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九劫滅龍陣
再說林安四人進到青龍殿中，隻見這大殿四麵空蕩蕩的，唯有正中立有一尊高大無匹的青龍盤柱雕像。這雕像細看幾眼又顯得有些詭異，似乎並非青龍盤柱，而是青龍被縛在柱上一般。
奈何四人不敢過多耽擱，目光很快便不再理會青龍雕像，轉向四周尋找出路。大殿四麵共有五條樓道可以上行，此時既看不見張宗安等人的蹤跡，也看不出他們是往哪個樓道口走了上去，又或者分散開來五個樓道都有人走。
“怎麽走？”林安、沐青衣、莊紅玉三人異口同聲問道。
“我……我也不知。”被救下來的馮慧心慌答道。這麽重要的問題，你們就讓我一個外人來作決定嗎？
“不是問你！”三人又齊聲道。
“算了，走正道！”莊紅玉說完便向正前方的梯道奔去。
其餘三人自然無異議。
莊紅玉當先，林安排在第二位，他踏上台階的時候隻覺得自已眼前一花，便出現在一座茅草搭蓋的涼亭之中，他四下一打量，兩位師姐和馮慧都已不在身邊，四周空無一人。
這涼亭建在一片石山之上，亭外有一道飛瀑從望不見頭的山頂雲端之上飛泄而下，落在地麵一個巨大的水潭之中，水潭顏色碧如翡玉，水質清澈可看得極深，卻不見一條活魚的影子。
更令林安驚詫的是明明飛瀑洪泄近在眼前，水霧都隨陣陣清風撲麵而來，涼亭的茅草蓋上也時有水滴落下，卻聽不到一絲水響，仿佛這是一副被人關了聲音的畫麵一般。
“喂？這是……陣法還是術法？”林安生怕是自已的聽覺出了問題，忙說了一句話。自已所發之言又可以聽得一清二楚，這是怎麽回事呢？
林安正一頭霧水，便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回話道：“即非陣法，也非術法。”
林安轉頭一看，涼亭裏不知何時已端坐著一位頭戴金珠華冠，身著金絲玉縷長袍的耄耋老者。
與其穿著華貴氣質不相匹配的是這老者神情黯然，雙手自然垂放在腿上，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老文士。他回話的同時並未看林安，而是正扭頭看著水榭外的飛瀑。
“老先生是何人？”林安問道。
“此處是吾意識空間，所以非陣非術。”那老者雖然答非所問，卻也將自已的身份道了出來。
“您的意識空間？您是青龍神獸？”林安驚道。
不是都說青龍殞落了嗎？
“曾經是吧。”老者歎了口氣道：“而今隻是一道龍魂。”
原來如此，林安這才明白過來。
“他們都是築基修為，想要吾之龍魂凝聚道基並不意外，你一個剛踏上修行之路的煉氣士又所為何來？”老龍魂也有些想不明白為何林安這樣一個小煉氣士會出現在此。
尋常修士尋寶要找幫手都是找比自已強大的，以林安這樣的修為，進入青龍殞落的秘境中就是最底層的生物，而且即便有所收獲，也多半不是自已用得上的，比如青龍聖魂，就不是他這個修為能用得上的寶物。
按說他是全無理由出現在此地，那他入秘境究竟是所為何來呢？老龍魂也有些好奇。
林安聞言心中吐槽一句：老龍啊老龍，您死都死了那麽多年了，是怎麽保持如此旺盛的好奇心的呢？
想了下，他還是如實回道：“晚輩被師姐邀請破陣而來。”
“破陣？莫非吾龍潭關還是你破的不成？”老龍魂聽到林安的答案微有些意外地回過頭來看了林安一眼。
林安這才發現，這老龍魂的眼中竟是兩團青色火焰。
莫非這火焰也是道火？林安心中突然有些期待。這要是兩縷高階玄火，立馬就能解決兩個師弟妹的道火問題。
不過對方實力不明，極大可能是一口氣就能吹死自已的存在，林安想到這裏頓時熄滅心思回道：“晚輩在秘境中就破了一道石壁陣法，也不知是不是前輩所說的龍潭關。”
“後生可畏啊！”老龍魂朝他點了點頭，帶著些微讚許道：“小友，想不想聽聽老夫的故事？”
林安想著這會兒也不知道如何破局，不如聽聽老龍魂會說些什麽，便點頭道：“前輩請講！”
老龍魂回憶了一陣子才緩緩開口道：“老夫本是山澤中一條青蛇，一日誤入醍醐觀，聞青林祖師講道後苦修三千載渡劫化龍。原以為自此可以稱尊做祖，卻不想一日被一道人擒去鎮壓其一宗氣運。”
“吾心中不甘，卻不是那道人對手，隻能蟄伏。一日趁那道人出門，吾一口氣滅了其宗門上下五百餘口，著實出了一口惡氣。可惜，吾心中一口氣雖是暢快了，卻被那道人再次擒下，以九劫滅生陣磨滅於此。”
“小友，你說為何這世間身為妖便要被人或是擒為坐騎，或是禦為戰獸，一旦反抗便被斬殺。吾等也是生靈，為何隻能淪為資源任人予取予求？”
“這便是我妖族的道嗎？”
林安一聽便覺頭大，您一族神獸竟向我一個小小煉氣士問道，我這模樣像是得道高人嗎？
不過細細思考這個問題後，林安還是將其歸納為簡簡單單的叢林法則而已。他心想，這麽簡單的問題，以老龍魂活了幾千年的經曆，應該不會看不透？拿這問題來問我，是消遣我嗎？
好吧，話說回來，也不知道這老龍魂在這困了多少年了，消遣我一下也不是不能理解。
林安細思良久，知老龍魂不可能不明白，或許隻是心中不甘，他便以閑聊般的態度回話道：“老先生，莫說這世間，就算茫茫宇宙當中，也隻有強者才有選擇的餘地。人妖之間如此，人與人之間又何嚐不是如此！小修家鄉有位前輩寫過一句話，大意是毀滅你，與你何幹？”
“毀滅你，與你何幹？好霸道的一句話！”老龍魂細細咀嚼著這句話，過了半晌方道：“不錯，難得你小娃娃看得如此透徹，不像另外幾個，盡撿些便宜話來對吾說。”
林安原本以為老龍魂一直在此和自已說話，現聽它說起別人才知，這老龍魂說不定正同時和青龍殿中所有人各自說著話。
他覺著這老龍魂和自已聊得還可以，便大著膽子問了一句：“老先生，不知我那幾位師姐現下如何？”
“你那幾位師姐？”老龍魂重複了一遍才想起來，問道：“可是和你一同進殿的那三位？”
三位？林安一想，確實還有個馮慧，忙道：“是了，是了。”
“除了穿紅衣服那個女娃脾氣暴躁了些，其他兩個還好，也在陪吾說著話。”老龍魂說著又向瀑布看去，聲音似乎都飄遠了。
“那……不知前輩能否放我們離開？”林安又小心地問了一句。
“離開？”老龍魂嘴角微微一翹，似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道：“老夫方才不是和你說了，此地是一個九劫滅生陣。哦，加上滅了老夫之後，此地已成了九劫滅龍陣。”
“你還想出去？要不你再試試破了此陣？”老龍魂微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