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給我鬆開
看他結巴的樣子,我心裏有些爽快,但是隨即就被懊惱所掩蓋了。
陸北辰低下頭,說:“好吧。如果你想走的話,我也不會攔著你,如果你還需要什麽,就跟我說。”
說著,他就從自己口袋掏支票,刷刷的填寫上了一千萬的數字。
我咽了口口水,說真的,比五百萬多一倍啊!
他一寫完,我就把支票拿了過來,塞進我的梳妝台的抽屜裏,說:“你出去吧。”
陸北辰回頭出門了,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一頭栽倒在了床上,心想,來陸家真是個錯誤,我應該立刻馬上拿著這一千萬順流麻利的滾蛋!
帶著這懊惱的心,我閉上了眼睛,反鎖上了門,雖然這是他的房間,但是我一晚上都沒有讓他進門。
第二天一早,我剛起床清點東西,叔叔就急如星火的跑了進來,說:“小洛,我們走吧。“
“走?去哪裏?”我眉毛一挑:“叔叔,出什麽事了?”
怎麽,我看著叔叔的臉色不好,好像是仇家來追殺一樣。
“別說那麽多了我們馬上去廣東羅浮南茅。”叔叔拎起我本來收拾好的兩個箱子,拔腿就走,說:“你也快點,收拾收拾就走。”
“哎!”陸北辰給我的支票,我還沒有兌換呢,算了!
我一把抓起抽屜裏的支票,把桌子上和床上我的東西一劃拉,也走。
“讓讓,讓讓!”
叔叔在前麵開路,在陸宅裏的下人都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著我們在院子裏橫衝直撞。
陸北辰還在花園裏的石頭凳子上喝茶,他手裏拿著報紙,扭頭看著我們,臉上的表情也是莫名其妙,衝著我遠遠的喊道:“你們去哪裏?”
“去南茅。”我揮揮手,然後把滑落的包帶往上提了提,不得不說,我們的行李,比剛進入陸家的時候,沉重多了。
“等一下!”陸北辰蹭一下從石凳子跳起來,擋在我們麵前:“為什麽這個時候走?”
叔叔頭也不抬:“好狗不擋路。”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他無視叔叔的話,繼續問。
我對他使眼色,說:“我也不知道。”
在自從四歲跟隨著叔叔走出茅山的時候,發生了很多次這樣的情況,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叔叔就拎著箱子對我說:“小洛,快點,我們要搬家了!”
這次,未必也不是叔叔的心血來潮。
“叔叔,你等等我!”我喊了一聲。
叔叔陶聞走的步子如同輕功步法,讓我根本跟不上。
還是陸北辰比我走得快,在大門處攔住了我叔叔,說:“陶聞,你要走我不攔你,可是現在你們也是我陸家的人了,難道你就不說一下為什麽要走嗎?”
叔叔瞥他一眼,兩隻箱子重重的落地,我心疼得不得了。
他拍拍手,說:“這下你也別攔我,這是你師父讓我們去的。”
“師父?”陸北辰喃喃自語。
“對,就是你師父雲風輕,讓我們去南茅的。”叔叔拎起箱子又要走,被陸北辰拉住了:“我師父的意思肯定是要你們做客,怎麽,你們這是搬家啊!”
我有些苦惱的看著我叔叔,這的確就是一次不告而別的離開。
怎麽說,對陸北辰都不太禮貌,站在大門處的陸北辰,正以一夫當關的氣勢盯著我叔叔,根本不打算讓他走近大門一步。
“你走開。”叔叔冷冷的說。
“陶聞!有話好好說,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如果是我的問題……”
陸北辰簡直是低聲下氣了。
“不是你的問題。”叔叔低聲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是我們必須要走了。”
他回頭對我說:“小洛,我們走吧。”
我點點頭。
陸北辰讓出了位置,大門開了。
我跨過門檻,回頭望去,正對上陸北辰的目光,他似乎是在看我,又似乎沒有在看我,眼睛裏隻有迷茫和震驚,許久才對上我的視線,直直的,仿佛要看到我的心裏去。
直到我和叔叔走遠了,我還看到他的身影,立在門邊,隨著陽光,被拉得很長。
陸北辰,再見了。
走過了兩條街,一口氣不停,我對叔叔說:“叔叔,我們是要去南茅解除茅山令嗎?”
叔叔陶聞把行李放了放,休息了一下,說:“看看雲風輕的意思吧。”
他回頭露出惋惜的眼神:“小洛,苦了你了。雲風輕雖然是茅山的掌門,但是他畢竟是偏向自己徒弟的。”
我聽了這句話,好像是驚雷在自己頭頂炸開:“叔叔,難道雲掌門沒有解除茅山令的意思?”
