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金蓮之王被盜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很多事情變化之快，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比如金蓮之王這件事。


  陶空依舊對於肖寒不冷不熱，若即若離。我也不懂是怎麽回事。


  按理說，肖寒的真心，陶空是看得到的，但是，她卻自始至終沒有正經的回應過。


  這天晚上，我和陶空坐在一起。


  她看我，我也看她。


  她莫名的歎氣，說：“我們聖使每一代都很聰明，果決，怎麽會出來你這一代呢？”


  她的意思是說，我不夠聰明果決？

  我啞口無言。


  “我早說過了，任何隱患都要盡早的消除。”陶空歎氣。


  她看著我，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我一怔。


  “我沒有讀心術，也沒有能看透人心的他心通，但是我卻能從你的表情裏知道你的想法。你還是太嫩了，一點兒都不知道隱藏自己的情緒。”


  這，這……


  我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是在怪我沒有回應肖寒對吧？”


  進入正題。


  “你大概在想，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連回應他都不肯呢？他明明對我那麽好，誓死都要效忠我？”


  她歎口氣，說：“他始終是妖，人妖殊途。”


  我低頭，揉著自己的衣襟。


  “好吧，就算是白娘子和許仙的故事，他也不是男版的白娘子，他曾經被張天師鎮壓在茅山底下，是因為累犯殺戒。這樣一個妖怪，你能相信他嗎？”


  我想說，陶空前輩你太理智了！

  但是想了想她的陶十五，又閉嘴了。


  一不理智，造成的後果就是可怕的！


  陶空道:”我當年認為陶十五可以，但是其實……陶洛，我要告訴你，你的一顆心，女人的一顆心，要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裏，不要給任何人，否則就是給了他傷你的機會，不是說我不信任他們，而是我不信任命運，不信任無常。”


  我的一顆心啊……


  好像已經分出去了呢。


  我偷看她的臉色。


  燭光映照著她的臉，明明滅滅，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的嘴角上揚，說：“我嫁給他，是在想什麽呢？是真的要控製他給茅山服務，還是自己的心又活絡了呢？我自己都想不出來。”


  我說：“想不出來就想不出來吧。”我頓了頓，說：“師父你說的對，這個世界是無常的，情緣也是如此，說不定哪一天就盡了，所以，我想，在能愛的時候還是努力去愛吧，不愛的時候，就瀟灑放手，才是最好的。”


  陶空笑了起來，說：“心靈雞湯這玩意兒，說起來才是最容易的。”


  “砰！”


  一個聲響。


  “誰！”陶空大喝。


  我以為是肖寒，但是走出來是我的姨媽。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們。


  陶空看著她，說：“你也是我們家的傳人？”


  江霞屈膝對著陶空拜了幾拜，說：“參見陶空前輩。說起來，我應該叫你一聲姑奶奶了。”


  陶空想了想，似乎是在研究輩分，最後放棄了，說：“你起來吧。”


  江霞起來，站在了一邊。


  陶空問：“我們的談話，你聽了多少？”


  江霞說：“聽了不少。”


  陶空點頭，說：“那就是該聽的，不該聽的，你都聽了，是吧？”


  江霞說：“前輩，就看在我們是親戚的份兒上，你不能總指點陶洛，也應該指點指點我啊！”


  陶空笑了，她笑得莊重，但是在我看來，卻有絲絲的涼意。


  她點頭，說：“好，明日你就加入明言堂，和他們一起訓練吧。”


  江霞想說什麽，但是忍住了。


  我知道，她想要的，是陶空的親自指點，而不是加入什麽勞什子的明言堂，從基礎學起。


  陶空那麽聰明也應該知道，她估計是故意的。


  陶空淡淡的說：“你先下去，有事的時候我會叫你。讓你加入明言堂，是看看你的實力，如果你的實力夠了，我會親自教導你的。”


  姨媽江霞這才高興的退了下去，臉上的興奮顯而易見。


  我在心裏暗暗的鄙視她。


  陶空說：“你這個姨媽，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呢。”


  我叫苦：“前輩你知道就好！”


  陶空接著說：“她在這裏埋伏，故意隱藏了自己的氣息，你沒有察覺到對吧？”


  我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我又輸掉了一招！

  “但是，我,我……”


  我了半天，我沒有再說下去，隻得承認自己的功力還有待於提高。


  但是……我問：“那麽，陶空前輩，你應該知道她埋伏在這裏了，你為什麽不吭聲？”


  陶空微微一笑，說：“我有我的道理。”


  她接著說：“上帝欲使他人滅亡，必然先使他瘋狂。”


