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徐酒歲沒有蠢到直接把定位定在千鳥堂臉上,她挑了挑選了個附近比較有標誌性的大型商場里的星巴克,這裡是市中心,薄一昭在這裡長大的,不可能找不到。
她正被許紹洋氣得跳腳,可惜又不能將他怎麼樣,只好用薄一昭這個剛巧也犯事兒的倒霉蛋當替罪羊——
徐酒歲打算在星巴克里等他十五分鐘,如果他不來,就真的只好下輩子再見。
她沒想到的是微信剛剛發出去,那邊就有了回應。
薄:我就在這,你在哪?
然後反手又一個星巴克定位,還「對方邀請您共享實時定位」。
現在的老男人玩高科技這麼溜真是夠討人厭的哈?
徐酒歲這下子知道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拎著包邁開腿一路狂奔到商場,剛到一口還沒喘勻氣就看見從電梯上下來的男人——
那身高,那氣勢,就像萬人演唱會男神從升降機上降下來似的。
星光璀璨。
blingbling。
薄一昭邁開長腿走到徐酒歲面前,低頭看了眼她因為奔跑跑得蒼白的小臉和略微凌亂的頭髮,伸出手指給她將掛在臉上的頭髮撥開,順手捏了把她的臉
這才把另一隻手裡握著的星巴克紙杯遞給她。
「我記得以前說過,我不喝咖啡。」徐酒歲彆扭勁兒犯病了,扭了扭身子躲開他的手。
「抹茶拿鐵。」男人垂眼看著她,淡道,「要不要?」
星巴克的抹茶拿鐵其實就是抹茶牛奶,一滴咖啡不含的那種。
徐酒歲期期艾艾地接過了紙杯,想要喝,這時候一隻大手又從旁邊伸過來,手裡捏著張紙巾,不怎麼溫柔地蓋在她嘴上,以要把她嘴巴皮蹭破的力道把她的口紅擦了。
口紅擦掉了,那平日里淡色的唇瓣卻因為他的粗魯動作染上一抹紅,很像是平日兩人胡鬧過後,他啃咬過得樣子。
注意到薄一昭垂著眼盯著自己的嘴看,徐酒歲好歹對他稍微也有點兒了解,眼下見他眸光轉深,就知道他肯定又想著什麼不太健康的東西——
原本有些蒼白的面頰上浮上一絲絲紅暈,小聲嘟囔:「看什麼看?」
「下午見誰去了,」他目視前方,語氣平淡,「口紅那麼艷。」
「前男友?」
走在她旁邊的男人腳步一停,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這一眼看得人覺得商場外的寒風都貼著脊梁骨似的吹進來了,徐酒歲不繼續作死了:「還是早上見你那支口紅啊,都在包里,喏要不要試試?」
一邊說著一邊低頭要去開包,拿出個口紅拔開蓋子踮起腳一隻手握著咖啡另一隻手握口紅,要往他臉上糊男人一臉嫌棄地撇開臉順便長臂一伸推開她依靠過來的身子。
徐酒歲「哼」了聲,收好口紅不要理他了,低著頭捧著杯子慢吞吞喝了一口熱飲,體內的寒氣都散去了——
這麼一鬧騰。
彷彿回了魂兒。
之前那口在千鳥堂不上不下的氣,這才總算緩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啊?」徐酒歲來了些精神就琢磨這作妖,這會兒顯然還沒忘記他們倆剛吵架的事兒,語氣有點硬,「喬小姐是一拍大腿,決定去完醫院再來喝一杯咖啡壓壓驚,敘敘舊?」
她這語氣,都不是暗諷,就是明嘲。
薄一昭瞥了她一眼,心想吃人嘴短,這人怎麼就不懂這道理呢?
喝著他給買的咖啡,還要嘲笑他在咖啡店,踢翻了千年醋罈子了吧?
「因為這裡是市中心,我到這裡一會兒不管去哪接你都比較近,」男人語氣平靜,「少陰陽怪氣的,是不是欠抽?」
「喬小姐呢?」
「喬小姐在醫院。」
「你有沒有給她跑上跑下,威脅醫生,鞍前馬後?」
「我在停車場放下她就走了,」薄一昭對答如流,「威脅醫生又是什麼東西?」
「『如果她得腿有一點閃失,就要讓你們得醫院陪葬!』」徐酒歲說,「這樣。」
薄一昭頓時覺得過去自己萬里挑一,嫌東嫌西,最後小心翼翼挑了個有妄想症的瘋子回家給自己當媳婦兒,這可真是現世報。
「剛才你也應該上車一起去醫院,掛個腦科多好。」
男人憐愛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只是力道有點兒大,摁得徐酒歲脖子一縮,差點叫滾燙的熱飲燙著舌頭
在她的大聲抗議中,男人一臉淡定。
「餓了么,晚上想吃什麼?」
兩人並肩往商場地下停車庫走,徐酒歲看見那輛卡宴,腦子裡一瞬間冒出喬欣往上鑽的樣子——
什麼宅男女神,顯然比她還沒臉沒皮!
