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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不太對

  中國十三億人口,顯然是太少了,提倡多生優生,增大我國人口密度——


  以防無辜的小姑娘兜兜轉轉、人都跑到鄉下去找了個美國海歸來的男朋友,夠八竿子打不著邊了吧?


  結果還是他媽沒能走出前男友那個魔鬼的圈子。


  這叫什麼事兒?

  簡直不敢想薄一昭知道她這三天兩頭還真老往前男友工作室跑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那個一條稍微露一點胸脯的裙子都不讓買的男人!

  徐酒歲忽然覺得有些腿軟。


  她伸手撫了把胸口,只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夠飆上120了。


  抬起手敲了敲腦袋,坐在畫架前面,她眼神兒一個勁地往窗外飄——飄來飄去最後盯著畫室旁邊大大敞開的窗戶,不動了。


  她站起來,快步走到窗邊伸腦袋往外看了一眼


  其實二樓也不算高。


  不知道能不能順著水管爬下去?

  「你在做什麼?」


  低沉緩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許紹洋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穿著黑色裙子的小姑娘半個身子掛在窗戶外面,伸長了脖子使勁兒往外看此刻那兩條短腿都雙雙離了地,一個鬧不好整個人都要從窗口栽出去的樣子。


  眉心一陣亂跳,他實在是不懂她又在亂來什麼。


  許紹洋三兩步上前,一把扣著她的肩膀和腰,將人半抱半扛地從窗戶邊拖了下來,沒等她說話,先劈頭蓋臉罵了:「探頭探腦看什麼,人都快翻出去了,不知道危險?」


  「這裡二樓。」


  「你這樣栽出去,幾樓都能摔死,」許紹洋皺著眉,不耐煩地拉了她一把,「一會兒看不住就上房揭瓦,跟我出去。」


  徐酒歲被拽得踉蹌了下,連帶著人也跟著清醒了起來,她沒忘記剛才她趴在窗戶上是在幹嘛——


  當然也不可能跟著他走。


  「我我我不出去!我不舒服呀!」她面色真的有些蒼白,旁人當然不知道她那是嚇得,她一下隨便找了肚子某處捂著,「我肚子疼!」


  許紹洋托著她往外走的步伐一頓,回過頭看著她,只是遲疑了一秒,便問:「怎麼了?」


  徐酒歲手心都開始冒汗了,「肚子疼,」她咬著下唇,可憐巴巴,「忽然不想出去了,你先讓joker去。」


  她聲音聽上去抖得太厲害了,許紹洋微蹙眉,懷疑地上下打量這十幾分鐘前還活蹦亂跳,這會兒瞬間面色蒼白的像紙的小姑娘:「哪疼?怎麼忽然就疼了?剛才不還鬧騰著要去看承載者么?」


  「現在就是不想看了,不可以嗎?」涼氣嗖嗖往上竄,徐酒歲急忙忙地說,「我不是鎖門了嗎,你怎麼進來的?」


  「我有鑰匙。」


  「」


  打從時隔將近二年,重新見到許紹洋的第一秒起,徐酒歲對他只有想要瘋狂報復或者冷言冷語的衝動——


  而此時此刻,她卻想哭著抱著他的大腿,叫他爸爸。


  「我不出去。」徐酒歲捂著肚子手都快把衣服捏成了鹹菜,她絕望地說,「我把設計理念寫給你,你念給外面的人聽好了。」


  許紹洋沉默了下,完全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又在這抽什麼風。


  「不行,」他一口拒絕道,「我憑什麼給你念?」


  「我肚子快痛死了!」


  「這不是還吼得挺大聲的?」


  「許紹洋!」


  「還能直呼師父大名,我看你挺有精神,肚子痛什麼痛?」許紹洋冷冷嗤笑一聲,原本抓在她手肘將放未放的大手忽然重新拽緊,略微使勁兒,「慣得你一身毛病,二十五歲了都,還當自己小呢?」


  「」


  徐酒歲遭遇精神打擊后還要遭受這個人的人身攻擊,真的是欲哭無淚,心裡吶喊著「老娘就是因為這樣才跟你分手的王八蛋」!

  而此時許紹洋卻已經極不耐煩,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非常不情願自己在徐酒歲面前總是一再讓步那麼被動——


  這一次也跟她犟上了。


  拖著她的胳膊,當是一條不肯回家卻被主人牽著狗繩強行往家脫的死狗,活生生一路拖到了門口!

