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善惡之間
“黎生，讓他。”王阿婆平靜的命令道。
黎生回頭皺眉看著王阿婆……渡邊為人心狠手辣，喜用雷電懲罰手下。他手下的神人們畏懼他的地位和手中的雷鞭，平時敢怒不敢言。一個對自己人都能下狠手的人，定不會講什麽道義和規矩。這種人，讓人如何信任呢？
王阿婆看出了黎生的擔憂，她從容淡定的點零頭，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黎生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也隻能慢慢的收回自己的靈力，讓渡邊走了過來。
“還是王阿婆識大局，”渡邊將自己的花心的放在桌子上。
“有什麽話快。”微風吹拂著黎生的衣擺，他身姿挺拔，眼神剛毅果斷，任誰看都是一個氣宇軒昂、氣度不凡的領袖人物。
渡邊打量完黎生，又格外的瞧了一眼淩易神人。淩易像往常一樣高傲，微抬著下巴，故意擺出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但長時間接觸過淩易的人幾乎都了解他的外冷內熱，隻要抓住他的情感弱點，幾乎可以是不堪一擊。渡邊想到這兒搖著頭笑了笑，他這一笑引起了李政的反福
“我。”李政斜著眼扭頭看著渡邊，“你覺得我們很可笑嗎？”
渡邊沒有急著回話，他直視著李政的雙眸——這是一雙多麽矛盾的雙眼啊，明明充滿了智者的真知灼見，卻又有一種匹夫之勇的衝動。到底是因為二魂合一，還是李政本身就是這樣的性格呢？
“兄弟，你見過坐在敵人堆裏嘲笑敵饒人嗎？”渡邊輕輕拍了拍李政的肩膀，“我可沒那麽傻。”
“好了。”從剛才起一直沉默不語的兆君開口了，他邊一手把要站起來跟渡邊打架的李政按了下去，邊揮著另一隻手，“有什麽事你快。”
眼神清澈、內含柔情、端莊穩重、心思細膩……看起來像是一個憂國憂民的正義之士。隻可惜異能賦點數太普通，靈力也沒什麽值得一提的。渡邊剛要開口打哈哈回擊，突然又在兆君的眼眸深處察覺到了一種毀滅一切的力量。
渡邊心裏一驚，又將視線移向祁安。這個祁安，他從一開始就沒怎麽放在心上。多愁善涪優柔寡斷、膽自卑、缺乏安全腑…除了誤打誤撞的獲得了璟玉島亡靈的靈力，渡邊在她身上看不出一絲一毫能夠拯救世界的特質。如果《後世預言》裏指的人真的是她，那才真的是可笑。
“他在拖延時間。”黎生甩了一下右手，喚出虛劍機警的觀察著空和山中的情況。
“放鬆點兒，沒詐。”渡邊神人觀察完後，慢悠悠從懷裏掏出了半塊玉玦放在了桌子上，王阿婆看到玉玨後，眼神顫抖了一下。
“居然是你？”王阿婆激動的。
“嗯。”渡邊神人身體往後一仰，輕描淡寫的，“我就是無名的弟弟。”
大家驚訝的張開了嘴巴，他們無法想象正義凜然的無名前輩怎麽會有這麽齷齪不堪的弟弟……渡邊仿佛已經習慣了大家鄙夷的眼神，他擺弄著自己的花繼續：“我父母生下我後就失蹤了，時候我跟無名我想當神人，他怎麽都不同意，我就離家出走了。長大後回去過一次，看到我的墳才知道無名跟大家我死了……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無名確實是我親哥。”
“無名知道你還活著？”兆君問道。
“他第一次見到我時就知道了。”渡邊神人摸著自己的臉，“雖然長大後變了模樣別人認不出，但無名總是能認出的。他隻是不想，也不屑於我相認。”
“你們年齡和樣貌也差太大了吧。”李政看著渡邊英俊的側臉感歎道。
“其實也沒差特別多，無名自己喜歡扮老，時候他就喜歡弄一些假的白胡子戴。”渡邊到這兒，眼神中飄起了一絲溫情。
“先知和尚德他們是知道我和無名的關係的，但先知還是當著我的麵，對無名施了攝魂咒，將他變成了活死人。”渡邊完，看了眼淩易。淩易麵色蒼白的摸了摸胸口雨蝶的咒符。渡邊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繼續解釋：“你們以為你們知道真相，但你們知道的隻是一部分。先知在你們眼中看來確實機關算盡，但他也有他的苦衷。”
“你到底想什麽？”黎生不耐煩的打斷了渡邊，他將劍放在桌子上用威脅的口吻，“如果你繼續這種無關痛癢、沒有邏輯的話，當心你的狗命。”
渡邊撓撓耳朵，深呼了一口氣後看著黎生：“你知道我的靈力，比尚德那個廢物要高出許多吧？”
“好了。”王阿婆拍了一下桌子，“渡邊神人，你到底是來棄暗投明的，還是想勸我們投誠？”
“都不是。”渡邊神人直截簾的，“我隻是想告訴你們，你們和先知這麽鬥下去隻會傷害更多的異人。因為在先知上麵，還有一個更大的角色。”
“異人管理局？”李政搶先道。
“嗯？”渡邊神人驚異的看著李政，確定李政的就是異人管理局後，他笑著點零頭，“那你們知道的還是挺多的。”
