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質問不斷忽然反問
“程淺言是殺害程雯芸的凶手，程淺言是殺人犯！”
“你親眼看到了嗎？”顧梓淵的每一句質問，都能換來顧陌年的一句反問，末了，顧陌年還說，“顧梓淵你深愛程雯芸我沒有意見，你幫著她我也沒有意見，可若是你當真在乎她是怎樣死的，那麽我麻煩你去仔細查查她是怎樣死的，我的妻子冤獄四年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終有一日，真相會到來，會證明清者自清！”
此話一出，眾人都一陣心驚，顧陌年不就是擺明了說程淺言並不是程雯芸死亡的元凶。
可是如果不是程淺言那又是誰？
她都坐了四年的牢了。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和顧梓淵無言以對之際，顧陌年忽然止住這個話題，他道：“現在我來說說這個五月我去做什麽了。”
光是聽這話，就是有重大事情發生了。
“邢聰，將文件逐份發給在座的各位，讓大家都好好瞧瞧，淩嶽博雅這些年裏那些中飽私囊暗度陳倉的人，究竟都為公司做了一些什麽貢獻！”顧陌年一聲令下，眾人這才發現顧陌年身後的邢特助手裏抱著厚厚的一疊文件。
隨著他的命令，邢聰將文件逐一下發，卻也有人還沒有看到文件裏的內容，就在心頭“咯噔”一沉。
很快，所有人都拿到了文件，顧陌年再次出聲：“淩嶽博雅旗下油城五穀糧油集團這三年出品糧油共計金額七個億，但是在冊賬目隻有不到四個億，四叔，五穀糧油一直是您在負責，賬目缺失將近一半，您是不是有一個很好的解釋？”
“這個，我……”
“閱城淩嶽博雅集團旗下悠遠原材料公司，前年原材料輸出共計金額一億又九千萬，但是去年七月悠遠集團因為資金斷裂四次導致掛牌倒閉，二舅，悠遠集團您負責有六年了吧，當時宣布倒閉時您說的原因是什麽，我已經有些忘了，不如您再說一遍？”
顧陌年自然不可能是真的不記得，當時他的二舅說，這項原材料市場飽和已經沒有出路，繼續經營隻會損失不斷，實在是劃不來。
正當眾人震驚之際，顧陌年又出了聲：“前年，淩嶽博雅集團有股東個人權利以公司名義注資蓮城光華集團，不到半年，光華集團董事長因為吸藥被抓，公司倒閉；大前年，淩嶽博雅集團有股東以個人權利以公司名義注資林城永輝礦產集團開發林廬山的礦源，結果開礦失敗，而永輝公司管理者因為涉黑導致公司被查封，去年，又是有股東以個人權利以公司名義投資了一個娛樂興致公司開設，結果這家公司從去年到今年，因為旗下十多家娛樂場所違規經營被查處無數次，涉黃涉毒涉賭，目前已經麵臨巨額罰款而快要經營不下去……”
顧陌年說完這些，目光悠然落在一名四十來歲的女子身上，他問：“姑姑，您投資注資的時候，從來都不細查對方公司和經營人的底細嗎？”
一連三通質問，整個會議廳裏噤若寒蟬，眾人都是大氣也不敢出。
淩嶽博雅這麽大的一個跨國集團，在其位謀其利，又有幾個真的能做到幹淨不怕被人查的呢。
顧陌年的視線，來回巡視，最後伸手將邢聰手裏的文件一把奪過重重丟在會議桌上：“淩嶽博雅旗下子公司多達七十三家，注資企業四十一家，產業鏈從農副到輕工業，從重工業到房地產，飲食服飾悠閑娛樂，鑽石珠寶半導體，要一家一家的查的確不容易，裙帶關係是時代現象，要查也不好查，但也不代表真的就沒有人查！”
“昆城品三集團去年回籠資金短缺九十餘萬，是誰招呼抹平的？”
“柳城匯峰公司年底資金七十萬找不到去處，又是誰招呼填補的？”
“甚至是今年，苑城智高風投連續七樁項目投資失利血本無歸，又是誰在負責？”
“還有很多，文件上都寫得清清楚楚，大家可以自己看。”顧陌年忽然一掌排在桌子上，驚得眾人心尖兒都顫了顫，目光掠過一圈，他問，“怎麽都不說話了，平日裏大家不都能有意見和理由的嗎？”
“我不過是離開了不到一個月，大家就這樣迫不及待的來找我要說法，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有人害怕我來細查其中緣由呢？”
“照這樣的級級相護，相互打馬虎眼，我想就算是和經濟聯盟的主席來聯姻，都經不住公司內部自己的這樣折騰，恐怕大家要的就是將淩嶽博雅集團變成一個龐大的空殼公司，到時候將責任全都推卸給最高掌權人，是嗎？”
“……”
這樣的質問沒有人敢回答。
古來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就現在的時代，淩嶽博雅產業鏈龐大得如此驚人，特別是身居高位的人，誰能真的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這個世界的誘惑實在太多，可是定力這種東西經得住一次兩次，卻怎麽也受不住三次四處甚至五次六次的蠱惑。
安靜，死寂一般的安靜，甚至已經沒有人再敢抬頭去看顧陌年。
此刻顧陌年氣勢淩人，這氣場，竟是比董事長還要張揚一些，周身都是上位者的氣場。
不過是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竟然查了這麽多，可見他是用盡了多少心思和手段。
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來，現在輪到在座的諸位給我一個說法了。”顧陌年抬手看了看手腕，“現在是下午五點二十六分，咱們一個一個說，整個會議場二十三名股東，六位高管，一個人解釋十分鍾，也就不到五個小時，都來說說這些年在坐的各位對公司的巨大貢獻是什麽，現在計時開始，誰先來？”
眾人噤若寒蟬，沒有人敢吱聲，會議廳裏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足足等了十多分鍾，最後卻沒有一個人吱聲。
顧陌年也知道不會有人開口，他輕笑一聲：“大家都是公司的元老，其中更是關係到顧家宗親和旁親，我想這要是查起來多少人會吃上經濟官司，免得到時候有人說我不近人情，所以我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