「不餓,」她也換上了淡定的語氣,「氣都氣飽了。」
「談事情不順利?」
「是不怎麼順利」徐酒歲嘟囔,「但我的意思是被你氣的。」
薄一昭看了她一眼,不理她。
走到車子跟前,沒有立刻上駕駛座,而是繞到副駕駛車門那邊替她打開了車門徐酒歲見狀只好滅了也坐去後排氣他的苗頭,在男人的注視中乖乖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薄一昭沒有立刻挪開,人撐在車門邊上,微微彎下腰:「下午遇著什麼事了?有什麼困難?要不要我幫你,嗯?」
完全長輩的語氣。
徐酒歲坐在椅子上,雙腿還搭在門外面一側,聞言抬起頭,剛說「你能幫上什麼忙啊」,就感覺到一隻手撐在車門上的人靠得有點近——
薄一昭垂眼看著徐酒歲的唇瓣,儘管剛才在商場他已經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了。
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什麼豆腐做的,他剛才擦口紅稍微重了點便將她的唇弄得有些紅腫,這會兒她剛喝了熱飲,唇瓣上還沾著一點要綠不綠要奶不奶的熱飲。
他忍不住附身伸出舌尖去將它舔掉。
這一碰就有點受不住。
心裡腹誹了下星巴克真是有這種騙小孩裝大人的「咖啡」,實在是甜得讓人想要皺眉但是還是忍不住將那散發著抹茶味的柔軟唇瓣含住,愛不釋手。
「唔,我還沒」
徐酒歲的話斷斷續續地被他吞咽進唇舌里。
男人的手從車門外面挪到了副駕駛座的靠背上,彎著腰索吻。
徐酒歲被他吻得急,整個人有點兒慌,手中的抹茶拿鐵搖晃了下潑出來一些,全部糊到了薄一昭白色的襯衫上——
車內那帶著奶香的曖昧氣息濃郁。
一吻過後,男人用拇指壓了壓她微張開著急喘氣,還有些濕潤的唇瓣,又忍不住親昵地捏了把她的鼻尖。
正心想這他媽親不夠怎麼辦,就看見她雙眼發直盯著自己的胸口——
原本還以為她沉迷於老男人健美的身材。
片刻之後感覺到胸口的濕熱方才察覺不對,低頭一看白色襯衫上一團淡綠色的污漬他瞬間黑了臉,伸手將她抱著的紙杯抽走,長臂一伸隨手放到放水杯的卡槽里。
「人都上車了就不能把東西放放?三歲小孩啊還護食,抱著什麼就不撒手了?」
「不是你給我的么?」
「是給你喝的,是讓你往我身上灑的么?」
「誰讓你突然湊過來親我啊!」
「親你一下,還得提前打報告?」
「以前不用,現在用了。」徐酒歲伸手去拽他放在車上的抽紙,又轉過身惡狠狠地給他擦襯衫上的污漬,「那個喬欣到底怎麼回事呀?」
得,話題又繞回來了。
「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實在要湊上來我也總不能把她扔在那不管就走——我對她本來就沒什麼,用不著刻意避嫌,」男人想了想道,「而且我開車出去時候外面確實都是記者。」
「你不喜歡她她可喜歡你,薄一昭,別跟我睜眼說瞎話說你不知道啊——再說了,都是記者,不知道叫車軟體么?」徐酒歲說,「從小一起長大不可辜負,所以你就讓我打個車自個兒滾蛋了?」
薄一昭簡直被她氣笑了:「是我讓你自己打車滾蛋的?我副駕駛座門都打開了,是誰麻溜往叫來的車上爬,拽都拽不住的?」
徐酒歲:「」
薄一昭指著她的鼻尖:「我承認錯誤可能沒有徹底遠離她,沒有讓你滿意,沒有讓你有安全感」
「你知道錯了?」
「是,知道。」他毫不猶豫道,「但是某些能牽動原則問題的細節上,你少給我顛倒黑白。」
徐酒歲被他說得臉紅。
手裡的紙巾一扔,伸出手去拽他的手指,軟軟的一隻手整個兒將他的指尖握住,捏了捏。
等男人面色一頓,她見好就順杆子往上爬,也不要吵架了,張開手臂抱著男人的腰往他懷裡鑽:「我怎麼沒有安全感了,少胡說!」
「喬欣那樣的女人確實不能給周圍有配偶的同性帶來安全感。」
「」
這語氣客觀得像是在解說動物世界。
讓人想發火都發不起來。
徐酒歲認慫了,她確實不如喬欣好看不如她高也不如她優雅,這有什麼好鑽牛角尖的?
