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你敢說你不知道嗎
“一定要解除師徒關係嗎?”顧陌年問,真要是解除了,以後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是!”程淺言道,“我不想再和顧家有任何的關係。”
顧陌年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煩悶的仰頭望天,約莫半分鍾之後,他忽然垂眸盯向程淺言,咬牙切齒的問:“程淺言你就非要如此絕情,如此不留餘地嗎?我就那樣不可饒恕嗎?”
她卻不再回應,沉默是她最大的武器。
顧陌年又開了口:“程淺言你說淩霄救過你的命,你能那樣待他,我也救過你的命,當初你被程家告上法庭是我保了你,你在監獄裏那四年也是我保了你,後來你出來後我也幫過你助過你,你為什麽對別人就能寬宏大量,對我卻要如此苛刻?”
“那你為什麽要救我幫我?你在明知道顧家和程家之間有過那樣不堪的往事,你為什麽還要幫我?是為了讓我活著然後來知道這些真相,然後還不顧一切還要和你在一起嗎?換做是你,你做得到嗎?”她反聲質問,“顧陌年你知不知道,當年程光海第一次欠下巨額賭債就是你的父親,淩嶽博雅的現任董事長顧寒讓人引誘慫恿,程光海這才會惹上高利貸!”
“你說什麽?”顧陌年一下驚愕,一臉的難以置信。
就連當年鼎晟的第一次問題也是和顧家有關係?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到了現在還要和我裝糊塗?”程淺言反問,“你以為顧家打壓鼎晟就隻有一次嗎?你以為你們顧家當真有多清白嗎?你又以為我媽被程光海出賣是誰出的主意?”
簡溫還沒有滿二十歲,就已經在商界小有名氣,逃婚之前就已經是被傳為天才金融操控手少女,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帶著巨額資金來到A市創業,況且那個時候她雖然被簡家逐出家門,可是簡家暗中還是在相助,簡溫創業初期一帆風順,鼎晟發展前景可觀。
這一切都在顧家的暗中掌控之中,他們查清了簡溫的底細,怎麽還能能任由鼎晟順利發展。
顧寒最是清楚對於女人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麽,無疑是自己最深愛的男人。
於是第一次的打壓就是旁門左道的計謀。
程光海雖然好堵,但還不是沒有節製,是顧寒派了人在一旁旁敲側擊的引誘煽動,程光海掉入陷阱碰了高利貸。
在當時顧寒的計劃裏,簡溫唯有賣掉股份來幫程光海還債,卻是小瞧了簡溫的智商。
她竟然以身犯險不惜犯下經濟案演了一場瞞天過海的戲碼,替程光海還清了債務,而她隻是修養了一年。
鼎晟損失慘重無法度過,卻又是顧寒派人告知程光海去找唐惟安,而這個時候顧寒所打的主意是要麽簡溫身敗名裂,要麽簡溫重新和唐惟安在一起離開A市去匯城,如此對顧家也沒有威脅。
但他也小瞧了程光海的忍耐,沒有人能忍受被自己的女人戴了綠帽還被曝光,程光海也是一樣,他更不能讓簡溫知道在是他將她出賣。
到最後的結果就是簡溫休息一年,生下了孩子又回到了公司。
她一回來公司那半年就利潤漲幅可觀,離開A市的一些合作,更是有簡家和溫家不動聲色的牽線搭橋,這些簡溫並沒有察覺,可是顧寒卻查得清清楚楚,自然不能放任,於是又讓自己妻子喬婉柔布局。
這一次的打壓非常成功,後來簡溫就算是回了公司也是被高層懷疑,再加上韓雅忽然出來大鬧,將簡溫說成小三,簡溫病倒甚至被顧家刻意打壓而無從辯駁,這一切都有顧家插足其中,隻因為簡溫太過精明,還有簡家和溫家的暗中相助,若不打壓鼎晟遲早超越淩嶽博雅。
終於,簡溫倒下了,鼎晟在程光海的帶領下發展停滯,顧寒的目的也達成了。
顧陌年從來沒有想過,顧家曾經參與過這麽多,鼎晟一路走來的坎坎坷坷,都和顧家脫不開關係。
他從震驚之中收回心神,他問程淺言:“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程淺言冷冷的說,“顧陌年你說,你說我要如何才能和你重新在一起?我們之間,還能有未來嗎?”
沒有了,都沒有了。
顧陌年心慌如麻,他近乎強詞奪理的說:“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為什麽你要這樣懲罰我?為什麽你要給我判刑?現在的時代,已經沒有連坐法,不用一人犯罪全家遭殃,你不能這樣獨斷!”
“你敢說你不知道嗎?”她卻是忽然反問。
“我……”
“如果你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扣下淩霄?”程淺言又是一句質問,“如果不是你心裏有鬼,你有這麽懼怕的瞞著我?”
他搖頭:“我不是有意。”
“那麽,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其實你什麽都知道,正是因為如此,你才覺得虧欠我,才會在我攔下你要你做我男朋友的時候答應我,才會在後來幫我,不論是官司,還是監獄,還是後來你所謂的愛,其實都是你在補償?”程淺言細聲發問,“因為你良心不安,知道這一切都和你們顧家脫不開關係,所以你企圖用這些來安撫補償我?”
“顧陌年,如果是這樣,當初的那場官司你就應該讓我被槍斃,因為我現在知道真相,我就會想要是我媽媽沒有生下我或許就沒有後麵那麽多的事情了,或許她現在還活著,或許她……”
“她……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們顧家的暗箱操作,她都經曆了怎樣的背叛?怎樣的絕望?顧陌年,她是我的媽媽,我至今都還記得她溫柔微笑的臉,我還記得她喊我的名字,我還記得……可是……”
“可是她現在已經去世這麽多年,卻還要因為我們的存在而被羞辱,顧陌年你有看過那些評論嗎?你有看過嗎?”
自始至終,程淺言的聲音都是那樣的輕緩平和,沒有歇斯底裏,甚至沒有過分的起伏,可是說的話卻是那樣的擊入心靈。
那仿佛是來自靈魂的拷問,讓人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