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 所謂信任
唐驍看著眼前的兩人,一時感覺心髒都提了起來一般,全身都是冷汗。
他不知道誰在說謊,甚至下意識覺得顧琛是因為跟Isabe不對付,胡編亂造些什麽東西想要作弄她。
可看著顧琛一臉認真,完全不似平日裏說笑的神情,唐驍的心動搖不已。
顧琛不是信口雌黃的人。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唐驍清楚的知道,顧琛每一句話,每一個結論都有他的道理,而事實往往也會如顧琛分析的那樣,讓唐驍始料不及。
“你……”
唐驍張了張嘴,卻隻能倒出一個“你”字來便沒了下文。
而這個“你”指的誰,想要對誰說,恐怕也隻有唐驍自己知曉了。
Isabe是劫匪的人?
但這不可能啊!?
Isabe是唐驍的初戀,她與自己在一起差不多六年,幾乎每天形影不離!
自己清楚她每個習慣,熟悉她每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的交匯,自己都知道她想表達什麽。
唐驍太了解她了。
說她是凶手!?唐驍第一個不信!
“說說吧,你的目標是誰?或許該問你,下一個要殺的人是誰?唐驍?還是我?”
顧琛抬手蹭了蹭濺在臉頰上的血跡,血汙卻使得整張臉龐更加的妖冶陰鬱。
陸薇雯望著這雙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睛,心地的恐懼不由自主的浮了上來,甚至整個人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顧琛哪管她的想法,此時的他猶如恐怖片中的反派殺人狂,臉上的表情猙獰而瘋魔!
被這麽盯著,陸薇雯心裏毛乎乎的,心髒都漏跳了好幾拍。
眼淚不受控製一般奪眶而出,可她一點也沒察覺。猶如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唐驍的衣袖,拚命的往他身後躲。
“你有病啊!胡說什麽!我跟劫匪怎麽會認識!我怎麽可能是凶手!誒誒!你想幹什麽!你別過來!”
顧琛手持著刀,一步步逼近著陸薇雯,緩緩的活動著手腕,張狂的模樣甚至還帶著幾分殺人狂享受獵殺過程的慵懶!
“哦?是麽?那我可就奇了怪了!你說說你怎麽會就這麽剛好出現在這喃?這裏是酒店後門,客人誰在沒事在這裏溜達啊。”
大抵是女人心裏的直覺作祟,陸薇雯這一瞬間有些意識到,眼前這家夥似乎是想在給自己下套。她不懂對方為什麽要針對自己,隻是此時能保護自己的人,隻有唐驍!
陸薇雯死死拉著唐驍衣袖,整個人瑟瑟發抖,連話音都帶著哭腔與一絲倔強。
“我……我就過來借用一下洗手間!誰知道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麽?難道是要我死了你才甘心?!你到底安的什麽心!嗚嗚嗚……”
眼淚從來都是女人最有利的武器,在這點上,顧琛是認同的,隻是他好像有些低估了這門武器的威力……
陸薇雯柔弱而無助的倚在唐驍的背後,此時的對壘當真精彩,眼前的顧琛猶如變態殺人魔一般,正對著無辜的少女動手似的。
唐驍心在搖擺不定,看著眼前一步步靠近的顧琛,他下意識將她護在身後,有些緊張的看著顧琛,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顧琛看著唐驍的動作眸子為之顫了顫,偏著頭有幾分好笑。
“哦?好巧!就這麽剛好,洗手間就正對著安全出口?就這麽剛好,安全出口裏麵有人被殺?就這麽剛好洗手間裏麵隻有你人?就這麽剛好,發生了劫持事件你被抓了當人質?就這麽剛好,你還跟才到泰納的唐驍還是舊相識?……”
“你知道泰納的人口是多少?這樣的概率又是幾千萬分之一?多一分少一秒,都不會出現這樣的意外。嗬嗬……親愛的,換做是你,你信麽?”
所有的偶然事件,都是蓄謀已久的必然結果。
這樣的事件發生的概率太小,而對於這樣結果,陸薇雯知道自己沒法解釋,甚至還會越描越黑。
陸薇雯雙眼含淚,不知是害怕還是氣的,整個人抖的厲害。
對於眼前這個汙蔑自己,還一臉凶光的家夥,她根本就不想跟對方待在一個空間裏。
“我信還是不信,它就是這麽發生了!你要我說幾次!你沒看到我剛剛差點死在那麽!我怎麽會知道唐驍在那,就算在那,要不是那個女人救我,我已經死了!死了!你見過哪個殺手像我現在這麽狼狽的!你看身上哪裏有槍!我要是能動手,我現在就直接殺了你個空口白牙汙蔑我的家夥!”
衣服已經扯破了,身上還帶著累累血痕。她想不通,自己怎麽會被人描述的這般凶狠!幾人中,她才是那個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人!
拽了拽唐驍的衣袖,陸薇雯不願再跟對方廢話。
這個人神經病!跟看不懂情勢狀況,想要表現自己的傻逼似的。
現在這都火燒眉毛了,還在那大肆的分析有的沒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趕快離開這裏,保命要緊好不好!
“唐驍別聽他胡說這些東西,我們快走吧!那些人就要追上來了!我們都先逃出去,好不好!”
陸薇雯帶著哭腔的祈求著,這話似乎戳中了唐驍的心裏。
他眉心緊皺,隨即給趙和打了個眼色,便準備再次行動了。
顧琛一股不悅的情緒劃過心底,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對方抬手止住了。
“有什麽事都先出去了再說。”
顧琛一愣,眸子垂了下去。
眼中的光芒立時暗了下來,有一種不知名的東西,在不知不覺中便消散殆盡,疏離般的冷漠瞬間占據了他的眼底。
顧琛知道自己被唐驍質疑了。
這樣的態度讓他微微龜裂寒冰般的心,再次澆上了水。
唐驍說過信任他,可“信任”這兩個字太過脆弱,甚至抵不過女人的一滴眼淚。
顧琛莫名有些煩躁,似乎有一口氣堵在胸口,怎麽也散不去。
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在生氣,可這有什麽值得生氣的,這讓他想不明白,所以更加的堵得慌。
顧琛不由開始反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