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我都答應外婆走了
“你……”葉晴安整個人都崩潰，她一把抓住顧陌年的胳膊，“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顧陌年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為什麽？”
她聲嘶力竭的哭喊，隻求得到一個答案，卻在下一秒，整個人視線一黑，失去了知覺。
程淺言和簡霖離開KTV後直奔機場，在機場和程深諾回合。
一行三人，匆匆趕回了涼城。
涼城簡家的簡覃忽然來電，溫依然病危，可能挺不道明早。
那一瞬間，程淺言慌了。
怎麽這麽快，為什麽要這麽快？
飛機抵達涼城機場的時候，司機早就在等待，程淺言迫不及待的問：“外婆她怎麽樣了？她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言小姐，老婦人情況不太好。”
不太好？
程淺言如墜冰窖，眼裏的淚水怎麽都控製不住。
程深諾也是悲傷無比，他拉住程淺言的一隻手：“姐。”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直奔醫院。
重症監護室中，簡家所有人都在，包括是溫家的人都來了。
溫帆絮，溫景習，還有老太爺溫家棟，病床上的老人枯瘦如擦，眼睛半睜著，卻是明顯也看不清了什麽，簡灝就坐在她的雙邊，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程淺言趕過來，都和他們三人讓開了位置，程淺言撲倒床邊，伸手拉住外婆的手，細聲的喊：“外婆，外婆，外婆，您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我是言言……”
溫依然的嘴張了張，卻是沒有發出聲音來，沒有人知道她想要表達什麽。
“外婆，我是深諾，我又來看您了。”程深諾也是溫著聲音喊，“外婆您看，我們都在，都在呢。”
是啊，都在，簡家的人，溫家的人，簡溫的孩子都在。
溫依然的嘴，不停地一張一合，始終都發不出聲音，簡灝附耳過去，顫抖著蒼老的聲音問：“然然，你要說什麽，你說，我能聽著。”
一直以來，簡灝和溫依然的感情非常好，即便是年紀大了，簡灝也是喊溫依然的小名，之前還好著的時候，簡霖他們有時候還會說爺爺奶奶感情真好，這麽多年如一日，爺爺也從來不吵奶奶，奶奶生氣了爺爺也會哄，什麽都順著奶奶，那感情，可是羨慕了多少的旁人。
此刻簡灝的聲音是那樣的顫抖，他也是害怕的吧，害怕分別，永久的分別。
簡灝聽了好一陣，隻能從微弱的呼吸聲中聽到兩個字：“回家……。”
立刻的，簡灝站起身來：“回家，馬上回家，帶然然回家，然然要回家……”
沒有人拒絕，也沒有人反對，老人臨終前的願望，沒有人忍心拒絕。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回了溫家，安頓好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過了。
所有人一路折騰，全都了無隨意，就連溫家的老爺子也一道跟了過來。
也有醫生一道跟過來，程淺言詢問了醫生的情況，醫生卻是搖頭：“不行了。”
程淺言不願意去看，她也受不得離別，她也是舍不得。
忽然就響起才回來那日，是奶奶拉著她的手，喊道：簡溫，你終於舍得回來了。
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外婆。
程淺言躲在那顆媽媽種下的大樹下留著無聲的眼淚，是簡覃出來，對她說：“淺言，你去看看吧。”
程淺言站起身來，抹掉了眼中的累，她搖頭：“覃表哥，我害怕。”
“沒事的。”簡覃安慰她，“這是輪回定數，我們掌控不了，你瞧，現在你回來了，溫家的人也過來了，奶奶的人生是圓滿了的，沒有遺憾的。”
若說還有遺憾，那便是姑姑簡溫了。
簡溫再也回不來了。
“覃表哥，如果能生命能夠轉移……”
“奶奶也不會允許你將自己的生命轉移給她。”簡覃立刻將她打斷，“淺言，我們都會有這一天，我會，你也會，你如果連奶奶的最後一眼都不去見，以後才會遺憾。”
“淺言，你要勇敢。”
程淺言最後還是進去，所有人都已經哭紅了雙眼，就連程深諾都紅著眼睛，她走上前去，又一次拉住了溫依然的手：“外婆。”
她的聲音讓老人的眼睛涼了一下，手上握住的力道也增加了不少：“回……回……”
她費力的想要說話，可是聲音太過微弱，最後程淺言俯身上去，貼著耳認真的聽，話雖斷斷續續的，卻還是聽懂了老人那氣若遊絲的聲音。
那一刹那，宛如是江河決了堤，程淺言的眼淚滾滾而出，是怎麽也都止不住的崩潰。
“好，好，好的外婆，我答應你，我答應，我都答應……”
程淺言連連點頭，連連承諾，卻是忽然一下，那隻握住她的手忽然一鬆，程淺言整個人徹底崩潰：“外婆……”
下一秒，她在老人麵前跪了下去。
溫依然走了，最後一幕，眾人看到老人的嘴角是掛著笑容的。
再過一日，就是國慶，最終老人還是沒有扛過去，終究是沒有等到普天同慶的那一日。
老人的靈堂就擺設在了正堂這邊，道次日中午的時候，靈堂已經搭建好，此刻殯葬車已經過來，是要帶著已經離去的老人去火化遺體。
一行人前往火葬場，氣氛肅穆，每個人的連上都是悲傷神色，程淺言的淚，止也止不住，看著棺材被推了進去，她多想過去撲住。
最後，骨灰被人送了回來，小小的盒子裏，裝下了這一生留下的最後一抔灰。
骨灰盒是簡灝接的，也是他抱著骨灰盒回到了簡家，擺放在了搭建的靈堂當中。
陰陽先生算了日子，十月三號宜遷墳安葬，溫依然的骨灰於這一日下葬葬入簡家的墳地之中。
涼城有一種風俗，便是人還活著的時候就會先將自己的目的做好，若是有朝一日離去，便直接撬開墓蓋，將骨灰放置進去就好，然後墓碑上的刻字會描紅，代表此人已經離開。
安葬溫依然的墳頭是雙人碑，九翹雙頭，上麵鑲嵌了兩幅墓主人的黑白照，一張照片是溫依然，另一張是簡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