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爛在手裏也不給人
聽著電話裏顧梓淵的質問和咆哮，顧陌年直接將電話放下，等到對方終於停下，這才出聲：“你若是想幫你幫便是，無需來找我叫囂。”
“你就這種態度？這就是說你要照顧好她，你……”
沒等他將話說完，顧陌年已經將電話掛斷。
本就心神煩躁，此刻更是說不出來憋屈。
他遵守承諾從未對不起誰，卻總是有人想要站在道德製高點來約束他曾經許下的承諾。
他們憑什麽？
索性，顧陌年將手機關機，離開了書房。
本是打算回房的，竟是不自覺就來到了程淺言的房門外。
她房間的門依舊是半掩著，忽的想到晚餐時她帶走了那些酒，恐她喝醉，顧陌年推門而入。
屋子裏沒有聲音，也沒有程淺言的人。
電腦開著，還是那些一串又一串的字符，醒酒器就放在鼠標墊旁邊，裏麵僅是殘留了一些紅色酒液。
她果然是喝光了。
衛生間裏傳來響動，是什麽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顧陌年趕緊過去，然後就看到讓他不由自主會心一笑的一幕。
隻見平日裏高傲的女孩兒此刻就像是從山林裏走出的精靈，茫然無知的倒在地上，抱著馬桶，閉著眼睛像是睡了過去。
她的腳邊，刷牙的杯子和牙刷掉落，散開很遠。
刹那間，顧陌年眼裏浮現著難以掩飾的溫柔。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將杯子和牙刷撿起放好，隨後在她身邊蹲下身來。
一靠近，就有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混合著她身上獨有的味道，那般熟悉。
這些日子她日子過得還算舒坦，臉上有了一些氣色，但皮膚還是白得晶瑩剔透，就像是瓷娃娃一樣。
仿佛是醉後也能感覺到有人靠近，她砸吧一下嘴：“我沒醉！”
話外之音猶如在說別對她圖謀不軌，她清醒著呢。
顧陌年無奈的搖搖頭，伸手過去，小心翼翼將她抱起來，回到房間裏，輕手輕腳放她在床上。
而程淺言全程睡著沒有醒，反而還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顧陌年試圖離開，但是她抱得很緊，還念念有詞道：“別想搶走我的東西！”
他詫異，卻也明白此刻的程淺言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抱的是什麽。
可他還是異常心滿意足，靠近她耳朵，低語道：“屬於你的，誰也搶不走。”
下一秒，是她的回應：“哼，就算是爛在我的手裏，我也誰都不給！”
顧陌年一下被她逗笑，瞧著她那睡著了也天真的模樣，竟是沒能忍住靠近她的唇，一個小心翼翼的吻，就那樣落在了她的唇上。
清淡的紅酒味道從她鼻息之間傳出，顧陌年怕將她驚醒，立即就分開了唇。
然後就聽到她夢囈的說了兩個字：“混蛋！”
因為醉酒，程淺言睡得很沉，翻身的時候才鬆開了顧陌年的胳膊。
次日一早，程淺言醒來的時候就是頭腦脹痛，迷迷糊糊的去了衛生間一圈，回來後又趴在床上醒神。
昨晚的確是因為高興，所以沒有節製就喝光了那些紅酒，紅酒又是典型的後勁大，然後她就醉了。
後麵的事情她記得並不清醒，好像是顧陌年有出現過，但是拿不定是她在做夢還是真實。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程淺言慢悠悠的去開門，見到是陳芳在外麵，端著一碗顏色淺淡的湯水。
她揉著太陽穴問：“陳姨早，這碗裏是什麽？”
“是醒酒湯。”陳芳如實說，“少夫人您昨晚將那些紅酒都喝了，醉得厲害。”
是半夜的時候顧陌年給她發了信息，讓她今早準備的。
“一高興就忘記了，不知道自己這樣不勝酒力。”程淺言苦笑一聲，有些不好意思。
“少夫人您先趁熱喝，喝了再休息一會兒頭就不會痛。”
程淺言沒有拒絕，將碗裏的湯全都喝掉：“謝謝陳姨。”
“那少夫人再休一會兒，稍後上來喊您吃早飯。”
陳芳準備離開，但是被程淺言喊住：“少夫人還有什麽吩咐？”
“以前宅子裏每年初七也會放那麽煙花嗎？”程淺言問，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陳芳臉上。
陳芳搖頭：“以前不曾放過。”
“那今年是例外？”程淺言以外至極。
其實她並不確定那晚的煙花是香山梧桐苑，但是當時看到的那個方位，又有陳舊的記憶，所以她詐了陳芳的話。
陳芳並未隱瞞，說：“今年初七是梧桐苑第一次放煙花。”
“哦。”程淺言心中震驚，那段記憶再次清晰起來。
是她說功成名遂後要辦一場煙花盛宴，要足足放滿一個小時，又是少年對他許諾：總有一天，我要送你一場比一個小時還長的煙花美景。
“嗬。”她輕笑一聲，像是在掩飾尷尬，“一次性買那麽多，還真是敗家。”
“那些煙花不是一次性買的。”陳芳解釋說，“四年前年少就開始囤積煙花，每年都會買上許多，全都堆積在了倉庫裏，昨晚放的那些都是著四年裏囤積下來的。”
四年前，又是四年前。
程淺言不喜歡這個數字，容易多想，還容易亂想。
她不明白，顧陌年的所作所為是為了祭奠四年前死去的程雯芸，還是為四年前入獄但是現在重獲自由的她慶祝。
心中如同翻起驚濤駭浪，程淺言將情緒隱沒在心間，又問：“那昨晚是放完了？”
“基本上是放完了。”陳芳如實答道，“還剩了四箱，已經放回了倉庫裏。”
“謝謝陳姨你告訴我這些。”程淺言淡淡說道，“你去忙吧，我再休息一會兒。”
早飯的時候，顧陌年已經去了公司，程淺言也仿佛是忘記了想陳芳打聽的事情。
轉眼大年初十。
這兩天的鼎晟集團可不太平，公司內部高層前所有為的團結一致開始擠兌程家，每場會議都是彈劾程光海，程光海應付得精疲力盡。
也是這一日，程淺言接到了舅舅溫帆絮的電話，程淺言立即就下山到了市區。
麥香咖啡屋，程淺言到的時候，在卡座見到了溫帆絮，卻又不止溫帆絮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