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智者不入愛河
蘇如是挽著楊長安的胳膊,眉眼帶笑。
中央大廈樓下,便有一家餐廳,平時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此刻,偌大的餐廳裏隻有楊長安和蘇如是兩個人,鋼琴聲音悠揚,曲子是蘇如是點的名曲,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秋日私語》。
【耳邊,還留著你的細語和輕喃
指尖,還留著你的嗬護與眷戀
唇間,還留著你的柔情和纏綿
甜蜜往事,點點滴滴在心間
怎能忘記,我們在雨中相依又相伴
雨綿綿,鎖住彼此的愛戀
愛的確有著神奇魔力,直教人生死相許
請將誓言鐫刻銘記,心兒永遠不分離】
“怎麽樣,還符合你的口味吧?”
燭火的餐桌上,蘇如是抿了一口紅酒開口說道,目送秋波,春意濃濃。
楊長安點了點頭,酒液入腹,好似牛飲,渾然沒有一點紳士的自覺。
他一舉一動,出於天性,符合天道,可謂真正做到了道法自然。
旁邊服務生嘖嘖稱奇,看著這兩人的組合,宜古宜今,亦莊亦諧,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一個穿著一身白色長衫,她頗有種穿越的感覺。
琴聲悠揚,空氣清新。
楊長安吃了一口牛肉,忽然抬頭:“回來還習慣麽,我讓神雕和升卿和保護你,想必不會再有什麽麻煩了。”
蘇如是不語,有些嗔怪地說道:“你為什麽不自己保護我了?”
楊長安沒有說話,隻是喝了一杯酒,等待著她的後文。
“習慣的。在天南誰敢胡來?上次中央大廈劫持事件之後,赤鱬大怒,不知道天南多少人頭落地,更何況現在你一人殺得扶桑武道界凋零,哪還有人敢來找我麻煩。”
楊長安看著鏡子裏的倒影,意興闌珊。
“挺好的,就是下次買衣服的時候,和我說一聲成麽?”
他看著蘇如是手上提的袋子,有些無奈。
“不成!我有錢,我樂意!”蘇如是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楊長安神情淡然,默默切起了牛排。
兩人都沒再說話,靜靜地喝著酒,氣氛顯得有些奇怪。
蘇如是默默喝著酒,一杯又一杯。
她突然覺得有些鼻酸,為何回了天南,楊長安身上的人性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看破萬物的神性。
難道那一切真的隻是一場夢?
“長安,你變了。”
蘇如是低著頭,有些哽咽,打破了寧靜。
隨後,不待他回答,她伸手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臉色緋紅的望著意中人的眼睛。
“你醉了。”
楊長安不動聲色地往門口望了一眼,那裏正站著幾名保鏢,為首的正是許久不見的蘇荷。
看到他的眼神,蘇荷還揮了揮手,滿臉笑意。
楊長安波瀾不驚地招了招手,蘇荷便跑了過來。
“長安宗師,有何吩咐?”
“蘇……蘇如是喝醉了,你送她回去吧。”
“長安宗師,不和我們一起回去?”
蘇荷有些奇怪地問道。
楊長安神情淡漠,看了她一眼。
“我還有事。”
“好的。”
楊長安輕輕的攙扶著蘇如是,將她送到座位上,細心的扣上安全帶,一直看著她坐車離去,他才默默轉身。
……
車上。
“蘇董,你怎麽哭了?”
蘇荷看著身旁眼淚靜靜滑落的蘇如是,有些不是滋味。
這麽多年了,她從來沒有看到她哭過,可今天她哭的很凶,就像……
就像那些分手的癡男怨女一樣。
蘇荷搖了搖頭,將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腦海。
“怎麽可能呢?大小姐以前說,那些都是低級趣味,都是心智不健全的笨蛋才會墜入愛河。”
“智者,從來不入愛河。”
蘇如是牽強地說道:“沒事,沙子迷了眼,我有些想父親了。”
她不知如何向蘇荷說起,說她已經和楊長安有了夫妻之實?
在回天南之前,她每天都這麽想,可回來之後,看到楊長安的態度,她不知怎麽做了。
“小荷,你說世界上會不會有至死不渝的愛?”
“有的。”蘇荷突然說道:“蘇董,我覺得你想太多了,你送他的衣服,他還留著,沒準長安是有什麽苦衷呢。”
“是啊,我怎麽想不明白呢,他收了我的衣服,說明心裏是有我的。”蘇如是展顏一笑,說道:“小荷,你真是太聰明了。”
……
楊長安一邊走,一邊想著蘇如是剛才的那句話。
“我變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楊長安心裏隱隱有了答案,武道大會後,他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得到寶珠之後,他已經明白了所有,真靈行者分為兩派,一派合作收集寶珠,一派殺死所有對手,獨享寶珠。
除了這枚以外,所有的本源寶珠,都和武道大會有關,而武道大會進展到現在,隻剩下了最後兩場,一場決戰天元之巔,一場對決天海,奪得天下第一。
而現在距離武道大會結束,隻剩下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斷滅,割舍,離別還是慢慢來吧,過猶不及,物極必反。”
一邊走,一邊思索,漸漸恩德比公寓已然近在眼前。
看著熟悉的青灰色大門,楊長安竟然有種回家的感覺,雖說在這裏居住日子不多,可他還是對這個小小的公寓產生了感情。
等楊長安傷到七樓的時候,訝然發現,自己家門口,竟然有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
“阿緣?”楊長安有些驚異的叫醒她,說道:“不在家裏呆著,在門口蹲著幹嘛?”
“長安哥哥,我……”阿緣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才抬起頭,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的感覺。
“先進去再說吧,看你腳都蹲麻了。”楊長安看見,阿緣想起身,卻發現沒了力氣,隻得先攙扶著站起。
“好!”
阿緣欣喜地看著眼前的高大身影,打開大門,楊長安皺了皺眉頭。
窗戶沒關,漫天灰塵,迎風飄散,楊長安默默拿著抹布去了廁所。
阿緣倒是沒什麽講究,輕輕地將手裏的袋子打開,然後拿紙巾擦了一下桌子和凳子,便安靜地做了下來。
時不時打量著這個小小的房間。
“長安哥哥真是個簡單而不簡約的性格。”
楊長安的房間很是簡潔,一張大床,一櫃,一桌,一板凳,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就連床單都是純色的。
“噗嗤~”
阿緣看著桌上擺放的物價,突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