叔叔歎口氣,說:“別問了,我們走火車去廣東吧。”
我有些沮喪,讓叔叔買了火車票,站在火車站的進站口,我心裏忽然有了一種奢望,如果我走了,陸北辰會不會有那麽絲絲的不舍?他會來送我吧?
但是我掃了一圈火車站附近的廣場,來來往往的人,都是陌生的臉孔。
我低下頭,對啊,陶洛,你把自己想成什麽人了,你就算不舍,能代表人家不舍嗎?
人家比你見識得多多了,以後人家就是精英,和你以後的人生再無交集。
上了火車,晃晃悠悠的,我在臥鋪上閉上了眼睛。
叮咚一聲,手機響了,摸過來看,上麵有個符號。
S7768。是陸北辰發來的。
“什麽意思?”我翻了個身,因為火車上的臥鋪是很難坐起來的。
這個好像是……我把手機放在心口上想了想,火車列號?不不。
飛機航班號!
我啊了一聲,開了流量查詢航班號,這次航班是紅眼航班,晚上21點起飛,到淩晨降落廣州。
陸北辰的意思是?
我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把手機甩到一邊,把臉埋在枕頭裏,陸北辰,你發個航班號來,是幾個意思啊?
廣東羅浮。
我和叔叔經過長途跋涉一路不停到南茅的時候,已經快要累癱了。
此時的羅浮,不僅僅的傳統茅山的所在地,更是旅遊勝地,外加道家協會的所在地。
雲掌門去道法課堂講課了。
我在南茅的人安排的客房裏兜頭大睡。
洗完澡的身體,分外疲憊,再加上剛下過小雨,空氣清新,適合睡覺。
我穿著從陸家帶出來的白色真絲睡袍,昏睡了一天,是被活活餓醒的。從行李裏扒出了一盒糕點,打開盒子就往嘴裏塞。
這盒糕點還是陸北辰從蘇州最有名的糕點鋪子陸豐齋裏買來的。
我晃了晃暖瓶,沒有水,披上了外套,準備去外麵的開水房接水。
剛一走到門口,就被一個穿著黑衣服的蒙麵人迎麵碰上,沒等我喊出聲,對方已經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把我要驚呼的聲音捂了回去,然後迅速的把我往房間裏推。
“救……救命!”我艱難的喊出聲。
但是我踢了兩腳,都被對方擋回來了。
擦,這人要幹嘛?
一把把我按到牆壁上,那種力量和速度讓我望塵莫及。
難道是……仇家?
不,我可沒有惹到什麽人啊。
再說了,難道是劫財的?
不,我也沒有財產,劫色?天!
我正這樣想著,對方的聲音嘶啞,開口了:“陸北辰給你的一千萬在哪裏?”
弄了半天,他是想要一千萬?
他怎麽知道我有陸北辰給的一千萬支票的?
難道是一直跟蹤我們?
“說話!”他的手捏著我的下巴生疼。
“在,在我的行李箱裏。”我假裝嚇得不行,然後抖抖的準備從睡衣的袖子裏掐決。
“你想幹什麽?”他又掐住了我的雙手,說。
“我……沒……”
他居然能看出來我想用法術擊敗他。
“別費力氣了。”他拍拍我的臉蛋,說:“我拿了一千萬,然後享用了你這個小美人,人生就無憾了。”
說著,他就從腰間抽出了一條繩子。
我奮起反抗,對著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他吃痛的鬆開我,說:“你咬我!“
他雙手撐開繩子,就要往我身上套,我拚命掙紮,一腳踢到他的膝蓋上,讓他吃痛的後退了幾步。
“我看你能怎麽辦。”說著,他把我捆結實了,扔到了床上,還往我的嘴巴裏塞了一塊手絹。
然後,他就翻找我的箱子了,他找到那張支票,然後用自己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把支票撕了一個粉碎。
有病啊!想要錢拿走就是了,怎麽把支票給撕了,我的錢啊!
他忽然一躍,趴在了床上,摘下我口中的手絹,然後拉下了臉上的麵罩,說:“驚喜?”
我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人。
“陸北辰!”我尖叫起來:“你有毛病是不是?”
剛才我差點要跟他拚命,他怎麽能這樣?
裝成打劫的來嚇唬我也就算了,居然還撕碎了我的支票,我的錢啊!
“你這個財迷,你這心痛的樣子是為了錢吧。”他不給我鬆綁,就支著手腕看著我。
“你給我鬆開啊!”我要哭了。這算怎麽回事?
“我不是給你發了我的航班號嗎,我飛過來的,比你們搶先達到羅浮。”陸北辰看著氣呼呼的我說。
“你先消消氣,等會兒我再給你鬆開。”他笑眯眯的說。
“我氣已經消了,給我鬆開!”我啐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