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日屈莫白被渡善打下懸崖之後,寒風刺骨中忽覺渾身冰冷,頓時失去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一道刺眼的陽光照射在屈莫白的臉上。當屈莫白艱難的睜開眼睛,映入他的眼簾的竟然是躺在她旁邊昏迷不醒的玉清音。屈莫白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低聲叫道:“清音姑娘,清音姑娘。”
雖然屈莫白叫的聲音很輕,但是四周仍然傳來了一陣陣回音“清音姑娘,清音姑娘。”屈莫白詫異的看了看四周,他這才發現,他們此時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個低矮的山洞。屈莫白用手指探了探玉清音的鼻息,發現玉清音一息尚存,屈莫白這才放下心來,輕聲叫道:“清音姑娘,你醒醒,你醒醒!”
在屈莫白的一再呼喚下,玉清音終於悠悠醒轉。她看了看守在自己身邊的屈莫白,喜極而泣,道:“屈公子……真的是你嗎……你……你沒死……太……太好了……”
看著梨花帶雨的玉清音,屈莫白不由得一陣心痛,此時在這個沒有人知道的山洞裏,沒有了衛三姐的束縛,沒有了世俗禮教的約束,屈莫白毫不猶豫的把玉清音摟進懷裏,低聲問道:“清音姑娘,你……你怎麽也在這裏?”
“我?”玉清音仔細的想了想,範彩芳把她打落懸崖的一幕頓時浮現在眼前,雖然玉清音不知道師姐為什麽對自己下毒手,但是家醜不可外揚,她又怎能把這件事告訴屈莫白呢?
“我……”玉清音遲疑了一下,急忙問道:“屈公子,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們不是掉落懸崖了嗎?我們怎麽會在這個山洞裏?”
玉清音不安的低聲道:“現在這裏,隻有你我二人……”玉清音說到這裏,急忙坐直了身子,顫顫聲道:“師父如果知道,她老人家定然會生氣。又不知道要怎麽責罰與我。”
屈莫白道:“清音姑娘,此處遠離塵世,與世隔絕,你我不如就此歸隱,也免得日日相思,刻刻愁苦。”說到此處,屈莫白不由得垂下淚來,低聲道:“若能於此地和清音姑娘結為連理,相守一世,夫複何求?”
玉清音低聲歎道:“清音不慎跌落懸崖,師父不知道如何掛懷,倘若我就此不歸,豈不是大大不孝?”
這時,忽聽洞外一個蒼老的聲音輕聲笑道:“嘎嘎嘎嘎!姑娘此言差矣。”這時一個麵色蒼白的老婆婆緩步走進洞來,隻見她衣衫襤褸,滿麵皺紋,一頭淩亂的白發直拖到地。隻聽那老婆婆繼續道:“你二人從這萬丈崖跌落,既然大難不死,必然有緣,又何必去管他塵世間的諸多煩擾?”
屈莫白和玉清音乍見此人,不由得滿麵詫異。
“萬丈崖?”屈莫白急忙問道:“敢問前輩,我二人從萬丈懸崖跌落,莫非是前輩所救麽?”
那老婆婆嘎嘎笑道:“也算你二人命不該絕,從懸崖跌落之時,恰巧落入這洞口的懸液湖中,好在那天刮的是東南風,你二人才會隨風勢落入湖中,如果那天沒有風,你二人必定粉身碎骨,又豈是我這老婆子能夠救得了的?”
屈莫白和玉清音聽聞此言,急忙拜倒在那老婆婆麵前,道:“我等多謝前輩救命之恩。還望前輩告知尊號,晚輩也好銘記於心,日後報答。”
“報答倒是不必了。”老婆婆伸手扶起屈莫白和玉清音二人,笑道:“你二人跑到這萬丈崖殉情,既然大難不死,何不成就一對鴛鴦,也免得徒增憾事,遺恨終生啊。”
玉清音輕聲歎道:“前輩不知,雖然晚輩和屈公子兩情相悅,奈何師父不允,晚輩豈能悖逆師尊?”
