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明知故犯

  美景社區又一次出現了重大事件，拉了辦事處的後腿，新一屆領導們大有扭轉一切不正之風的雄心壯誌，連續幾次召開全體職工大會，來強化工作作風。


  每次開會，第一個程序就是點名——隻怕漏掉一個員工。


  這次，點到美景社區的人名有一個員工沒人應聲，主任連續喊了三聲，仍然沒人應答。就向社區書記問道“你們那裏的孫翠英，今天幹啥去了？”社區書記回答說“我告訴她了，當時她也沒說不來。”


  主任接著點名，完畢後，主任強調各社區回去通知沒有到會沒有請假的下午過來找我。之後宣布正式開會。


  新主任是個工作骨幹，所以這次區裏專門派往這個多事地帶，以好好整頓不恰並且修複漏洞。主任先以政治形式灌輸各個職工，反“四風”是當前形勢的重中之重，每一個人都必須從自身做起，自我查擺問題。及時發現，及時糾正。


  主任給人們上完一段深動的政治教育課後，才能進行下一個工作程序——布置工作。


  辦事處主任回到辦公室，對美景社區的孫翠英不來開會不請假，玩失蹤很是惱火。如果今天有上級來客豈不太丟臉了。


  孫翠英有她自己的任務，她名義上是掛職來美景社區工作的，其實就是為弄清美景社區職工告狀反應的情況是否真實，這是區長有意安排的。為了怕走漏信息就在另一個辦事處挑了一個與這裏員工不熟悉的人。


  今天是乘著社區書記、主任去開會，她故意留在社區的。


  她想打聽一些事，也想看到一些事。


  她真正看到，薑美顏整天呆在主任的辦公室裏，無所事事，還洋洋得意。等田常藍幹完活過來兩個人交頭接耳，齜牙咧嘴，一會兒配合著一雙譏諷的眼狀子，一會兒又弄出一副凶狠惱怒眼珠子。


  孫翠英見狀微笑著走進來，田常藍或多或少帶出一點狗壯人勢，顯出不屑一顧的神情。薑美顏來了個表情大逆轉，以熱情的表情讓坐，自己以主任的身份坐在主任的位置上。她斜著身子，麵對孫翠英右手搭在辦公桌上，左手扳著擱在右腿上的腳腕。


  她好像要好好認識一下孫翠英，二三指有節奏地邊敲桌子邊問“小孫，我看咱們兩個年齡差不多？”


  孫翠英陪笑著說“看樣子差不多。”


  兩個人誰也沒去了解別人的真實歲數。


  薑美顏以輕視的眼光看著孫翠英，明知故問“你現在是個什麽級別？”


  孫翠英很直爽地回答“我就是個一般職員。”


  薑美顏輕蔑地說“我要是沒有下崗，估計現在也能弄個正科級，看人家我妹妹現在是區裏信訪局主任，都正科了。”


  孫翠英不露聲色地說“我知道自己的半斤八兩，咱們給人家當不了，也沒有那個想法。”


  田常藍來為薑美顏矯正話鋒，說“我們都不是覺得誰能幹了，在眾多的人才裏出一個領導也不容易，也得靠”靠什麽她無法再說了，接著“你看那個鄭潔，就知道個正和蒙頭瞎受，誰看到你呢。她還等那個官位找她呢，看我們薑姐，有她那條件早就提起來了，薑姐人家高瞻遠矚，確實是塊料子。”


  孫翠英又了解一種情況，這個情況是非常重要的，這可能就解開了員工們上告無果的原因。她站起來在地上若無其事地轉了一圈，慢慢地退了出來。


  又坐到大廳裏和其她員工一起聊天。從其她員工嘴裏得知此社區裏“要不是鄭潔給壓正整體都走歪了，新來個書記聽說是主任提名要的，來了也是與主任同流合汙。”“可能這就是會來事。向我們這些不會來事的人讓人家排擠的，都差點被攆出門。”


  突然，金靚麗從門外進來，這些人一下子都不說話了，孫翠英感覺這又是一夥。不管誰怎麽樣自己的任務就是調查黃主任是否與人們所反應是否一致，為政府做個公正公平的調查。


  孫翠英給金靚麗讓開了坐，金靚麗站著不坐非要孫翠英坐下，她挪了一個位置坐在田常藍位置上。她兩個人對著麵聊開了。從家長裏短到現在你們掙多少工資，兩個人都告知了對方。金靚麗在談到那網格員的那份工資時打了個稍停，她不知道該說多少，說人家給的那麽多自己沒拿到，說自己拿到的又怕給人家主任露了。她假裝咳嗽了一聲，來了個秒決定，說“暫時沒全給。”


  孫翠英今天算是很有收獲，對上級領導有個很好的交代。


  這幾天，看到這個鄭潔是整天忙忙碌碌，任勞任怨。與居民談笑著把事給辦了；與大廳裏的員工和睦相處，大家也很敬畏她。也許自己在這裏就做不到這一點，讓別人在背地裏說好很不容易，鄭潔做到了。


  孫翠英此次來還佩服了一個人——鄭潔。在那樣的強壓，作為一個女人，沒有倒下，而是挺身而出，以她的那一方麵工作，給這裏爭回了一部分麵子，如果是自己也許就不是這樣的結局了。


  辦事處主任為了弄清楚怎麽回事，讓黃主任通知那孫翠英下午來辦公室。黃主任那白忽啦眼睛發亮了，希望因此把孫翠英給返退回去，省得在這裏礙手礙腳。


  下午，孫翠英來到主任辦公室，不作任何解釋，隻管讓領導批評。她把自己看作是個地下工作者，挨批評也是自己的工作的一部分。她挨完了罵，笑眯眯地和主任打了招呼出去了。


  孫翠英來美景社區是區政府派來的。


  由於美景社區的員工好幾次到信訪部門反應情況，結果回來後沒有了下文。她們感到在這個社區裏應該有她們而不應該有那些混髒人，所以她們下了決心要讓黃主任離開，否則這個社區就不會好起來。她們悄悄地聯名寫了告狀信，到區高官和區長那裏，看看大領導對此事任何處理。隻要有一個領導受到就行，不可能誰也收不到，如果收不到，我們就直接見領導。大家已經走出這一步了無法回頭了，就繼續往前走，不信了都能讓人給攔截了。


  區高官把信件交給了秘書讓和區長商量，並且處理此事。


  區政府為了穩妥抽調另一個辦事處的職工來美景社區以掛職的形式在這裏了解情況。孫翠英來這裏掛職也就是兩個月的時間，開始熟悉環境和同事就用了兩周時間，試探性與人交往也得一周，馬上就一個月過去了，再不抓緊時間就很難完成任務。


  領導交給的任務完成了一部分，接下來就是自己的新發現，有啥事就報告啥。


  辦事處開完會因孫翠英不在，社區的會就放到第二天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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