  我不懂她的意思，好奇的看著她。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陶空的意思了！


  因為，金蓮之王被盜了！


  得到了這個消息，我都要嚇傻了。


  但是陶空十分的淡定。我到的時候，她還坐在石床上，用手指頭敲著石桌。


  “陶空前輩……”


  我剛要說話，被陶空製止了。


  她道：“把金蓮之王被盜的消息散發出去。我們就有好戲看了。”


  哈？

  本來我們茅山有了金蓮之王這種事，已經讓其他門派都蠢蠢欲動了。


  很多人還來有意無意的詢問，想看看金蓮之王。


  但是，散發這個消息，是鬧哪樣？


  陶空淡淡的說：“這個東西本來也不是茅山的，誰的東西誰著急，誰的東西誰心疼。”


  也是。


  我愣了一下，看著她，說：“陶空前輩，你是要讓天魔過來？”


  “對，就是讓他過來，看戲。”


  看戲？看什麽戲？


  我不解。


  但是發布出這個消息之後，很多門派的人是不來詢問了，更有很多人在猜測說我們是不堪其擾，幹脆說被盜走了，是監守自盜，把我氣得差點吐血。


  當然，陶空料事如神。


  天魔果然出現了。


  他很鎮定，到了山門口，還撫摸了一下用頭油弄好的頭發。


  到了我們跟前，才懶洋洋的質問：“我保存了金蓮之王這麽久都沒有出過差錯，到了你們茅山才幾天啊，就出了這種事。”


  陶空現在已經和人類無異，她掃了天魔一眼，說：“我正是為了這事，叫你來的。”


  天魔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說：“你果然是聰明！”


  他語意一轉，說：“不過，聰明的人往往不長壽啊！”


  對於天魔的諷刺，陶空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說：“你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好戲在哪裏？

  這是天魔問的，也是我問的。


  “小洛，去找你姨媽江霞。”


  我趕緊去找她。


  我把她趕出了茅山，她除了那天出現在我們麵前之外，就一直都沒有再出現了。


  我到了山下，並沒有見到姨媽的影子，納悶了好久，空手回到了茅山，說：“我沒有找到她。”


  “你沒有找到她啊？”陶空似笑非笑，她看了天魔一眼，說：“那就麻煩陸南星先生去找她了。”


  陸南星撇撇嘴，說：”我可不喜歡有人命令我。”


  但是他還是下山了，我們一起。


  在姨媽的小小的算命鋪子裏，明明沒有姨媽的蹤跡。


  而天魔卻在尋找得很仔細。


  好像姨媽能藏在角落裏一樣。


  “有了。”


  天魔指著的是姨媽的神龕。


  “等一下！”我叫道。


  這供奉是武財神關雲長，一般的鋪子都會供奉的。


  但是天魔馬上拿起關雲長的神像給摔碎了。


  他伸手一掏神龕裏麵，掏出了一朵金蓮來。


  我目瞪口呆。


  陶空前輩這是早就知道，是姨媽偷走了金蓮之王了？


  但是姨媽人呢？


  我四下尋找著。


  “不用找了。”天魔道。他把金蓮之王，從左手換到右手，像是中學生一樣扔著玩。


  “她在這裏麵。”天魔道。


  “你在騙誰呢？”我說。


  天魔笑著說：“這朵金蓮之王，固然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它的本質還是六瓣魔蓮的源頭。雖然可以增進人的修行，但是稍微不注意，就會把人給吞噬作為自己的養料。”


  難怪它吸收了我的那麽多血!

  原來是作為自己的養分了！

  那姨媽？

  天魔彈了彈蓮花禁閉的花瓣，說：“佛教中也有蓮花，代表著往生，代表著新生，代表著純潔，但是我看，她這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出來了。”


  我道：“沒有辦法讓她出來嗎？”


  “金蓮之王，會在午夜開啟一次。看看吧。”


  天魔看著陶空，說：“陶空聖使，這就是你讓我看的好戲？我記得，這裏麵的這個女人，還算是你的親戚吧。”


  言下之意就是陶空太心狠。


  陶空微微一笑，說：“是她太過貪婪，欲望太大，這可不管我的事了。”


  天魔一怔，說：“我還沒有想到，你比我還要心狠，罷了，反正，午夜遲早是要再開的，我不喜歡有什麽東西在我的寶貝裏，我會把她給丟出來的！”


  午夜，我等得眼皮子打架了，金蓮之王的花瓣才慢慢的打開。


  江霞坐在蓮花的中間。她閉著眼睛。


  天魔拿起了一旁的茶杯，一下子潑到了江霞的臉上。


  她睜開了眼睛，看著陸南星，憤怒的說：“你幹什麽？”


  陶空慢悠悠的說：“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江霞，你偷了金蓮之王，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