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章 離我遠一點
槍遠遠指著顧琛的腦袋,可他就跟沒有看見似的,隻是這麽惡狠狠的盯著唐驍。
唐驍衣服破了,身上好幾處血痕,模樣很是狼狽,還能邁著步子朝著顧琛走去。
張騰陽怕他傷了,剛想攔著,卻被唐驍揮手掀開了。
手心顫抖著蹭過嘴角,一抹清晰的血跡出現在他的手背上。
動了動下顎,臉上的麻痹稍微緩一些,唐驍偏頭啐了口帶血的唾沫。
這傷其實也就看著重了些,其實沒怎麽傷到筋骨。動手的顧琛自然清楚,而挨揍的唐驍同樣也清楚。
顧琛並不真是想要唐驍的命,否則這會兒他哪裏還爬得起來!
在顧琛的跟前站定,唐驍兩隻手臂酸麻的厲害,可他還是費力的伸出手,一把拽住了顧琛的手腕。
“顧琛,別走。你信我一次!就當……最後一次!”
唐驍望著對方,聲音有些喑啞,出口的話更如祈求一般。
什麽時候唐驍這般卑微求過誰,哪怕當年跟唐繼戎談判的時候,他也沒用過這樣的語氣。
為了顧琛,他算是一再破例了。
不知為何,從剛才開始,他心裏就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望著顧琛的背影,他覺得今日若是讓對方走了,會再也找不到人了!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越來越讓他不安,唐驍不想顧琛出事!
回應唐驍的,依舊是顧琛冰冷的目光。
他望著他,伸手在腰後摸了一把,一支明晃晃的手槍出現在了顧琛的掌心!
“危險!”
“少主!”
一幹人等皆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清,誰也沒想到這家夥身上竟然是帶了槍的!
張騰陽整個人寒毛都立了起來,他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家夥。媽的,這人怎麽會有槍!
巨大的反差讓張騰陽甚至一度懷疑自我,自己怎麽會在一開始的時候,覺得這家夥人畜無害喃?!
這人的偽裝也太特麽有欺騙性了!簡直是個怪物!
“都別動!”
張騰陽連忙壓住眾人,氣氛一時比方才還叫人緊張,這會兒他也不敢再跟顧琛剛了,這家夥就是瘋子,他真怕對方一個走火直接要唐驍的命。
張騰陽現在腦子還懵逼的很,他實在鬧不明白,方才這兩人不是一道的麽,自己還不過隻是想給對方個教訓,還真沒想如何,這兩人倒先打了起來!
這兩人到底特麽是什麽關係,這是什麽狗屎的相處模式,動不動就朝死的折騰!?
都特麽瘋了麽!
“顧先生,您冷靜一下,先放下槍,有事咱可否慢慢說?”
張騰陽一邊穩住現場,一邊悄悄給旁人使了個顏色,叫他們再派些人過來。
顧琛餘光清楚的瞄見他的小動作,可他並不在意。
“鴿子”就護在外圍,自己身上還有一堆的輕型武器,頭頂上甚至還有「天妖」衛星的監控,天基軌道武器時刻盯著他,他要想走還真沒誰能攔住。
目光在唐驍臉上盯了半晌,顧琛一言未發,持槍的手腕卻詭異的抬了起來!
“少主小心!”
槍口抵在了唐驍的心窩,眾人嚇得一片驚呼,可唐驍沒有後退,隻是任由顧琛抵著他。
望著眼前的顧琛,唐驍真不知道兩人為何會鬧成這樣,幾分鍾之前還坐在一張桌子上喝著茶,這會兒怎麽就“刀劍相向”了!
因為女人?還是因為信任?似乎從一開始,兩人在本質上就有些不一致的觀念。
可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唐驍依舊不願放棄,握著對方的手指還加重了些力道。
他不想就放手,他不想沒了顧琛這個朋友!
槍口在唐驍的心髒位置停了停,顧琛沒有開槍,而是一翻手,將手槍按在唐驍的懷裏。
就著槍,手下更是用力一按,硬生生將對方推開了!
唐驍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接住了胸口上滑落的手槍。
顧琛的動作與其說是將他推開,倒不如說是劃清界限的意思,一時唐驍心裏浮現起了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慌!
唐驍愣愣的看著對方,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槍,有些難以置信。
顧琛這是什麽意思?就因為鬧了矛盾,吵了一場,打了一場,兩人就不再是朋友了?難道兩人已經鬧翻到這種地步?!
唐驍不願相信,明明早晨的時候他們還待在同一個屋簷下,說著午餐吃什麽的閑話……
手掌還握在顧琛的手腕上,可他的眼神卻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冷漠而涼薄。
“顧琛……”
唐驍受傷一般的低聲喚了他一聲,顧琛仿若未聞,手腕處一震,便脫了手。
或許是唐驍此時的眼神落寞而悲傷,顧琛心裏一道異樣的情緒劃過,眸子不由顫了顫,隨即趕忙瞥開,不敢再看。
揍過了,按理說他的氣也消了大半,可隨之而來的煩躁,卻使得顧琛心裏更加堵得慌。
顧琛從來小氣,有什麽仇怨當時也就報了,可他明明沒有錯,為什麽發泄之後會更加的不爽?!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對不起唐驍,可他不知道自己欠了他什麽。
何必喃,這樣挺好,本來都是狼,彼此裝什麽好玩伴的狗。
顧琛心裏堵得慌,他安慰著自己,這樣正好借著這個事情,彼此不用往來了,對大家都好也都安全。
畢竟他這樣的人身邊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會屍骨無存,他沒必要拖著唐驍一塊死。
他顧琛,不需要朋友,也不能有朋友。
“叫我信你,你也該信我一次。你的身邊是很危險,可我的身邊更加危險。若你真信我,就該離我遠一點。”
梗著脖子,顧琛整個人再次恢複了平日裏那副淡然與莫名而來的傲氣。
也沒管別人怎麽想,顧琛背著包徑直出了大門。
走在寬闊的道路上,周圍的人並不多,
再好的夕陽也沉了下去,天漸黑了,又到了他們這種人出沒的夜晚了。
或許在旁人看來,他走的豪橫又霸氣,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逃的有多麽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