  兩人磕磕絆絆到了門前,徐酒歲見大勢已去,還妄圖自救——於是一把捉住門框,壓低了聲音:「你先撒手!」


  許紹洋麵無表情:「撒手你就跑了。」


  「跑哪去!我倒是想!你這又沒後門!」


  徐酒歲快瘋了,冷汗順著背脊往下淌,生怕薄一昭看見她不僅跑來找前男友」敘舊」,還要同前男友「拉拉扯扯」——


  他當然不可能像許紹洋那樣生氣起來發瘋罵人還要砸東西,那麼驚天動地

  但是俗話說得好,會咬人的狗不叫。


  徐酒歲很怕被他一口咬死。


  她把恐懼寫在臉上,那情緒真實生動許紹洋見了,以為她真的不舒服或者是有什麼別的問題,猶豫了下,還是放開了她。


  徐酒歲立刻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站直了身子,飛快地拉扯了下身上的衣服的褶皺,又整理了下頭髮——


  抹了把鼻尖冒出來的冷汗,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保持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邁著生硬的步伐往外走。


  走到廳堂。


  男人令人絕望地還坐在那裡。


  他大概又是被許紹洋那個老王八從研究院直接叫過來的,身上穿著一身徐酒歲沒見過的深藍色正裝,渾身散發著那種博學者才有的正直氣息。


  他正低頭翻看徐酒歲畫的那張刺青設計稿圖。


  似乎是聽見了腳步聲,男人慢吞吞地抬起頭來,在對視上一雙瞳孔微縮,閃爍著緊張兮兮水光的杏眸時,他微微一愣。


  空氣忽然就陷入了凝固。


  「阿昭,這是我散養在外面的小徒弟,最近才被不情不願抓回來,」身後,許紹洋的聲音響起,徐酒歲感覺自己被人推了一把,「歲歲,叫人。」


  這一聲「歲歲」算是他媽徹底把馬蜂窩捅翻。


  徐酒歲眼睜睜看著男人那雙漆黑瞳眸從一開始的驚訝然後情緒逐漸散去,最終那雙眼眸重歸於深不見底的黑沉——


  她的心也跟著顫了兩下。


  她狠狠地咬了下下唇,喉嚨里所有的水汽都蒸發了,也失去了震動發聲的功能該死的許紹洋還在後面催促她懂禮貌,讓她叫哥哥。


  徐酒歲想死。


  但是又死不成。


  只能僵硬地牽了牽唇角,硬著頭皮,結結巴巴地叫了聲:「哥哥。」


  叫完就被羞得想嚎啕大哭著奪門逃走。


  然而被她叫了「哥哥」,男人卻沒有什麼反應坐在那一動未動,只是微微眯起眼,看向她的目光一瞬間好像蘊含了什麼危險的氣息,但是那情緒快得叫人來不及捕捉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微頷首,目光輕描淡寫從她臉上掃過,隨後轉向她身後站著的許紹洋:「你徒弟?」


  許紹洋感覺到了氣氛好像有些尷尬,但是也沒多想,應了一聲,指了指薄一昭手裡的刺青設計圖,示意這圖就是他這徒弟畫的。


  薄一昭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刺青稿圖,又抬頭看了眼徐酒歲腿上那五彩斑斕的武士貓刺青停頓了下,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抬了抬眼睫毛,又拋出個奇怪的問題:「前女友也是她呀?」


  許紹洋有點莫名其妙。


  其實有些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覺得薄一昭向來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如今忽然想到這麼問,已經有些管得太多。


  但是想一想。前兩天拽著他一邊喝酒一邊打吐苦水的人好像也是他,現在告訴他,那個該死的前女友就站在他面前,其實也沒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不就是被人甩了么?