反正這麼個優秀的女人她喜歡的男人現在在她徐酒歲懷裡,午夜夢回,難以入眠,咬碎銀牙的怎麼著也不該是她啊?
這麼一想她就覺得特別愉快,也不生氣了,心裡琢磨著下午把喬欣扔在停車場確實也不夠風度,一下子又覺得連這也成了男人的優點——
於是仰著臉主動去親他的唇角。
兩人又靠在一起膩歪了一會兒,薄一昭這才抓著她得手將她擺回副駕駛,親自給她扣了安全帶,然後再把她的爪子從自己腰上拿下來。
轉過頭看著徐酒歲,心想她下午這是遭遇什麼挫折了,這會兒這麼粘人?
徐酒歲被他看的渾身發毛:「怎麼了?」
「下午到底遇著什麼事了?」他問。
徐酒歲眨眨眼:「沒事,我能解決。」
「真的?」
「真的。」
男人不問了。
直起身正想去駕駛座那邊,這時候又被一把拽了袖子,他低下頭。
「老師,」她捏著他的袖子,想了想居然忽然有些緊張,「那個我們今天——」
「是約會了。」
「」
「我當著喬欣經紀人的面說你是我女朋友你也沒反對啊,」男人看著她,那雙漆黑的瞳眸深不見底,「你想說什麼?」
徐酒歲「哎呀」了兩聲,杏色雙眸水靈靈的,兩眼亮晶晶地充滿期待看著他,臉上是血色的紅暈,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於是男人笑了。
「哦,徐小姐,請問您要不要考慮做薄太太?」
徐小姐臉一下子從粉紅變成了熟透的爛蘋果,整個人像是火燒似的,想要竄起來打他,又忘記自己已經捆了安全帶整個人被勒得眼珠子都要擠出來了,她跌回副駕駛座上,張牙舞爪地指著他:「你該問我要不要和你談戀愛!」
車庫很空曠,她的咆哮被放大無數倍,非常有氣勢。
薄一昭站在門邊低頭看著她笑:「好的,那請問這位高中生小妹妹,要不要和老師談戀愛?」
「要的啊!」徐酒歲抬腳踢他的膝蓋,「衣冠禽獸!」
喬欣如果知道自己下午一通擺弄,把自己徹底擺弄上了通往名叫「失戀彼岸」的船隻,可能今晚真的會失眠。
但是徐酒歲卻快樂地吃了兩碗飯。
吃完飯薄一昭把她送回了小船住的地方,又一路護送到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徐酒歲一回頭,發現男人穿上了西裝的外套,眨眨眼,問:「一會兒你還出去?」
男人低頭扣扣子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著她,臉上寫著:這你都知道?
下一秒便看見她的嘴噘了起來。
「男的。」他說。
「喝酒嗎?」她問。
「喝。」他答。
薄一昭誠實回答后,便看見她的嘴噘得簡直可以掛油瓶——
原諒她反應過激,畢竟下午才被渣男強調了下「我喝醉了,她勾引我,我能怎麼辦」。
「沒事,去的酒吧是自己人開的,不亂到了自己留著用的vip套間,也沒有亂七八糟的女人往上貼。」
薄一昭耐心極好地安撫這個醋罈子,不是他有愛心,只是覺得她這樣鬧並不算上綱上線,也不鬧騰,甚至是讓人感覺到被在乎——
這想法一冒出來,男人頓時覺得自己可能也被她帶的黏糊糊的了。
正巧此時電梯到了。
「那是什麼人?」
徐酒歲戀戀不捨地抓他的袖子。
「隔壁鄰居家的哥哥,比我大一些。」
「那應該帶我也見一見。」
「免了,」薄一昭彈開她捏著自己袖子的手,「那可不是什麼好人,萬一你心智還停留在喜歡古惑仔那個年紀,看上他了我找誰說理去?」
徐酒歲被他逗笑了,拽著男人的領帶將他拽得彎下腰來,自己踮起腳在他唇邊落下甜滋滋的一吻。
然後拍拍他結實的胸膛,大方道:「去吧,不近女色,玩得開心。」
(`?)隔壁已經進化到,壓著親一下,意識流拉燈,都被鎖了一天。
瑟瑟發抖。
晉江可以發紅包了我的天,今天發一百五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