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凶手是她
陸北辰忽然停下了腳步，我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狐妖明珠居然站在前麵。
她的臉色很是嚴肅，讓她素來嫵媚的不像話的氣質有了幾分端莊。
“我都聽說了。”她輕輕的說：“沒想到，你們下手這麽快，就把人給抓來了，確認了？沒有抓錯？”
“有沒有抓錯，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陸北辰笑著說。
狐妖一咬下唇，說：“你別打趣逗我了，我可不敢進去，你把照片給我看看，我就知道了。”
“她叫李鳳芷。”
陸北辰這麽一說，狐妖點頭，說：“那就是了。你們好好聊著，我先走了。”
我不解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說：“她為什麽不去看看，確認一下呢？”
“她不敢。”陸北辰回答得幹脆。
“為什麽不敢？”
狐妖那麽大膽，道家大會上，都能做出那樣的舉動，為什麽不敢？
“因為這裏麵是三茅真君的聖物。據說妖物不能近三十米之內，否則必殺。”
“有那麽厲害嗎？”
我進去好幾次了，都沒有發覺有什麽奇怪的景象。
“這是傳說，當然也不排除，她確實吃過虧。”
陸北辰笑了起來，說：“就是不知道陶立那邊怎麽樣了。”
陶立圍了半天陸南星，還是讓陸南星跑了，估計他也很窩火吧。
“我們走。”
陸北辰拉著我，往山下走去。
剛走了幾步，說曹操，曹操到。
陸南星一張死人臉，看著我們，身後是幾個他的親信。
他看到陸北辰，就陰陽怪氣的說：“陸北辰，你來的正好，你弟弟陸南星呢？”
“哦，陶掌門啊，我忘記了告訴你，他其實已經不算我弟弟了。因為我弟弟其實已經死了，這個雲掌門都通知你了，對吧？”
但是看著陶立依舊是半信半疑的樣子，他冷笑：“這個把戲，該不會是你和你弟弟，還有你師父聯合起來妖言惑眾吧？”
“妖言惑眾？陶掌門，你給我戴的帽子也太大了，我陸北辰何德何能，可以妖言惑眾啊？還請陶掌門讓一讓，我要去追蹤天魔的下落。”
“哼！”
陸北辰這麽一說，陶立冷哼一聲，把東西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是幾套茅山弟子的服裝。
這是個什麽意思？
我抬頭看他。
陶立咬牙切齒的說：“不如陸少陪我去看看，你那個弟弟做的好事吧！”
陸南星做了什麽好事？
我們隨著陶立走了去，卻發現滿地是茅山弟子的屍體。
我啊了一聲，捂住了眼睛。
“陸南星早就不是你弟弟，這件事，你怎麽不早說！”陶立怒氣衝衝。
“害得我這麽多茅山弟子丟了性命！”
我往後一退，腳上踩到了什麽東西，白花花的，粘乎乎的。
陶立接著說：“那玩意兒，打死了我茅山弟子，居然還吸幹了我茅山弟子的腦髓！”
那麽，我踩到的這白花花，粘乎乎的東西，是腦髓？
我尖叫起來。
陸北辰拍了拍我的背。
陶立接著說：“還吞了他們的功力和魂魄。”
原來，天魔這麽可怕！
我的身體顫抖起來，抱住了一旁的陸北辰。
陸北辰湊近最近的一個茅山弟子的屍體，翻看了一下，皺緊眉頭說：“這應該是剛才他急於突圍，所以下了狠手。”
“那，現在，他應該去了哪裏呢？”我問。
“那就要看，哪裏的防守最薄弱了。”
陸北辰的臉色陰沉下來，說：“全國道家各門派，希望哪一個都不會是第一個。”
如果有一個，就會第二個，第三個……後果不堪設想。
“報！”
一個慘白著臉的茅山弟子跑了過來，氣喘著說：“不，不好了！鎮壓在終南山的妖怪，擺脫了封印，逃跑了！”
“什麽？”
這麽說，又跑了一個妖怪？
陶立看向陸北辰，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陶掌門的意思是？
“陸少，不如我們通知各道家門派，什麽慈悲為懷就免了，鎮壓的妖怪統統處死，就不會再發生今天的事了！”
陶立的聲音很冷。我嚇得一哆嗦。
他這是要殺死全國道家門派中鎮壓的妖怪？
陸北辰皺眉，他和陶立交換了一個眼神，說：“陶掌門說的甚是啊。”
陸北辰同意了陶立的辦法？
這樣真的可以嗎？
就算是張道陵，也沒有殺死他們，隻是鎮壓而已啊。
晚上，我食不下咽。
陸北辰坐在一旁默默無語。
過了許久，他自己去洗澡了。
我實在是坐不住，又去了後山，我是吃了飯了，可是那個小姑娘呢，總不能餓死她吧。
當我走近山洞的時候，李鳳芷還匍匐在地上，把身體縮成一團。
她看我來，一張小臉皺巴巴的：“你是來殺我的嗎？”
我心裏一緊。
就算她做錯了事，那也是她前世的事了。
