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錯過別離
成子非的手機暴響,一股極不好的感覺驟然升起,他甚至在抓手機的一瞬間,手在發抖,馬三龍被成子非的樣子嚇倒了,想上前幫他,卻看到他已經抓起了手機,對著手機問:“人離開了嗎?”
哭聲,一個男人號頭大哭聲從手機一端傳了過來,成子非整個人頓時韁直著,傻瓜樣聽著這個讓人無比鑽心錐痛的聲音,就算他不開口說話,成子非已經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成子非想吼,他不是讓他們守著董小玉的嗎?那麽多人守不住一個人?全是飯桶是不是?
馬三龍也聽到了哭聲,見成子非不說話,徑直奪過了手機,問:“你別光顧著哭,到底發生什麽了?”
武良潮還是收不住哭,他找不到董小玉,董小玉紮進江水之中時,他連鞋子都沒有脫,他幾乎是跟在她身後紮進去的,如果不是岸邊跟著跳進來的人把武良潮強行架上岸的話,他肯定也會被江水卷走。
請來的人還在找,可是一個又一個下去的人都是空手而歸。
董小玉真的消失了,消失得如此之快,也消失得如此地徹底,她甚至連個背影都沒有讓武良潮看清楚,就這樣不見了,一個活生生的人瞬間不見了,他怎麽能不心痛,不大哭?
“她,她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說完,武良潮又是痛哭。
馬三龍此時反而很平靜了,對著還在傻站著的成子非說:“我開車,你說在哪裏。”
成子非如夢初醒,無比不甘心地說:“她一定還在,一定還在。”
“在不在,我們去了才知道。走吧,走啊。”馬三龍說著,扯起成子非,出了他的辦公室。
經過前台時,馬三龍喊上了李漫紅,不過他沒有說什麽,可李漫紅從成子非一臉沉重的狀況中猜到一定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直到坐上車,馬三龍才說:“小玉姐可能出事了。”
李漫紅沒聽懂,問了一句:“可能出事是什麽意思?”
“她,她跳江了。”馬三龍極快地說了一句。
“她沒有,她不會!”成子非突然暴怒地衝著馬三龍吼著,他到現在都不能接受董小玉真的跳江的事實,如果真是這樣,他才是罪人。
上午成子非找到董小玉時,她的異樣,她對他的期盼曆曆在目。如果他要了她,如果他帶走了她,如果他不是顧慮那麽多的話,董小玉不會跳下去的,不會。當時她答應過他不跳的,可是他卻走了啊,為什麽他不能留下來陪陪她。
成子非好內疚啊,為什麽一切都是在錯失之後才醒悟。她那麽全心全意愛著他,那麽全心全意幫著她,就算她頭發長,見護短,那又如何呢?就算她是好心辦了壞事,那又如何呢?她是衝著對他的愛而去的,她是為了他才去辦這種傻事的。
可是他呢?他理解了這種愛嗎?這是一種很傷,很痛卻又無比無私的愛啊,他理解了嗎?如果他懂了,理解了,他就不會離開她,哪怕當時幹柴烈火,他都可以救下她。
成子非好悔啊,可李漫紅卻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她不會的,不會的,你們騙我的,她昨天還無比幸福地說幫成總辦事去的,怎麽可能呢?你們一定搞錯了。對了,她是不是去她哥哥哪裏了,她有時候心情不好就會去她哥哥哪裏,對了,就是成總的那個郊外的家。”
李漫紅一邊一邊說的,可她的話更讓成子非痛心。是啊,當時如果強行帶董小玉離開,如果送她去董八爪哪裏,如果不讓她留在危險的地方,一切就不會發生。
成子非痛苦地抓起了自己的頭發,無比自責地說:“都怪我,都怪我!”
馬三龍嚇著了,他從沒見到成子非這樣,不由得擔心地說:“老大,你別這樣好不好?這怎麽能怪你呢?又不是你讓小玉姐去找梁道清的,一切是她自願的,與你有什麽關係呢?再說了,你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啊,怪她自己,紅顏薄命。”
馬三龍的話一落,成子非突然對著馬三龍就是一拳,“你不能這麽說小玉姐,她全是為了我,是我自己笨沒有感覺到,不懂,是我笨。你再這麽說她半個不字,我就沒你這樣的兄弟。”
馬三龍不敢說話了,成子非此時的心情太過激烈,他除了好好開車外,就是示意李漫紅給董八爪打個電話,讓他到江邊來一趟,不要說什麽事。
等馬三龍一行人趕到江邊時,天已近黃昏,武良潮一身濕地坐在那棵搭著床的樹下,直呆呆地盯著江水。
一輪又一輪的人下水了,可全是失望。
成子非趕到時,武良潮失神地看了看他說:“她沒了,她沒了,我該死,我真該死。我為什麽不拖她下來,為什麽不呢?我早該拖她下來的,我為什麽總是怕她呢?為什麽?為什麽啊?
小玉,都是是我不好,我害死了你,我害死了你啊。”武良潮又哭成了一個孩子一樣,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哭得讓馬三龍心裏酸極了,他可是知道武良潮曾經被人砍斷一條腿都沒眨過眼睛,更別說掉一滴淚的。
成子非聽著武良潮這麽說時,自責加痛心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是馬三龍神智要清楚些,問一個上岸的人:“人從哪裏跳下去的?”
遊上來的人指了指樹上的那張床,直到這個時候,馬三龍才發現原來樹上有一床,那浪漫的地方啊,可惜,董小玉就這樣沒有了,消失了。
“快去請專業的打撈公司,你們這幾個人找到何年馬月去了?”馬三龍衝著這個人說著。
“對,快去,快去請打撈公司,花多少錢都行,快,快去啊。”成子非急了,揮手指著那個人說著。
武良潮這才意識到他又錯了,他早該請專業的打撈公司的,說不定就能救下董小玉的命。
等董八爪趕來時,專業的打撈隊也來了,他整個人如同武良潮一樣,跌坐在樹下,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活生生的妹妹,怎麽說白就沒白了呢?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一定藏起來了。
董八爪自始至終重複地逢人就說這句話,說得在場所有的人,心酸得不忍心告訴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