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心有悸動言不由衷
程淺言有些心慌，趕緊說：“你……放我下來。”
可是顧陌年並未將她放下，反而是回了兩個字：“別動。”
她怔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麽事情，又是提醒：“你快放我下來，這邊有人飯後散步，看著不好。”
“我抱著你過去。”顧陌年卻是這樣一句，然後直接就抬動腳步，朝著公路那邊走過去。
程淺言說不出的心慌，她開始掙紮：“你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你別動，這是在路中間，要是有車子過來，你我都得玩兒完！”顧陌年好心提醒，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一些。
程淺言辯駁：“剛剛那個車並不會撞倒我！”
“你沒有看到揚起那麽多的灰塵嗎？這些灰塵被吸進肺裏，容易讓肺部生病。”顧陌年心安理得的解釋著，隨後又是一句質問，“別人都說人到中年容易發福，你為什麽還是這麽輕？是不是平日吃得不好？”
“人到中年要發福說的是男人，我是女人！”程淺言沒好氣的說，“該發胖的是你，我看你也沒胖多少，是不是吃得不好？”
竟然將這些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顧陌年笑了笑，說：“是啊，這些年一個人在Z市無親無故無朋友的，在古時候就叫發配邊疆，怎麽能吃得好，自然是無法長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傾家蕩產了，又如何吃得好睡得好？”
程淺言：“……”
他說得有板有眼一本正經的樣子，程淺言一時間竟然是無言以對。
偏偏顧陌年還故意問她：“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為什麽不說話？”
“我發現你真是年紀越大，越沒有正形！”程淺言沒好氣的說，見已經走到了公路的另一邊，又是提醒，“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嗎？”
“當然。”顧陌年點頭，這才將她放下，程淺言立刻就往後退了幾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顧陌年無奈搖頭，徑直走到長椅上坐下：“是你請我來聊聊，你要站那麽遠，你是打算扯著嗓門兒將我們聊的話題公之於眾嗎？”
程淺言走近一步，靠在長椅的扶欄上，並未坐下，直接就問：“顧陌年你接近恩恩究竟是什麽意思？我跟你說了，恩恩和你沒有關係，她不是你的女兒，你越是這樣，越到最後就越是失望。”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可以談談。”顧陌年望著她，腦海裏卻是回想著恩恩那句“別人都有爸爸，就我沒有”的話，每次回想一遍，就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人擰了一把。
他想要保護那個女孩兒，沒有緣由的渴望。
所以那一瞬，他不由自主就脫口而出：顧叔叔幫你找爸爸。
“沒有什麽好談的。”程淺言說，“所有傷害恩恩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顧陌年眯了眼睛，反問：“你憑什麽就認為，我會傷害她？”
“我要怎麽說你才會相信，她不是你的女兒，那個孩子根本就沒有存活下來！”程淺言隻以為是顧陌年還在以為程恩賜是他的女兒，才會這樣固執。
“或許我不是她的爸爸，但是我可以做她的爸爸。”顧陌年淡定的說，“恩恩想要爸爸，但是她的爸爸已經不在了，你這個謊言能欺騙她一輩子嗎？”
“程淺言你想想，等她越來越長大，她就會辨別謊言和現實，就會明白所謂的躲貓貓遊戲究竟是什麽意思，那個時候她又該如何接受這樣的現實？你隻考慮她現在還小，還不能分辨你那善意的謊言，你有考慮過她長大了的時候嗎？孩子越大，越會在乎這些，也會有自己的想法，這些你又考慮過嗎？”
聽著顧陌年說著遙遠的以後，程淺言的臉色變得尤為沉靜，這些的確是她未曾想過的事情，因為她始終覺得，要是時間久了，孩子對父親的渴望就會慢慢減弱。
可是事實證明，她想的是一種錯誤的幻想。
或許是懊惱，又或許是被戳中了內心的柔軟，程淺言略有一些惱羞成怒，冷冷回應道：“那是我的事情！”
“你應該看得出來，那個孩子喜歡我，我也喜歡她，我可以做她的爸爸，我……”
“顧陌年你瘋了是不是？”程淺言一下淩厲了聲音，“我不知道你在發什麽瘋，程恩賜是我和別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她的父親那是我的事情，你現在這算什麽？你要插足進來算什麽？你真以為你能做得了她的爸爸嗎？你不可以，也不能，你不是她的親爸爸，你始終無法代替她的前生父親，你代替不了！”
“我沒想過我要代替她的親生父親，是你想太多，我隻是想要照顧她，僅此而已，難道你不希望有人能夠照顧她嗎？”顧陌年站起身來到了程淺言的身邊，“程淺言，不是我瘋了，是你先想得太多，太固執。”
“你為什麽想要照顧她？”程淺言歪著頭，一瞬不瞬的盯著顧陌年，“你若不是還覺得她是你的女兒，你會想要照顧她嗎？”
顧陌年的確是說不出來理由，反正她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歡那個女孩子，所以他說：“也許你會覺得我的想法很瘋狂，但是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顧陌年，現在恩恩喜歡你，我不阻攔你靠近她，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分寸，要是後來你傷了她，我不會原諒你。”程淺言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惘然，因為恩恩喜歡顧陌年，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她無法讓顧陌年不再靠近程恩賜，否則女兒會很難過。
因為這個男人，是她女兒認的第一個朋友。
顧陌年明白她是為何而妥協，點頭道：“我不會讓恩恩失望，也不會讓你失望。”
程淺言扯了扯嘴角，笑得格外得無可奈何，卻也是好心提醒他一句：“也希望到最後，你不會失望。”
說完，程淺言轉身就離開，可是走出幾步發現身後有人跟著，程淺言轉頭，不解問：“你跟著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