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一語成讖淩霄發怒
眼前的青年長相俊秀，第一眼便是讓人覺得尤為眼熟，仿佛是在哪裏見過。
僅是一瞬，程淺言便是知道這份眼熟是來自哪裏。
是程光海。
這名青年長得太像程光海。
或許是清楚程淺言已經猜到自己的身份，石城洲沒有隱瞞，直接自我介紹：“我叫石誠洲，我是程先生的親生兒子……”
程淺言感覺自己的五識都被震撼了一下，縱然是有思想準備，可腳下還是一步踉蹌，險些沒有站穩，是石誠洲及時伸手將她扶著。
“程小姐，您有沒有事？”石城洲擔憂的問，“我是貿然前來找您，如果給您造成困擾還請見諒，請問您能不能看在我也是程先生兒子的份上借我一些錢，我知道這樣很唐突，您放心，我隻是借，我會還的，我也不會對您以後造成任何困擾，更不會……”
程淺言根本沒有聽清石城洲後麵究竟說了什麽，她的意識混亂得找不出頭緒。
她是當真沒有想到，當初不過是憤怒之下的隨口一說竟然會成真。
程光海當真是還有私生子在外麵，都這樣大了，看起來他的年紀和程深諾一般大吧？
程光海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混蛋！
母親當年為你鋪平一切，你卻從來不曾珍惜，反而如此踐踏，你的心究竟是有多狠？
如此風流花心，卻不願意在原配妻子的墓碑上留下一個名字，簡溫當年拋棄一切跟了他，陪他從一無所有到東山而起，這些付出究竟都算什麽？
簡溫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他和外人生下兩個女兒，簡溫替他生下兒子的時候，他又和別的女人生下兒子，他為何要這樣殘忍，這樣去欺淩那樣一個深愛他的女人？
程淺言心中此刻已經裝滿了恨意，無處發泄的恨意將她整個人都擊潰，那是對程光海不負責任的仇視，更是對簡溫傻傻付出而感到不甘。
那樣一個心思多變的男人，怎麽值得她那樣不顧一切的追隨？
可曾有一刻她有後悔當年義無反顧的決定？
可曾有一瞬希望時光倒流，回到從前，寧願接受家族安排的婚姻，也不願意將自己交付於所謂深情隻是說說而已的男人手裏？
媽媽，您看到了嗎？這就是您曾深愛的男人，你的深情，是如此的卑微，是如此的不值得。
他不值得，他不值得啊！
淩霄開車過來，過看到程淺言神態不對，還被那個陌生青年扶著，立即下車衝過來，不由分說就將石誠洲推開，自己將程淺言扶著：“言小姐，您怎麽了？是不是這位先生對您做了什麽？”
此時的程淺言根本是什麽都聽不進去，大腦混亂意識全無，沉浸在悲傷之中無法自拔，任由淩霄怎麽問，她都沒有回應一聲。
那邊門衛見狀，也是趕緊走過來：“董事長您怎麽了？”
“請扶好言小姐！”淩霄怒意騰升，將程淺言交由門衛扶著，自己一步衝到了石誠洲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厲聲質問，“你對言小姐做了什麽？你對她做了什麽？”
石誠洲此刻亦是慌亂無比，若不是走投無路，他也不回來找程淺言，哪曾想自己這樣開口會讓程淺言那樣難以接受。
想想也是，自己的父親接二連三出軌，換做別人，也會難以接受吧。
石誠洲搖頭，企圖解釋：“我沒有……我隻是說……”
“你說什麽了？你對她說什麽了？你該死！”
淩霄憤怒之下，一拳揍在石誠洲的下巴上，其力之重，生生將青年揍得摔倒在地上。
石誠洲一時間爬也爬不起來，可是淩霄卻不甘罷休，他上前輕易就將他拎起來。
就在他的拳頭還要落下去之時，程淺言終於被他們的動作驚醒，她立即出聲喚道：“淩霄，住手！”
一聲令下，淩霄的拳頭在距離石誠洲胸口不到十公分的位置生生停下。
程淺言掙脫開門衛的控製，踉踉蹌蹌的過來，見到石誠洲的慘樣又朝淩霄吩咐：“你快放開他。”
聞言，淩霄當即就鬆了手。
失去控製的石誠洲反而站不穩，是程淺言伸手將他扶住，淩霄見狀也立即出手將他架住。
門衛又上來，詢問：“董事長，需要幫忙嗎？”
“不用。”程淺言搖頭，語氣還有些飄忽，並未徹底從悲傷之中回過神來，卻還是知道家醜不可外揚，於是對門衛說道，“你回崗位吧，我這邊沒事。”
門衛見狀，猶豫一下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崗亭裏。
當下隻剩下程淺言，淩霄和石誠洲三人。
程淺言猶豫了一下，又對淩霄說：“淩霄，你去車裏等我。”
“言小姐，他……”淩霄並不放心。
“我沒事，他沒對我怎麽樣。”程淺言道。
淩霄看著石誠洲捂著下巴難受的樣子，想了想說：“不如言小姐您和他去車裏談，我在車外守著。”
支開所有人，想必要談的也是重要事情，自然是車裏更加安全。
“也好。”程淺言點頭，並且率先走向車子。
而石誠洲，是淩霄扶著他坐上車子的。
青年很瘦，怎麽可能經得住他剛剛一拳，此刻已經嘴角邊沿滲出血絲，淩霄卻是什麽也沒說。
車門關上，空氣壓抑。
石誠洲手捂著下巴，低著頭，不敢直視程淺言。
“剛剛抱歉，淩霄以為是你傷了我才會出手。”程淺言率先出聲，頓了頓又說，“你放心，你的醫藥費我會認，稍後我讓淩霄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
石誠洲立即仰頭，這才看向程淺言，他幾番猶豫，才重新說起自己的來意：“程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借點錢，我會還的，我會立下字據，我保證會還……”
“你需要錢，你應該去找你的父親，而不是來找我。”程淺言開口，這話說得有些無情。
然後她就看到石誠洲的眼神瞬間暗淡，並且躲閃的落在了別處，眼裏浮現了失望，甚至是絕望。
程淺言眯了眯眼睛，猜測到：“你已經去找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