  「是她,」許紹洋看上去有些不怎麼高興地掀了掀眼皮子,「就這麼個玩意兒。」


  為了他的形容詞,徐酒歲轉頭去瞪他。


  聲音落下,就聽見坐在沙發上那邊的男人突然嗤笑了聲,荒謬又嘲諷的模樣。


  她急急忙忙把腦袋到又轉了回來,緊張地盯著薄一昭。


  沒等許紹洋來得及說什麼,男人用捏著刺青設計稿圖的手隨意指了指身邊的空位——勾起唇角,沖瑟瑟發抖得快昏過去的小姑娘露出個沒多少笑意的笑容,淡道:「來,坐哥哥這裡。」


  那一聲刻意加重了聲音的「哥哥」,把徐酒歲臊得瞬間魂飛魄散。


  這是什麼魔鬼修羅場。


  徐酒歲腦子一片空白。


  「」


  帶著熟悉甜蜜香味的氣息,伴隨著徐酒歲膝蓋一軟落座在柔軟的沙發上鋪散開來。


  許紹洋看了眼埋頭像是鵪鶉似的挨著薄一昭坐下的小姑娘,目光又轉向她身邊端坐在那,屁股都沒挪動哪怕一毫米的好友,有些微妙地挑了挑眉。


  目光在兩人幾乎緊挨的大腿上一掃而過。


  「很冷么,你們倆?」他開口問,「坐那麼近幹什麼,沙發不夠寬敞?」


  許紹洋聲音響起的瞬間,徐酒歲就能感覺到身邊挨著的男人無形鋪開的低壓,快要將她凍死。


  而頭頂另外一束灼熱的目光,又要將她的頭髮都快燒了起來。


  正所謂冰火兩重天地獄式折磨,不過如此。


  於是她扛不住壓力,象徵性地往旁邊挪了挪屁股。


  結果剛挪開一些,她又聽見「嘩啦」一聲紙張翻動的聲音,是從身邊的男人方向發出來的,雖然此時他正低頭翻兩張草稿,似乎在認真對比兩張草圖。


  頭也未抬。


  但——


  徐酒歲:「」


  心中的土撥鼠痛哭流涕,她咬了咬下唇,又把剛剛挪開一點點的屁股重新挪了回去。


  她低著頭,有些不確定剛才那一瞬間感覺到的無聲的脅迫是不是真的直到在桌子底下,男人穿著皮鞋的腳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跟她的靠在了一起。


  甚至是輕輕踢了她一腳。


  徐酒歲:「」


  胸口起伏,猛地吞咽下一口唾液,她心裡沖那低著頭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男人無聲尖叫,這他媽桌下撩人的動作你跟誰學的——


  哦。


  等等

  好像是跟她學的?

  行吧,作孽。


  伸出舌尖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心臟狂跳幾乎快要突破胸腔,徐酒歲抬起手將面頰旁邊垂落的發挽至耳朵後面,卻並不知道自己這動作將緊張得發紅的耳尖都露了出來。


  翻草稿的聲音停了下來。


  一坐一站兩個男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她的耳尖上。


  又同時不動聲色地挪開。


  「咳,」徐酒歲小聲問,「那,我們要不要開始?」


  薄一昭慢吞吞抬起頭,看了下手錶。


  徐酒歲的眼珠子不自覺地跟著男人的每一個動作而轉動,而渾然不自知。


  只是在沙發另外一邊,許紹洋卻將一切看在眼裡,沒來由地便忽然有些不耐煩眼下廳堂內的微妙氣息。


  不知道為何,他有些後悔將她強拖了出來講設計理念,早知道不如真的叫她寫下來他照著念

  這想法來得莫名其妙,男人微微蹙眉,在徐酒歲對面坐下,給自己到了一杯茶,掀了掀眼皮子:「你也知道急了?趕緊把東西說完,幾點了都?」


  晚上九點多,她還沒吃飯。


  徐酒歲抿了抿唇,抬眼飛快地看了眼薄一昭,發現後者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目光淡然地把玩放在茶具盤上的茶寵,沒空搭理她的樣子——她吞咽了一口唾液,骨氣勇氣伸手去拿男人手裡的草稿設計圖。


