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章 午夜“凶”鈴
顧琛回到酒店也不過十點半左右,身上落了雨水有些濕漉漉的,洗過澡換了一身幹淨的睡衣,端過一杯奶茶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坐下。
唐驍的保鏢隱在了他房間的附近,大約是唯恐某些人來滋事吧。隻是事情已經結束,今夜的他並不準備外出了。
拿過平板隨意翻了翻,雖然自己處於休假期,可近期的生意的確不錯,好些個海外訂單都是自己備了庫存的,需要自己親自動手的單子,也隻需要校對好參數讓技術人員就能搞定。
雖然顧琛腦子受了傷,家裏一票人等著自己養活喃,要是全部休業,自己油錢都不夠燒喃。
嘖,都是為了生活啊!
挑了些還算有趣的單子,顧琛正查看雇主的配置要求,卻看見一條微博推送的新聞從屏幕上方的浮窗彈出。
「快訊!當紅小生侯明輝發生車禍!生死不明!」
瞟過一眼屏幕上的時間,顧琛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他點開上方的新聞隨意掃了兩眼,竟然發現還有現場配圖!
侯明輝在高速路上發生了車禍,車子衝出隔離帶落在了對向車道上,車體嚴重變形,而車內兩人都送去了醫院,傷情十分的不妙。
快訊本就沒有多少文字,可越是簡短的新聞,卻越暴露出事情的嚴重性。
顧琛眨了眨眼,一時深覺得意外,這狗仔隊簡直是神一般的人物,用來報道這些個閑事當真是可惜了。
這資訊到手的速度,都快趕上「天妖」的諜報了!顧琛實在是佩服的緊!
“我說過,夜晚的雨可是很涼的。”
眼中又恢複了素日裏的冷漠,顧琛將新聞退了出去。
師父教導自己的第一堂課便是斬草必須除根,留下後患隻會是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自己從來就不是什麽善類。
碼字了幾章,將今日的份額發了出去,至於多少,顧琛一直隨緣。
後台上的評論信息再次成倍增長,而顧琛微微一笑,毫不在乎的點了個默認全部已讀。
雨水似乎洗滌著,窗外的霓虹照亮著這座不夜城,卻在雨夜中顯得這般沉寂。
顧琛不喜歡下雨的時候,會影響機械的精準度與保養。可這樣的天氣卻適合他的安眠,落雨無聲的輕輕敲著玻璃,拉上窗簾,顧琛躺在寬大軟綿的床被中沉沉睡去。
不知是什麽時候,顧琛迷迷糊糊被一道震動聲吵醒了,他抬手摸了摸卻發現不是自己的平板,而是耳麥上傳來了。
隻有陌生信息才會是這樣的情況,顧琛眼睛都沒抬,將遊戲器掛在了耳骨上接通了。
“你好,請問你是顧琛麽?”
聽著對麵是一個聲音甜美的女人說話,顧琛暗罵一聲晦氣,這詐騙公司大半夜也不睡覺,怕是過的海外時間吧,也忒敬業了!
“不買房、不貸款、不菠菜!”
話畢,顧琛也沒等那頭回複,直接掛了電話,翻身再次睡了過去。
隨後不到十秒鍾,對方再次打了過來。
顧琛皺了皺眉,揉著眼睛坐起身來,若說一次打錯還能接受,這第二次怕是真的找他了。
“你好,請問你是王曼的家屬,顧琛麽?”
同樣的聲音,話裏多了幾個字,卻使得顧琛瞬間清醒了過來。他猛然睜開眼,眼中的清明還有伴隨著一絲不安與惶恐在裏麵,心髒更是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哪位?”
顧琛皺著眉頭,在耳骨上輕點了幾下,要求係統追查來電的位置,同時讓係統跟王曼打去了電話。
“這裏是津堂縣人民醫院,王曼女士在昨晚上十一點過出了車禍,經過搶救在剛剛不幸去世了……”
“胡說八道!”
這一瞬間,顧琛感覺一盆冷水從他頭頂澆了下來,直往腳底衝去,一時從骨頭裏透出來的寒意,仿佛抽走了他全身的溫度,冷得他不住的顫抖!
“您節哀順變,還望盡快來醫院辦理手續……”
之後電話那頭還說著什麽,顧琛卻什麽也聽不見了。漆黑的房間內,隻有手心裏遊戲器上的指示燈不斷閃耀著一道道瑩亮的光彩,卻將顧琛的臉色照的萬分的瘮人!
仿佛一時間回過了神,一把抱起平板跟自己的筆記本,顧琛直接衝出了門,他一遍又一遍的跟母親打去電話,而那端卻似乎石沉大海了一般,一直無人接聽,顧琛的心更加涼了。
出了酒店他打車直奔機場,同時叫人安排好飛機在機場候命。顧琛又遣了人趕去醫院跟家裏,想要確定人到底在哪裏。
「天妖」的消息很快便反饋來了,通過交警的後台記錄顯示,在昨夜十一點多津堂縣某路段的確發生了過一起交通事故,出事的人真叫王曼,而身份證號碼竟然也對上了。
哪怕當在通話當時就已經確定是醫院的電話,哪怕一遍遍跟母親打著電話那頭無人接應,哪怕事發路段的監控也一並傳到,可對於這些擺在眼前的事實,顧琛不信,他一點都不願相信!
這他媽都是假的!
出租車不多時便趕到了機場,顧琛很快在“鴿子”的引導下上了飛機。
今夜帝都的雨在淩晨時候下的更大了,可這並不能阻止顧琛的出行。
他全身被打濕得如同落了水,甚至腳下也赤足光著滿是泥漬。乘務員連忙替他調高了空調,又為他拿了幹淨衣服過來。
可顧琛隻將對方推開,眼中充滿了戾氣,仿佛誰再近身他便會直接弄死對方!
空乘嚇的冷汗直流,為難的不敢再上前,而一旁的“鴿子”卻不敢讓他這般不愛惜身體。
全「天妖」都知道,“保全地藏的命”是令主親自下的指示,若是生了病,別說令主就是太醫的雷霆之怒,他們也是擔待不起的。
從空乘手裏拿過毛毯,領頭的“鴿子”單膝跪在地上,捧著它遞到顧琛的跟前。
“地藏殿下!還望保重貴體,您的傷勢撐不住的……”
顧琛身上的殺氣在這一瞬間爆發了,如一柄柄尖刀削在他的身上,刺得他膽寒!氣息壓得對方頭顱更加伏低,甚至一時不敢再言其他。可他依舊保持著跪姿,不敢挪動一分。
望著窗外雨幕中的夜,顧琛沉默了片刻,如泄氣一般無聲的低歎後便閉上了眼。他抬手扯過對方遞上的毛毯,認命似得的將它搭在了自己的頭頂。
“滾。”
一聲細小的話語從毯子裏傳來,而“鴿子”卻如蒙特赦一般,緊趕著退下了,隻是這冷汗已經完全打濕了他的衣衫,哪怕在開著空調的機艙裏,也浸著絲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