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級代溝
一出電梯，林若西冷不丁回頭，對著沒一點預防的成子非說：“鬧夠了嗎？”
說得成子非一臉尷尬，他沒想到他的小動作被這女魔頭發現了。頓時臉漲得通紅，埋著頭很是不好意思。
林若西沒想到成子非會臉紅，忍不住咬著嘴唇偷笑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又補充說：“先去八卦石。”
“去八卦石幹什麽？”成子非條件反射式地問了一句，因為八卦石是晉江水貨一條街，他那身地攤貨就是在八卦石買的。
“你覺得你穿這一身去東塘村合適嗎？”林若西反問了一句。
“當然適合，這叫衣錦還鄉，你懂不懂啊。”成子非接得特別快，這八婆大腦裏裝的是什麽呢？難怪她今天這付打扮，原來認定鄉下全是受苦受難的民眾。
林若西的眉頭擰成了一團，她和他才相差三歲，難道真的是三歲一個代溝嗎？怎麽溝通起來這麽難呢。
“大姐，你少操點心好不好？我去開車，如今的鄉下比你想象中富有多了。”成子非沒等林若西反駁他的話，丟出這句話後，就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林若西叫也不是，惱也不是。她是好多年沒去過鄉下，不管鄉下變成什麽樣子，她和他都不能太過招搖，她和他畢竟是偷偷摸摸的一種行為，越少人注意越好。怎麽她的一番周密，在他眼中就成了一個笑話呢？
沒等林若西理清楚，成子非已經把車停在了她麵前，她愣了一下，還是拉開了後座的門坐了上去。
“怎麽啦？不敢再坐前麵？”成子非嘻笑地問了一句。
“你怎麽那麽多話呢？”林若西惱怒地回了一句。
“長嘴巴就是用來說話的，而且我還告訴你，少自作聰明，開著上百萬的寶馬車去鄉下，有必要穿一身地攤貨嗎？你這一招叫掩耳盜鈴，典型的自欺欺人。”成子非滿以為他抓住了林若西的小辮子，洋洋得意地訓斥著。
林若西很不想一上車就教訓人，可她實在忍受不了成子非的話嘮子，於是，抬頭衝著他的背影說：“誰說我們要開寶馬車去鄉下？自作聰明！而且，我告訴你，成子非，你要記住你隻是一名司機，如果你今天的表現還是這麽不靠譜，我和你的協作計劃取消。我不可能帶著一顆定時炸彈進鴻浩，那地方遠比你想象中複雜。”
林若西的聲音很冷，冷得讓成子非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這是他和她相處以來，他第一次有這樣的反應，他這才知道，他刻意偽裝的強大，如此地不堪一擊。他在她麵前，確實幼稚得如同個小學生。
“那麽你告訴我，我們怎麽去清縣？又為什麽要穿地攤貨？”成子非盡管不清楚林若西安排的目的，還是不服氣地問。
“作為一個司機，我如何吩咐，你就該如何做，可從昨天到現在，你完全不在狀態之中。你已經退學一年了，按道理來說，你也應該打過工，怎麽半點上司和員工之間的距離感都沒有呢？還有，既然我們現在是表姐和表弟的關係，我們之間更多的是親情，親情的定義我想你應該百度一下，弄清楚這些問題後，收起亂七八糟的想法，一心一意地做好本職工作，這才是你接下來要幹的正經事。”林若西既然把話挑明了，索性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當然，這也是她回複他的狗屁約法三章，他目前根本沒資格和她約法什麽。
“我的問題，你一個都沒有回應。”成子非答非所問地追了一句。
“我們開車去清縣，把車停在縣城，租車去鄉下，鄉下的路況肯定不好，讓當地人開車比你開車安全。因為我們這次去東塘事關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一身愛馬仕往人家村裏一站，想不引人注意都難。這麽簡單的道理，你竟然反複求證。我是真的懷疑你怎麽考進長江商院的。”林若西說到後來，很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氣勢。
成子非被林若西如此一說，倒真的發現自己身上的問題不少。就說頻繁失業這件事吧，是他老認為自己在學院是個人物，出社會也應該是個人物。
說白了，就是自身的位置擺不正。從昨天到現在，他嘴上說要做好一名小司機，可他態度端正了嗎？如果端正了，他還會時刻想著調戲她？她都說了，她和他是親情，她定性了她和他的關係，而他呢？
“我懂了，林總。從現在起，我一定努力做好司機的角色。當然，我還需要林總多多指點，這是真心話。”成子非最大的優點就是一旦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會很快改正。
林若西要的也是成子非的態度，無論做什麽事情，態度決定一切。這一點，對她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一個沒有態度的人，她敢把計劃往下進行嗎？連柳浩都知道成子非現在是她的表弟，如果不把表弟這個身份做實，別說是成子非，連她在鴻浩的位置都會受到動搖的。
她敢掉以輕心嗎？
這些，她不想告訴成子非，一來，他真的還小，她不忍心讓他過多卷入人事爭鬥之中去，二來，她內心其實很憐憫他，她一再原諒他，就是看在他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的份上。
當然，她不會告訴他的。
小時候，父親去世得早，不斷有叔叔阿姨摸著她的頭說：“小丫頭真可憐，這麽小就沒父親疼。”那個時候，她真的恨及了這些人。她不想被人可憐著，直到她母親帶著離開中國，她才擺脫了被人可憐的處境。
現在，她無論多憐憫他，都不會說出來的。但是，她需要一個具有協作精神的成子非，需要一個把她的計劃一步一步完善好的他，這些都是她在跑步時的想法。而且這一次出行，也是她對他的考驗，如果他還是這麽吊兒郎當的，她就得取消一切計劃。
林若西見成子非態度轉得不錯，便說了一句：“去八卦石吧。”
這次，成子非沒再頂嘴，也沒再嘻哈，徑直把車往八卦石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