人一死，前塵往事就此勾銷了，不是嗎？
我把飯盒遞給她，說：“晚飯，你要不要吃？”
她接了過去，打開飯盒看了一眼，說：“謝謝你。”
她伸手撈了一個包子。
但是她手裏的包子頓時被一掌打落在地，包子在地上滾了幾滾，沾滿了塵土。
我愣住了，她也傻眼了。
這一掌，是陸北辰給的。
他的頭發濕漉漉的，顯然是沒有吹幹。
“你怎麽來了？”我問。
“你還要給她東西吃？”他問。
“為什麽不能給她東西吃啊！”我納悶的問。
就算是囚犯，也得吃飯啊。
死刑犯死之前，還得吃一頓飽的呢。
“你知道她是什麽人？”
陸北辰指著李鳳芷。
“峨嵋派的女弟子，女道士，怎麽了？”
我說的是她現在的身份，既然她轉世了，前世是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而且已經過去了。
“還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
“什麽事啊？”
“當初殺你父母的人，滅掉陶築滿門的人，就是她！”
陸北辰的手一指，就是那個無辜的女子。
“你在說什麽呀？”
這姑娘十八歲，細胳膊細腿的，恐怕連我都打不過。
“就是她。當日在茅山殺死了你的父母。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就是我調查出來的結果。”
這，這怎麽可能？
怎麽會是她呢？
“你聽我說。”陸北辰握住我的肩膀。
我對準了李鳳芷，說：“你說，這是不是真的？”
大概是我臉上的表情嚇到了她，她連連後退，也顧不上撿地上的包子，喃喃的說：“我，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就算我多想知道答案，從她身上，也得不到我要想要的答案了。
她已經轉世，前塵之事盡然忘記，怎麽會記得？
“但是，這位陸先生。”李鳳芷爬了起來，說：“我什麽都不記得了，你就這樣定我的罪，合適嗎？”
“那麽，不如就讓你全部想起來呢，嗯？”
“陸北辰！”我抱著他的胳膊，生怕他現在就殺了李鳳芷。
“我不殺她，是因為她還有用處。”陸北辰說。
“等天魔來了，你就會恢複你的記憶，但是在這之前，也別想有人好好伺候你了。”
說著，陸北辰不客氣的踢了她一腳。
我心情複雜。
她前世可以救下天魔，那麽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物。那麽，殺死我父母也有可能。可是到了現在，她卻的的確確對過往一無所知，一個人，真的該為自己的前世埋單嗎？
陸北辰摟著我，半拖半抱著把我帶了出去。
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說：“為什麽呢？”
為什麽當初要滅我滿門呢？
為什麽要殺死我的父母？
陸北辰歎口氣，手撫摸我的脊背，說：“別忘記了，你的母親，是茅山聖使，天生有驅魔之力，她的血對妖魔都有效果，所以，天魔反而是最不可能動手的人，唯一可能動手的人，就是她了。”
“陸北辰，她究竟是誰啊？”
為什麽對天魔情根深種，不惜付出殺人的代價？
“我和師父花了很長時間，在冥府的轉輪處看輪回鏡。所以，才能知道現在的李鳳芷的身份。她以前的名字叫瑤華，以前在昆侖山上修煉，算是一個……仙人吧。”
“仙人？”
這更不能想象了，為何仙人會殺人？
“其中發生過什麽，我不得而知，但是那場屠殺的確是她做的。沒有妖魔可以抵禦驅魔之血，所以，動手屠殺的，隻有可能是妖魔之外的人。”
“我明白了，她是為了，為了天魔，才會殺我父母的吧。”
陸北辰閉上眼睛，點點頭，說：“所以，茅山聖使，不能再缺席了。震懾妖魔的能力，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可是。”
我一點兒都不想，都不想當這個茅山聖使，特別是這個危機四伏的時候。
“你聽我說！”陸北辰握住我的肩，道：“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消滅天魔的，隻要有你在，我們把它重新送回落魔淵。然後，我們回去，好好過日子。”
我對上天魔，能行嗎？
看著他殷切的目光，我點了點頭。
他摟著我，說：“小洛，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隻是，陸北辰，萬一有一天，在天下安定和我之間，你必須做出一個選擇的話，你選誰？”我抱著他，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