  兩人各自捏住紙張邊緣一端,徐酒歲拽了拽

  斜對角方向力度遽然增大。


  沒、沒拽出來。


  她臉白了白,猛地抬起頭有些緊張地盯著薄一昭,然而後者臉上卻依然一派風平浪靜,對視上她甚至頗為溫和地笑了笑,柔聲問:「怎麼了?」


  「沒有。」


  徐酒歲伸手再拽,這一次,男人配合地鬆開了手。


  原本以為男人還要作怪,徐酒歲這一次稍微用了點力,誰知男人輕易撒手,她整個人還頗為狼狽地往後面倒了倒——


  「慢些。」


  「這麼用力做什麼?」


  沙發兩邊,兩個男人同時開口。


  徐酒歲猛地抬起頭看向該死的薄一昭,後者完全面無表情,一臉坦然。


  這個壞蛋。


  她長吁出一口氣,冷汗都要將她額頭打濕了,又不敢抬手去擦感覺自己快要被薄一昭無聲的幾個小動作玩兒死。


  定了定神,她低頭掃了眼自己手裡的「得意之作」——


  十五分鐘前,她還想坐在這,聽承載者針對她的設計稿,好好誇獎她畫的有多好。


  而現在,她只想跑路。


  「這,」徐酒歲抬起手,指了指草稿,「金箍棒,孫悟空。」


  薄一昭:「」


  許紹洋:「」


  徐酒歲:「」


  許紹洋:「徐酒歲!」


  徐酒歲:「」


  老娘大腦的cpu都快燒成一坨焦炭了,你們還指望我說什麼啊啊啊啊啊啊?!


  許紹洋黑著臉,似乎對徒弟這種小學生似的不入流水準大感丟人,手中的空茶杯往茶盤上重重一放:「你到底還能不能好好說話?從剛才開始就莫名其妙——」


  徐酒歲抿著唇,沒說話。


  薄一昭懶洋洋掃了他一眼,嗤笑了聲:「洋哥,別這麼凶。」


  語氣中暗含譏誚。


  許紹洋不說話了,只是臉色因為要強行收斂怒火而更加難看——


  他誤會了薄一昭的意思,以為他這位好阿弟是在提醒他,在前女友面前務必保持風度與溫柔

  否則想要將她追回來比登天還難。


  這麼天差地別的一誤會,他胸腔里那點兒怒火才勉強被壓下來,只是實在是也給不得什麼好臉色只冷著臉提示徐酒歲joker還在後面等著,最多再給她二十分鐘,再說不明白就煩請收拾東西滾蛋,她想要的東西自然也不可能再給她。


  經許紹洋這麼一提醒,徐酒歲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可不想千里迢迢跑來近海市白跑一趟帶不回任何東西——


  而且是發生了眼下這種可怕車禍事故的情況下,她可不想白受這種折磨,得不到一點回報。


  更何況,這草稿,本來就是她想著薄一昭去設計的。


  眼下能夠直接展示給他本人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飛快地給自己做了個心裡建設,徐酒歲頂著高壓稍稍定下神來,小心翼翼抬眼去看薄一昭,發現對方似乎也收起了之前的玩味,放鬆地靠在沙發上,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總之看似耐心等她開口。


  徐酒歲頓了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清了清嗓音開始說:「紋身設計稿使用的是中式傳統風格,結合了承載者本身的傷疤,本著不暴力覆蓋、傷上加上的原則設計而得成。」


  金箍棒是孫悟空的武器,也是齊天大聖拋下潑猴身份,拿起武器斬妖除魔,通往斗戰勝佛的成佛之路。


  刺青從右往左看,按照從一隻普通石頭裡蹦出來的獼猴開始,講述的是齊天大聖的叛逆,反骨,法斗天庭,至最後拿起金箍棒,選擇護送唐僧取經之路——


  小獼猴經歷齊天大聖的叛逆,正如一人成長至青春叛逆時期,曾經企圖與全世界為敵。


  再有叛逆期的蛻變,人生如取經經九九八十一難,喜怒哀樂,經過時間與成長的洗禮,齊天大聖化繭成蝶,終成斗戰勝佛。


  這是成佛之路。


  許紹洋聽了,淡笑一聲,與薄一昭說:「和你是挺像,從小不知天高地厚,高中畢業高考分數那麼高,卻因為說想要深入學習物理又不想活在老爸的庇護下,義無反顧要出國——那時候,薄叔叔被你氣得天天血壓飆高。」


  「嗯,」男人聲線低沉磁性,「現在是被如來佛一巴掌拍在了五指山下,灰溜溜夾著尾巴做人。」


  他語氣里有幾乎不可查的自嘲,說到這,從許紹洋的桌子上摸了一根煙。


  徐酒歲見他點了煙,指尖跳了跳,但是還是沒能說些什麼煙霧繚繞間,她感覺男人轉向她,淡淡地問:「說完了?」


  徐酒歲搖搖頭。


  而刺青從左往右,卻又有另外一種理解的方式。


  這彷彿是孫悟空一生的倒流,起點為孫悟空成佛之後,斗戰勝佛雙目皆空,似悟非悟,望著天庭,似有困惑——


  斗戰勝佛於他為何意義?