“唉!”那老婆婆歎道:“世人隻知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豈不知姻緣難得,一時錯過,將會一世追悔不及!”老婆婆說著,無力的搖了搖頭,一行清淚順著麵頰滑落在地。
屈莫白見老婆婆落淚,頓時感同身受,也不由得垂下淚來,低聲道:“前輩之言,晚輩也聽得明白,隻是晚輩這一段姻緣,實在是無人做主,隻怕到頭來仍是抱憾。”
誰知道老婆婆聽到屈莫白的話,竟然突然間放聲痛哭,那哭聲悲涼淒憫,聞之令人落淚。
見老婆婆突然痛哭不止,二人皆知這老婆婆必定觸動了什麽傷心之事。當下二人也不敢勸,想自己二人心事,也不由得陪著這個老婆婆默默流淚。
過了許久,老婆婆才止住悲聲,一隻手拉了屈莫白,另一隻手拉了玉清音,聲音顫抖的說道:“年輕人,既然兩情相悅,就莫管他諸事雜陳。”
說著老婆婆看了一眼玉清音,道:“雖然你師父百般阻撓,你隻躲在這洞裏不出去,豈不是就能成就你和這位屈公子一段姻緣?這裏與世隔絕,宛若世外桃源,如果你願意,老婆子願意做個月老,成就一段美事。也免得清音姑娘蹈我之覆轍。”
“這麽說……”玉清音欲言又止,她知道這位前輩必定是曆經情劫,才會有此感歎,才會一力促成自己和屈莫白。看著老婆婆眼底隱蘊的痛苦,玉清音不忍追問,偷偷看了一眼屈莫白,此時屈莫白也正看向自己,似乎是在征詢她的意見。玉清音急忙低下頭去,紅著臉羞澀的點了一下頭。
屈莫白急忙對老婆婆施禮道:“前輩!晚輩的終身大事,還望前輩做主!”
老婆婆聞言,欣慰的點了點頭,笑道:“此處與世隔絕,也不必遵循那塵世的俗禮,既然你二人情意相投,今日便為吉日,此刻便是吉時,你二人即刻參拜天地,成就一段美事。”
玉清音聞聽老婆婆之言,不由得麵上紅光展現。
屈莫白急忙低聲道:“前輩,晚輩能與清音姑娘結為佳偶,實乃晚輩三生之幸,隻是如此草率,唯恐怠慢了清音姑娘。”
老婆婆笑道:“今日既然是屈公子和清音姑娘的大喜之日,雖然倉促,卻也不能草率。你們且在此守候,待老婆子出去采些鮮花,把這山洞裝飾一番,也增添一點喜氣。”
老婆婆說完,徑直走出山洞,自去采摘野花。
屈莫白道:“清音姑娘,今日即為你我大喜之日,雖然沒有脂粉為你盛裝妝扮,我們也須到那懸液湖邊,洗淨了臉麵,豈不強過如此蓬頭垢麵?”
玉清音低聲道:“屈公子言之有理。”
於是二人相攜走出山洞,隻覺得眼前一亮,但隻見不遠處波光粼粼,在陽光的映照下,折射出道道銀光。原來在離山洞不遠處,果然有一個極大地湖泊,想必這就是那個老婦人所說的懸液湖了吧。
屈莫白和玉清音急忙來到懸液湖邊,放眼望去,此處湖光山色,美不勝收,陣陣微風吹來,竟然有些許芬芳。隻見不湖邊遠處的岸邊,竟然開著許多嬌豔的花朵。看那鮮花錯落有致,五顏六色,繽紛盛開的樣子,顯然是經過人細心修剪過。難道這些花卉是那個老婆婆栽種的不成?
老婆婆隻說來采鮮花,卻並未在此處,二人也顧不了許多,相攜來到鮮花跟前,屈莫白順手摘下一朵鮮花,插在玉清音的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