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唯願仙道成，不欲人道窮
青蛇鄭重地擺出了一個姿勢，有若神蛇練月，騰蛇乘霧。
這是勁力勃發的表現，通體如綿，活潑順勁，靈敏異常。
耳邊如同春雪初融，春雷乍響。
楊長安汗毛乍起，他感覺背後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蛇，一條神話中的莫呼洛迦！
身後女子氣息吞吐，沉靜柔實，節節靈通，看似軟弱無力，可一旦發出攻擊便是靈蛇吐信，點眼穿目。
果真是武道宗師，身嬌體柔，臂活腰靈，駢兩指而推按起落，若蛇有兩舌，遊蕩曲折，有行乎不得不行，止乎不得不止之意。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所謂五色令人智昏，百煉成鋼而化繞指柔，也不過如此。
天龍之女，一曲婆娑，媚眼如絲，心眼仿佛中魔！
楊長安終於轉過身來，卻並沒有擺出什麽姿勢，就那麽背負雙手，閉著眼睛站著。
砰！
青蛇猛然衝步，向前，氣勢陡然一變，一下子由青蛇化蛟龍！
一招飛馬踏燕，體態好似駿馬飛踏，一人一拳，竟然憑空打出了萬馬奔騰的氣勢，拳如大槍，腿若奔馬，大開大合，十蕩十決！
這種氣勢，就算是戰場上身經百戰的老兵都有所不及。
英姿颯爽，戰意盎然。
青蛇就此一招，就盡顯女將風采！
一步之間，大槍就將落到楊長安的頭上，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這個時候，楊長安終於動了，他右手附在背後，潔白如玉的左手抬起，如此超然，如此絕對，一圈神聖的光環圍繞著它。
它仿佛一直是人、鬼、神的主宰，一直是天地萬物的主宰。
它是不可抗拒的，不可超越的。
左手抬起，不躲不避，橫拍過去。
砰！
如若觸電一般，沒有絲毫的懸念，青蛇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拳頭，槍頭幾乎脫手。
就在這時，青蛇的雙腳也到了，修長的雙腿突然蹬起，憑空踢出了天馬飛踏的感覺，以她的腿勁，即使麵前是金剛鑽石也能一腳而斷！
但是，這腳踢在楊長安的身上，就好似一塊石頭落入無邊苦海，沒有響起一絲一毫的聲音。
楊長安的身上就像是有仙氣護體一樣，無論是什麽樣的攻擊，都打不到他身上。
青蛇的攻擊無果，氣勢一落千丈，胸脯劇烈起伏。
她不是沒有見過武道高手，但沒有任何人給他這種不可戰勝的感覺，仿佛兩人不是在同一個次元一般。
她感覺到自己的三觀都要崩潰了，這是武功？
眼前的男子，簡直是仙人下凡，如有神通法力，瞬間被打擊的心神恍惚。
楊長安背負雙手，向前一步，氣勢壓下，肩膀一甩。
砰！
青蛇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淩空飛了出去，猛然落在牆上，房間內卻一片寂靜，好像有人按下了靜音鍵一般。
青蛇從牆上無聲地滑落下來，沒有說話，隻是雙手按住了淤青的地方，快速摩擦，行氣活血，淤青消退的速度幾乎肉眼可見，這是武道修行到了一定境界，自身可以控製氣血流動的表現。
她雖然沒有受傷，但心裏的傷口已經大到難以愈合。
就剛才這一下，她知道自己就是再練十年也是躲不過去，更知道楊長安已經手下留情了，要不然自己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你這是功夫？這一甩的功夫，哪怕是神仙也難防吧，你是真正的宗師人物，我不如你。”青蛇勉強接受了現實。
“不過我實在沒有惡意，我今天是來請你當我們武道大會的形象代言人的，你的麵試通過了。”
“代言人？大可不必。”楊長安淡漠開口，聲音清冽無比，似乎並不奇怪自己能在千萬人中脫穎而出。
“天地無垠，大道無限，人力有時窮，以有限的精力去追求無限的大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何必要在凡塵俗世浪費時間？所以，你到不了真正的宗師境界。”
青蛇再次誠懇開口：“這才三天不見，你還真的是判若兩人，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破格請你當我們武道大會的種子選手，無須參加初賽。直接進入市級大賽！”
她也不解釋自己為什麽在紅塵中奔走。
楊長安剛想拒絕，不料卻收到了洪元珠的消息提醒。
“主人，答應她，武道大會有我需要的東西，更對主人重修武道有大用！”
不待楊長安開口，青蛇轉過頭，對著窗外，滿是落寞的說道：“武功再高，也難敵槍炮，就算可敵槍炮，又何以抵擋導彈，核彈？境界再高，百年之後也是一捧黃土。
長安，人活一世，不能追求虛無縹緲的武道，把他當成生活的全部。
十年可見春來秋去，百年可證生老病死，千年可歎王朝興替，萬年可曉鬥轉星移。以百年的光陰去窺探億萬年的天地大道，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
楊長安點了點頭，“是啊，你說的不錯，武功再高，也難敵光陰，何況武道雖然複蘇，卻已沒有了前路……”
兩人並肩望著天穹，楊長安好像是對著青蛇，又好像是對著這片天地，對著自己說道。
“但這並不會動搖我的意誌，我自行我道，人出生於天，死於大地，我的武道既得益於天地眾生，有責任也有義務，為世間所有練武之人，開辟前路。”
青蛇怔了怔，顯然是料不到眼前的男子居然有這種大氣魄，大胸懷。
楊長安擺了擺手，說道：“你走吧，你說的事情，我答應了。”
“好！”青蛇拱了拱手，說道：“對了，這是你的定金。”
說完便關上門，轉身離去。
待青蛇離去後，洪元珠的聲音才在他腦海中響起。
“唯願仙道成，不欲人道窮。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主人好威風，好氣魄！我望向主人的時候，發現我早已落入你的眼眸裏了。”
楊長安笑了笑，不置可否，眼前一黑，頓時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床。
即使背靠著床，一動不動，他還是覺得天旋地轉，想換個姿勢躺著，卻發覺骨骼刺痛，肌肉酸痛，提不起勁來，他是連動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了。
剛才若是他一招不能擊敗青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