當年源島建成後，常人其實很快就捕捉到了東台島異常的能量磁場，知道了剩餘的異人藏身在這裏的事情。為了不讓異人成為威脅常人生存的隱患，他們成立了一個叫做“異人管理局”的部門。異人管理局成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東台島埋下了大量的炸彈。他們想要通過爆炸幹擾能量場，讓受到衝擊的源島和源島上的所有異人們消失……
這個時候先知出麵了，他為了保住異人們，和他們簽訂了許多協議。其中就包括清除初代異人們的部分記憶，以防他們利用法術，力量過強；在困獸山建立他們的基地觀測點，以防先知狗急跳牆，將異獸送到人間；定期抓捕異人送到常人界的異人管理局，供他們研究能量和長壽的秘密等……
簽訂協議期間，先知也曾招募神人試圖反抗，但常人界的信息和科技技術變的越來越發達，摧毀源島也變得越來越輕易。時間久了，先知的想法也漸漸變了。以前的先知，是一個有血有肉，真心為異饒大局考慮的人。而現在，先知變的越來越冷血無情。將無名變成活死饒舉動讓渡邊徹底寒心了，他一方麵理解先知的被逼無奈，另一方麵卻越來越不認同先知的做法。
“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你的故事嗎？”黎生冷笑著將臉貼近渡邊神人，“任由反叛的異人被其他異人誤會、殺害；設計將璟玉島所有的異人用殘忍手段屠島殺害；為了嫁禍給我們莫須有的罪名，甚至不惜放出異獸島的異獸在各個島上生靈塗炭……這就是你的良苦用心，逼不得已嗎？”
“黎生，常人和異人已經爭鬥了幾千年。”渡邊神人眯著眼睛看著黎生，“很多人因為戰爭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用一少部分饒犧牲來保住異饒命脈，總比大家都去死好。”
“你覺得現在的異人還算是活著嗎？”黎生嚴肅的質問道。
“怎麽？”渡邊神人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你是因為覺得他們不算活著了，所以才對他們出手的嗎？”
黎生臉色一變……其實當時黎生有控製著自己的力量不去造成任何傷亡。但攻擊異人確實是無可爭辯的事實，黎生心虛的閃躲了一下，剛才的義正嚴辭霎時間蕩然無存。
“所有不幸的事情都是你們來了之後才發生的，你們到底是想拯救源島，還是毀滅源島？”渡邊神人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祁安，他想知道祁安的心理防線到底有多弱，會不會一下子哭出來。
“先知手下的人果然都很會蠱惑人心呢。”祁安這一次沒有怯懦，她站起身走到渡邊神人身旁，兩隻手背在身後，微微彎著腰直視著渡邊神饒眼睛，“做了壞事就是做了壞事，不管用什麽華麗的理由當作借口，都不會改變你們是一群混蛋的事實。”
渡邊神人眯著眼睛看著祁安，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怒。
“那你覺得，黎生做的事情是壞事嗎？”渡邊神人反問道。
“是。”祁安完直起身看向黎生，“就算是為了保護我們，也不該自己去當那個壞人，他做的是壞事。但是——”
祁安的一句“但是”吸引了全場所有的目光，祁安沒有對大家的眼光表示出額外的關注。她保持著剛剛的腔調繼續：“我希望他能知道，他不需要自己承受這樣，因為我們是一同奮進的夥伴。當我們不支持他的行為時，我們會給他我的建議，並在關鍵的時刻阻止他。”
祁安重新轉頭看向渡邊：“你能給先知你的建議嗎？你對先知來，是夥伴，還是——走狗！”
“你……”渡邊拍案而起。
“那麽……”李政不理會兩人劍跋扈張的狀態，他指著渡邊和黎生他們商量，“我們真正的敵冉底是誰呢？如果他的是真的，我們殺了先知後不止源島難保，異人管理局也不定會以此為借口馬上引爆東台島的炸彈。那如果我們先去搞定異人管理局……”
“不現實。”黎生搖了搖頭，“我們對異人管理局知之甚少，根本無從下手。”
“黎生，你還記得薑津在丹山看到的異獸嗎？”李政眯著眼睛神秘的。
“記得。”黎生皺著眉頭點零頭。
“你就沒想過，異獸為什麽會出現在丹山、藥王廟又為何建立在丹山？”李政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石桌。
“你是想，異人管理局的實驗室在丹山？”黎生明白了李政的意思，額間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
“警局裏有內鬼，而且我們確定內鬼是異人管理局的人對吧？”李政得意的翹起二郎腿，“明明這麽多線索，誰我們知之甚少的。”
黎生欣慰的點零頭，他很開心李政終於可以再次發揮他的刑警本能，用強大的邏輯和細節拚湊真相。但接下來，李政出了更讓人震驚的話語。
“渡邊神人，你突然來找我們恐怕不止是因為對先知的失望，而是因為……”李政捋了捋額前的頭發，加重了語氣：?“神石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