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我會幸福你自然懂
C市的傍晚,落霞紛飛,風華傳媒的墨綠玻璃上倒映著一片輝煌金色,美則美矣。
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好一陣,可是葉晴安還在辦公室沒有離開,葉仲開會走得晚,走時發現葉晴安也沒有走,便進去詢問:“安安,你怎麽還沒有走呢?”
“爸爸。”葉晴安回過神來,原本愁容滿麵的臉上瞬間就綻放了笑容,“我在等爸爸一起下班回家呀。”
今天並不是上班日,葉仲是加班,而葉晴安隻是過來處理一點事情,順便等著父親一道回家。
原本好好的心情,卻被剛剛的那通電話衝散。
其實顧陌年不愛自己葉晴安一直就很清楚,她甚至已經做好了長期拉鋸戰的準備,甚至做好了用三年五載的時間來捂熱他那顆冰涼的心的準備。
可是現在卻是覺得自己的那個想法是多麽的幼稚可笑。
一個男人的心裏裝下了另一個女人,又怎麽是別的人再能夠捂得熱的。
葉仲見到女兒的笑顏,也是笑了笑,卻是問:“安安,你和陌年之間怎麽樣了?”
“我和他很好呀。”葉晴安道,拎了包就過來抱著他的胳膊,一道往外走。
葉仲心裏卻也清楚:“安安,其實爸爸都知道。”
“知道什麽?”葉晴安不解。
“顧陌年的心,不在你這裏。”葉仲歎息一聲。
“爸。”葉晴安出聲製止,臉上的笑容卻是已經掛不住,她頓了頓才說,“爸你放心,過日子就是細水長流,左手握右手是沒有感覺,可是誰也離不開誰,等時間久了,就好了,你和媽媽不也是這樣嘛。”
葉仲和妻子當年就是商業聯姻,結婚之前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有的隻是商業達成合作,兩家聯手如虎添翼,成就了今日的C市傳媒一霸,這麽多年不也是過來了,兩人關係很好,很恩愛,去哪裏都是成雙入對,羨煞旁人。
葉晴安之前覺得,以後她和顧陌年也會是這樣,隻是目前有些信心不足罷了。
“安安,你不懂。”葉仲卻是這樣一句。
沒有感情的婚姻,就像是一潭死水,丟再大的石頭進去,都很難激起浪花。
他就是嚐過這樣的苦,才不希望女兒再嚐一遍。
可是女兒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顧陌年不可。
“爸爸,我知道,我都懂。”葉晴安停下腳步,認真的說,“我是真的很喜歡陌年,能和他在一起過日子,我很開心,我這輩子都會很開心,爸爸你一定會祝福我的,對不對?”
不論如何,如今她已經和顧陌年訂了婚,板上釘釘的事情,就算顧陌年心中裝著別人,可是他都會和她結婚,到時候的顧太太隻能是她,也隻會是她。
她就不相信顧陌年會不顧顧家顏麵敢亂來不成!
“傻女兒。”葉仲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麽,隻是盼望如女兒所言,顧陌年能給她幸福。
葉晴安這才笑了出來,她點頭:“再說了,這樁聯姻對我們風華也很有利,爸爸你說是不?”
“安安,爸爸不在乎公司,隻要你幸福。”
“爸爸,我會幸福。”
涼城的傍晚比A市和C市都來得晚,隻是天色不太好,昏沉沉的,天色剛剛落黑就下了一場大雨。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顧陌年下榻在金楓酒店,從見了簡覃他便回了酒店。
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頎長的身影拉出了一道影子,青花窗簾被拉到兩遍,窗外是陰霾晦暗的天空,玻璃窗的外麵沾了一些雨滴。
夜晚就要來了。
忽然,電話鈴響,他回身去將手機拿起。
那是一串陌生號碼,沒有備注,所以也就沒有猶豫便接聽,立即的,裏麵傳來女子的聲音:“陌年,聽說你去了涼城?”
悠然之間,顧陌年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用著沉涼的語氣問道:“有什麽事?”
“沒事,就是問問。”葉晴安的聲音傳來,她說,“剛剛隻是聽梓淵說你去了涼城,我就問問。”
“你既然都從他那裏知道了,還來問我做什麽?”顧陌年輕嘲,那樣不屑。
對麵的女子握緊電話,過了許久才問:“陌年,你什麽時候回來?”
許久,他才回答:“明早。”
“那我去機場接你。”
“不用。”顧陌年道,是不猶豫地的拒絕,“明早到了A市我會直接去公司。”
“哦,那你注意安全。”
“就這樣。”沒於多餘的對話,連一句‘再見’都不曾有,顧陌年便直接掛下了電話。
心情莫名的就煩躁起來,顧陌年摸出香煙,卻在打燃打火機的時候忽然停下來,赫然想起和程淺言拉過勾的。
這包香煙是裝在身上和人談事情分發的,以備不時之需,可是這兩天他才發現,原來不抽煙的男人,是那樣的多。
想到了程淺言,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柔軟,最後合上了打火機,也取下了香煙。
她現在還好嗎?
聽說今日下午去了溫家,溫家那對父子待她一直很好,想來他的擔心是多餘了。
仿佛是老天爺也知道他的思念,忽然手機一響,幾乎是習慣性的拿起手機,點開了微信,驚愕的發現,竟然是她發來的信息。
程淺言給他發了一張圖片,圖片裏是一片紅色的花朵,花朵長相奇怪,隻有枝幹和花朵,沒有葉子。
顧陌年立即就回了短信:這是彼岸花。
幾秒過後,他收到了回信:我知道,我就是想起了上次你說的月老和孟婆的故事。
顧陌年:怎麽突然想起那麽悲傷的故事了?出了什麽事?
程淺言:其實沒出事,隻是我在想,要是深愛能張口言明,那該多好。
顧陌年:如果有選擇,誰也不願意隱瞞。
程淺言:你是過來人,你自然懂。
顧陌年:那你怪我嗎?
程淺言:怪你什麽?怪你偷偷保護我?怪你瞧瞧愛著我?還是怪你隱瞞著我?
顧陌年:怪我讓你等。
三年時間,再等三年,她就二十七八歲了。
她的青春,四年牢獄,一年掙紮商場摸爬滾打,還要等他三年,他又是何其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