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 打掃現場
丁敬亭隻知道對方叫馮雲棲,而這個名字還是從少主那知曉的。
他記得顧琛喚對方“太醫”,現在想來應該是代號一類的意思。
隻是丁敬亭不知道的是,馮雲棲是他的本名,“太醫”這個名字,是業內對他的尊稱。
猶如顧琛的職業是“機械師”一般,太醫卻是冷血無情的“白手套”。
暗夜世界的人對他心狠手辣聞風喪膽,可他的醫術高明也是業界公認的。
若是太醫願意救你,你便能活,若是他救不了,便無人能救!
唐驍的右臂脫臼了,身上有多處軟組織挫傷,兩條肋骨有骨裂的情況,不排除內傷的可能。
馮雲棲摸過脈,上了一支提高恢複力的針劑,開了兩粒內服的藥劑,又替他將胳膊接了回去。
他悠哉的拍了拍手,隨即將醫藥箱放了回去。
“誒!不是……”
丁敬亭瞪大眼珠子,手指連指了唐驍好幾下,臉色更是古怪的很,像是在質問他這就完事?
馮雲棲自然瞅出他的意思,不屑的瞥了一眼一臉沒好氣。
“若是不信我,大可自便。醫院出門左拐700米,門在那邊,不送。”
要是旁人這般質疑他,估計早被他給手起刀落切成幾大塊了,也就這家夥,當真是不知者無畏!
“馮先生說笑了,敬亭不得無禮。”
唐驍連忙示意丁敬亭退下。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奇了怪了,平日裏丁敬亭一副沉穩幹練的模樣,性子好的沒話說,怎麽遇上了這個馮醫生,整個人就跟吃了槍藥一樣,火氣這麽大喃!
馮雲棲哼了一聲,顯然是對唐驍的這套說辭並不滿意的。
隻是此時門外傳來了幾聲敲門聲。
兩短兩長,這敲門聲有些奇特,唐驍與丁敬亭不由往門口望去,一時不知是什麽人來訪。
馮雲棲眼眸閃了閃,並未直接前去開門。
“將他帶到裏麵去,人在這兒太點眼了。”
馮雲棲說這話有些一語雙關的意思,隻是唐驍並沒聽出來,還以為他是覺得顧琛一身血淋淋的怕人報警惹來麻煩,而丁敬亭卻皺眉望了對方一眼,覺得對方這是顧及什麽別的意思,想將顧琛藏起來。
“少主,若是保潔進來看著顧琛這一身血,怕是要鬧出麻煩的。”
丁敬亭湊在唐驍身邊,不由低聲提醒了一聲。
唐驍心中也隨之一緊,最近他身邊發生了太多的事,他不怕麻煩,可若是要將顧琛牽扯起來,便得另外一說了。
眼下的顧琛,並不適合再受到別的騷擾了。
唐驍一把將顧琛抱了起來,三兩步便轉頭進了臥室。
丁敬亭跟著去了廚房,連忙打了盆溫水,拿過毛巾,也一並端了進去。
馮雲棲瞧著人都避開了,這時才一手揣兜,慢悠悠的去給“鴿子”開了門。
“太醫殿下。”
雖然等了不少時候,可幾人都不敢有所怨言,瞧著門內太醫的身影,連忙躬身跪地行了一禮。
太醫臉上又恢複了往日裏那般精明銳氣的模樣,沒有任何表示,他退開了幾步。
“進來吧。”
應了太醫的吩咐,“鴿子”一行人來了不少,每人身後都拖著一隻大箱子,同上次帶人過來問邢時候如出一轍。
一進門,屋內淩亂的場景連“鴿子”都不免詫異,目光不由閃了閃,又連忙隱了下去。
不論是地藏還是太醫,這些都不是他們能夠過問的事情。
仿佛早已做的熟練,入了門一行人便快速開始清理現場。
所有染上血跡的地方,全部用紫光燈照著,用藥劑細細擦拭過,保證不留下絲毫的痕跡。
所有的沙發座套、地毯窗簾都一應卷走,破損的家具、擺設全部添置上新物件,重新放在了原位。
“鴿子”打掃過的房間本來就是為了應對刑偵的,收拾的極為幹淨,隻是房間內這股子酒香,讓打掃現場的他們擔心的厲害。
馮雲棲坐在陽台外的翻椅上,正敲著耳骨上的虛擬遊戲器查看著光屏上的內容。
屋內這會兒動靜雖然並不大,可瞧著亂翻翻的,他也懶得去管。
餘光劃過,正瞅著“鴿子”望著地上的碎瓷壇臉色有些犯難,馮雲棲頭也沒抬,便悠悠的開了口。
“地藏病了,不小心摔碎了東西。令主甚為憂心,不重要的事便別讓上麵知道了。”
這話與其說是解釋,不如說是提醒來得恰當。
今日的事情,照平日裏的流程都該上報於所屬組長知曉,而毀了這麽大一壇的「冰魄」的罪責,怕是厲帝會來過問了。
隻是「冰魄」這東西固然珍貴,隻是比起地藏在令主心裏的地位,相較也不算什麽大事了。
既然太醫有令,幾人也知曉今日該如何回稟了。
“鴿子”打掃戰場的速度從來都是十分迅速了,眼見到了尾聲,眾人正將一應擺設複位,臥室的房門突然打開了!
捧著一盆血水從房間內出來,丁敬亭身子一頓,目光不由掃過眼前這群人。
方才在房間內並沒有聽見什麽聲響,他真沒覺察到有這麽多人進了門。
這群人全都一襲幹練的黑衣,臉上圍著藍色的紗巾看不清模樣,可紗巾上那一朵刺繡上的紅蓮卻如烈焰一般,栩栩如生。
紅蓮紋印?是「天妖」的人!馮雲棲竟然讓這群人過來收拾屋子?他們這是有多閑?!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瞬間衝上了丁敬亭的腦門,對方身上的氣息太有侵略性,瞬間如冷風過境一般鎖定上了,而且每一個的戰力都在自己之上!
看著便不是普通的角色,這些人在他們組織裏是做什麽的?專業善後?可這樣戰力的人隻做善後得有多奢侈?!為什麽自己在馮雲棲跟顧琛身上,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樣強大的戰力?!
就在丁敬亭打量這群“鴿子”的同時,對方也在同樣打量著他。
隻是他們所思考的問題卻是,殺或是不殺,對方是否屬於被清理的範圍之內。
兩方的人詫異的望著對方,一時都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一旁的陽台上,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不悅聲。
“你杵在那幹嘛,不做事了麽?”
這話似乎是與丁敬亭說的,可馮雲棲眉心微皺,冰冷的視線掃過屋內的眾人。
“鴿子”們身子一顫,連忙收回視線,一群人仿佛這時才從定格的時間裏被解放了出來,低下頭繼續著手中的工作。
丁敬亭抿了抿嘴什麽也沒回,他端著汙水去了廚房,換了一盆新的再次回了房間。
似乎兩邊的人誰也沒瞧見誰,而方才的事像是沒有發生過一般。
不過幾分鍾,現場一切都收拾了停當,領頭的“鴿子”跪地朝著落地窗外的馮雲棲請示了一聲,而這時他才停了手中的事,緩緩的站起了身。
赤足踩在屋內新置的地毯上,他將手中染上汙跡的拖鞋遞給了“鴿子”一並處理。
俯下身子,將頭朝著對方耳畔貼近了些,馮雲棲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肅殺的寒意。
“今日看到的,聽到的,本尊不希望外傳一個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