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還不扔掉它
在人群前麵走出來的,居然是村長!
我看到陸北辰的臉色變了,果然,他也和我一樣,把在這個事件中的村長給忘記了。
“怎麽是你?”陸北辰問。
“當然是我。”村長笑得像隻狐狸:“我就知道,你們把我給忘記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想要什麽?”我大聲問道。
村長看向我,道:“當然是……要你們死!”
這一句,我就明白了,他和劉道士是一夥的,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弄死陸北辰。
“等一下!”我喊道。
村長固然是想弄死我們,因為他是劉道士那邊的人,那麽,這些村民呢?都是那邊的人嗎?
陸南星有本事收買了這麽多人?整個村子的人?
我這個時候覺得手中一熱,手掌已經被握住了。是陸北辰。
他低聲道:“這些村民,都被法術給控製了。”
“卑鄙。”我咬牙。
“所以,他就是想趁著我放鬆警惕的時候,讓這些村民殺死我。”
“那怎麽辦?”
離得近了,我也發現這些村民的問題,他們的眼睛根本就不轉動,呆滯得很,就如同木偶一樣,就是被法術控製,迷失心神的跡象!
“你沒有想到吧?這個村子的人,都用來對付你了。”
“真是感謝你們給我這一份厚禮,真是讓我受寵若驚。”陸北辰握緊我的手,再次壓低聲音說:“對方人多勢眾,誤傷了村民也不好,等下,我們用遁地術走。”
“可是我不會啊。”我焦急的說。
我是真的不會這種高級的法術!
“沒關係。”他把我的手緊緊地拉住,落在他的胸前。
“上!”村長一揮手。
就當人群一擁而上,空氣頓時稀薄,眼看眾人的手要伸到我們臉上的時候,我感覺身體忽然失去了重心,眼前一黑,隻剩下了風聲。
當我的眼睛恢複的時候,已經在別墅的院子裏了。
一旁的叔叔靠在石桌上打呼嚕。
要不是鞋子上的泥土,我還真以為剛才是一場夢,而陸北辰一開口,我也清楚,這不是夢,他身上濃濃的白酒的味道。
“不好意思,讓你受驚嚇了。”他伸出手,抱住了我。
我的身高隻到他肩膀,差點被他抱得雙腳離地。
這時候,我看到本來打呼嚕的叔叔睜開了眼睛,衝著我們望了望,但是隻有一分鍾的時間,又閉上了。
陸北辰放下了我,道:“我去洗澡了,滿身都是酒味。”
“陸少爺!”我叫道:“那,那村長,還有那村子的人,怎麽辦?村子裏的人都被控製了!”
怪不得每次我經過村裏的道路,都覺得怪怪的,還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
“嗯,等明天再說。”陸北辰揉揉眼睛,走進了房門。
我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還是在打盹的叔叔,也跟著走了進去。
又餓又累,剛才還嚇出一身冷汗。
想著回房間給叔叔拿被子給他蓋蓋,別讓他著涼。
可是當我提著一床毯子走出來的時候,隻看到叔叔躍出圍牆的背影。
“叔叔,你等我,你去哪裏?”我把手裏的毯子一扔,顧不上許多,手腳並用的也躍過圍牆。
“叔叔,叔叔!”
叔叔陶聞聽到了我的喊聲,在前麵停下了腳步。
我看著在夜風中,那嚴肅而且冷清的臉,道:“叔叔,你到底去哪裏?”這樣的叔叔,讓我感覺很陌生。
還有那個滿手血,說自己殺了吳不知的叔叔,都讓我感覺到陌生。
“我去殺了村長。”
“叔叔,你瘋了!”我尖叫道。
“騙你的。”他笑了,露出白牙,說:“我去用茅山術,解除那村長對自己村民的控製。”
這樣還差不多,我拍著自己的胸脯,鬆口氣,道:“叔叔你要嚇死我了。”
“叔叔知道。”他點頭,揉了揉我的頭發,道:“吳不知這個人見利忘義,沒有絲毫道義可言,殺了他是為了以絕後患,不給我和你找麻煩,小洛,你要理解我。”
“嗯。”我點頭,反正我和叔叔這麽多年了,我也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我怕有危險,再說,多一個人,還可以給你打下手。”我拉住他的胳膊。
“好。”叔叔點頭。
我像是想起了什麽,說:“叔叔,我們開車去吧,還有一輛車在車庫呢,走過去太麻煩了!”
說著,我就去了車庫,歪歪斜斜的把車給開了出來。
我可沒有學過遁地的本事,還得老老實實的走路,走到村裏,還有好幾公裏的路呢!
