有所思,沒有在說話,隻是不停的喝茶,仿佛是在深思熟慮著什麽。
孟斯晨等了許久,壺中的水已經去了大半,他耐心漸失,出聲詢問:“顧先生,不知道考慮得如何了?”
聞言,顧陌年手中茶杯未曾放下,又喝了一口茶,這才出聲問:“如果合作達成,孟先生要什麽?”
“淩嶽博雅百分之十的股份。”孟斯晨脫口說道,簡單又直接。
顧陌年抬眼望去,微微一笑:“孟先生要得有點多。”
百分之十的股份,野心不小。
“怎麽會多呢,”孟斯晨搖頭,“到時候顧先生拿回曾經被轉走的那些股份,剩下的還有不少呢,況且到時候沒有人再能動彈顧先生你的位置,畢竟我們是朋友。”
“抱歉孟先生,我想我們不會成為朋友。”顧陌年說著,也是終於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麵色帶笑如他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沉默猶豫,那樣肯定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