  轉念,回想起自己作為齊天大聖時的洒脫,不羈。


  再轉念,便又想起,作為一隻普通石猴兒時,它也曾經努力往上攀爬,嚮往天庭的蟠桃,天庭的美酒,嚮往做逍遙快活的神佛。


  正應那句「返璞歸真,方得初心,可解不惑」。


  「三十而立,承載者站在人生抉擇的岔路口,或許會在某一瞬間做出影響其後半生的抉擇。」徐酒歲的指尖在稿紙上輕輕摩挲,聲音變得輕柔緩慢,「刺青是永久的,既是要留在身上一輩子的存在,那除了好看之外,必然應該有其存在的特殊意義比如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後,偶然低頭看見刺青,還能想起今時今日的苦難和糾結,那時候大概已經認為當時的糾結不過自尋煩惱,付之一笑,但是卻會回憶起當下的良苦用心。」


  將自己的設計稿的理念和設計意義全部說完,徐酒歲停了下來,看向薄一昭。


  後者沒有立刻說話,只是唇邊煙草星火點點,他微微眯起眼,似乎因為她的話陷入了沉思——


  返璞歸真,方得初心,可解不惑。


  是嗎?


  男人輕聲笑了笑,有些迷茫,又覺得有那麼瞬間,那一片混沌的腦子裡忽然又有了一絲絲的清明——


  那年高考完畢,握著接近滿分的高考成績,他選擇出國,不是因為負氣,只是因為真的喜歡物理學,喜歡天體物理方面,並想在這方面深入。


  後來呢?

  後來就,不知道了。


  在煙灰缸里掐滅了煙草,薄一昭坐了起來。


  那並不大的動作,卻引得旁邊捏著那張草稿的小姑娘又緊張了起來但是和之前的那種「做賊心虛」的緊張,又有些不一樣。


  三根手指捏著稿紙,小拇指指甲卻下意識地摳進了手掌心。


  又過了一會兒。


  在徐酒歲看了大概是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


  男人似乎是終於玩兒夠了。


  只見他翹了翹唇角,伸手將她手裡捏著的設計圖抽走,展開又打量幾眼,這才一邊用略微沙啞低沉的嗓音,輕描淡寫般地問:「怎麼,想著我畫的稿子啊?」


  聲音里透著無法忽視的親昵。


  徐酒歲眨眨眼,抬起頭,雙眼發亮地乖乖望著他。


  薄一昭從設計圖上方掃了她一眼,又不置可否般,淡淡嗤笑一聲。


  而此時此刻。


  兩人無聲互動,皆落入坐在沙發對面,許紹洋的眼睛里。


  他眉心一跳,忽然心生不好的預感。


  他並沒有瞎,也沒有摔壞腦子,如今傻子也該看出來,坐在沙發對面那挨著的兩人,氣氛明顯不太對。


  「阿昭,歲歲。」


  許紹洋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用沒有多少情緒的嗓音輕飄飄地問——


  「認識啊?」


  今天200紅包哈!

  再你們說個驚心動魄的故事——


  我一直是手機碼字的,而且還是蘋果自帶備忘錄,碼完了複製到晉江app更新。


  然後碼好這章的時候,我選擇了全選——複製——復——我他媽選了黏貼!!!!!!

  大幾千的字瞬間被之前複製好要調整段落順序的短短一句話二十個字完全覆蓋!!!!!!!!

  幾個小時的努力付之一炬!!!!!!!!


  而且我記得備忘錄沒有撤銷啊啊啊!!!!


  我他媽,我只能告訴你們,人在懊惱得發狂的時候,真的會拍大腿的——老子都要把自己的手掌都拍斷了快


  其實是恨不得把自己的頭給擰下來!!!!!!


  最後我不死心,去百度了蘋果備忘錄有沒有撤銷,結果,還真他媽有,感謝百度救我狗命(現在手掌心還疼得生活不能自理qaq)


  你們差點就見不到你們的作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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