叔叔沒有反對,就上了車。
我把車開得跟畫龍一樣,幸好深夜路上沒有什麽行人和車輛,到了村中。
出人意料的是,地上躺下了黑壓壓的一群人,都是村民。
這些人怎麽了?
叔叔拎著法器上去試了試他們的鼻息,衝我搖手,道:“沒事,都隻是昏過去了。”
我鬆口氣,這現場太像是大屠殺的現場了,嚇了我一跳。
我在橫七豎八躺著的人裏,尋找村長的影子,找遍了都沒有,隻是腳底下踩到了什麽東西,一個銅製的紐扣,翻開來,上麵寫著一個“雲”字。
我走向叔叔,道:“叔叔,你看。”
“這個是……”叔叔陶聞道:“這是雲風輕的東西。”
“你是說雲掌門嗎?”
“是的。”
廣東羅浮山南茅雲掌門。
“看來,這些人,就是他的手筆了。”我說。
“那我就放心了。”叔叔道:“這就不勞我們出手了,我們回去吧。”
“嗯。”我把那銅製的紐扣放回口袋裏。
叔叔製止了我上車的行動,道:“還是我來開車吧。你開車讓我膽戰心驚。“
我忍不住樂了,順從的上了副駕駛,不就是駕駛技術不好嗎?等我回了蘇州老宅,一定要考出駕照來。
上了樓,陸北辰還在床上熟睡著,大概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一張臉上微微的泛紅。
沒有了心事,我也躺在了我的小床上,愉快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們帶著最近老實了不少的陸國疆和梅若華回到了蘇州陸宅,這次驚心動魄的祭祖,算是結束了。
陸國疆和梅若華,怎麽都不肯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睡,吵著鬧著要換房間,這還是把陸北辰的父親給驚動了。
“大哥,求你了,我們的房間裏真的是鬧鬼啊!”陸國疆拿著自己的小花手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那樣子,比梅若華哭得慘多了。
“是啊,我們怎麽都睡不好,大哥,你就可憐可憐我們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梅若華勝在聲音高,眼淚倒是不多。
陸國勵看著他們鬧騰的兩人,皺眉頭,道:“鬧鬼?”
“嗯,是鬧鬼。”
可不是鬧鬼?我和陸北辰都坐在一邊,裝作不關自己的事,偶爾對視一眼,都心知肚明的別開了眼睛。
“哦。”陸國勵也很煩這樣哭鬧的兩人,說:“那你們就換一個院子住吧。”
“那什麽,大哥,我聽說,雲道長要來了,是不是?”
我一愣,這件事陸國疆也知道?
旁邊的陸北辰又拍了拍我的手背,給我使了一個眼神,用口型道:“是我父親請來的。”
我頓時明白,點點頭,端正的坐好。
“是啊。不如到時候讓他給你們房間裏看看,如果有些不幹淨的東西就順便除了,行了,別在這裏哭了,我頭疼。”
陸國勵都說出頭疼兩個字了,說明他是真的被這聒噪的兩人吵得頭疼。
他揮揮手,兩個人就你扶著我,我扶著你走出去了。
結束了這場鬧劇,我和陸北辰走在花園裏,我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說:“沒想到,這倆人還真能折騰。”
“是啊,怪不得是一對呢。”陸北辰輕笑著說。
“嗯。”我的臉在陸北辰的注視下燒了起來。
“你聽說了嗎?”陸北辰在前麵走著。
“聽說了什麽?”我不解的問。難道他是知道了那村子裏被雲掌門處理過的事?
“吳不知被人殺了。”
他這麽一說,我停下了腳步,渾身像是被冷水澆透。
他的目光灼灼,但是從他的眼睛裏讀不出任何的情緒,他這是在懷疑?
我低下頭,說:“他樹敵那麽多,估計有人想做掉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對啊,也是,殺了就殺了吧,反正,對我來說,他已經沒有用了,而且這種見利忘義沒有底線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是一個隱患。”
他的嘴角輕翹,一個十分微妙的弧度,我的心裏的感覺百味交雜,上去扶著他,眼睛瞥向他手裏的拐杖,說:“你還不打算扔掉它?”
明明私底下無人的時候,他跑得飛快。
“等到了恰當的時候,你懂的,一下子扔掉,會讓人起疑。”
他跟我咬耳朵,說:“雲掌門要來了,讓他來給我治一下,到時候就該扔掉拐杖了。”
哦,原來雲掌門來,是有這個效果。
我歎口氣,心底又湧起一陣羨慕,聽起來,雲掌門是十分看重這個徒弟的,不然也不會親自出馬,如果我留在北茅山,會不會也有這麽好的師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