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你退出吧
季嫣然趴在淩奶奶的病床前哭了一陣，這才抬起頭來，紅著眼眶看向淩可心：“可兒，你一直跟我，你從沒有父母，是奶奶一手把你拉扯大的，你曾過，你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奶奶傷心。
“可是你現在……你居然……你怎麽可以這麽做？我一直以為，你跟子默在一起，隻是看上了他的身份地位，看上了他的錢而已，所以我才……可是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因為子默而做到這一步。
“可兒，如果你是真的愛子默，你完全可以……完全可以跟我明言，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公平競爭就是了，如果子默他愛的是你，大不了……大不了我……我……”
季嫣然到這裏，不由得咬了咬唇，‘大不了’什麽，卻是再也不下去了。
季嫣然不知道，之前那個不諳世事的淩可心，已經在淩奶奶出事的那一死去了。
她徹底地埋葬了自己的真和單純，從那一開始，經過淩奶奶和秦子默雙重調教十餘年的成果，徹底地霸占了淩可心所有的思維。
看著季嫣然那做作的表情，淩可心唇角微勾：“大不了什麽？大不了你退出是嗎？好啊，我就是愛秦子默，愛得失去了理智，你退出吧。”
季嫣然的眼淚瞬間便又湧了出來，一隻纖巧白嫩的玉手，不由得捂住了胸口：“可兒，你……你果然……我對你這麽好，甚至於我都願意讓你跟著子默了，你卻……你是真的要逼死我才甘心嗎？”
淩可心唇角揚得更起：“不是要退出嗎？怎麽，一旦我真的讓你退出，你又不願意了嗎？既然如此，你還這麽多做什麽？你你對我好，我承認，你確實，對我很‘好’，‘好’到窮我此生，可能再也交不到這麽‘好’的朋友了。”
看到季嫣然流淚，看到淩可心那不知悔改的表情，張珞不由得正義感爆棚：“淩可心，你怎麽能這樣子對嫣然？你搶了嫣然的未婚夫，難道你還有理了不成？”
淩可心輕笑：“我搶你的未婚夫了嗎？”
“你……”
“我搶的是季嫣然的未婚夫，又不是你的，你著的什麽急？又關你什麽事？”
張珞怒道：“淩可心，你真是無可救藥，為了一個男人，還是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對一手撫養你長大的奶奶都能下得了手，你於心何忍？你的良心難道不會不安嗎？”
淩可心愣了一下：“你什麽？什麽叫我對自己的奶奶都能下得了手？張珞，你把話給我清楚。”
張珞鄙夷地看著她：“怎麽，敢做不敢當嗎？你以為你把自己的奶奶推倒在地，導致她如今成為植物人躺在這裏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嗎？我告訴你淩可心，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淩可心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誰告訴你是我把奶奶推倒的？張珞，你不要血口噴人。”
張珞‘嗤’地一笑：“我血口噴人？淩可心，你自以為是發生在自己家裏的事情，沒有人會知道，可是你卻沒想到，你家的窗戶當時是開著的。
“所以，你跟你奶奶吵架的聲音，樓上樓下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字不漏。這正應了那句話，‘人在做，在看，可見上饒過誰？’淩可心，你壞事做盡，都饒不了你。”
季嫣然心中不忍，伸手拉了拉張珞：“好啦，張珞，你別得那麽難聽，我相信可兒她不是故意要推倒奶奶的。”
淩可心隻覺得這事兒簡直玄幻得不可思議：怎麽就成了她把奶奶推倒的了？怎麽就成了她跟奶奶吵架了？這事兒……是了，秦母！
那，自己因為奶奶突然昏迷而方寸大亂，當麵直接指責秦母推倒了奶奶，並且直言是自己親眼看到的。
所以，秦母在以奶奶和阿卓的生命為威脅逼自己放棄秦子默以後，生怕自己因怨生恨去告她。就算她很輕易地就能夠擺平此事，但是以她豪門主母的身份來，終究是個汙點，所以，她不會讓自己有這個機會的。
所以，秦母才把在事後偽造了事實經過，把自己徹底地摘了出去。
淩可心連猜都不用猜，所謂的‘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字不漏’的鄰居，秦母也肯定早就已經安排妥當，就算是自己當麵去質問，那些鄰居們也不會改口的。
就算是那些鄰居們不清楚一線豪門主母代表著什麽，可是不要忘記了，這世上的人大多欺軟怕硬。秦家有的是錢買通鄰居，而本市的市／高官更是秦家四爺。在權與錢的雙重威壓之下，哪有人會為自己這個什麽都沒有孤女話？
所以，這便已經坐實了奶奶是被自己推倒的嗎？
秦家主母，果然好手段。
難怪閔老師那來會出那樣的話來，想來也是聽到這個傳聞了吧？難怪那麽多不認識的同學會來看奶奶，想必更多的是來看看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惡毒女饒吧？
看著淩可心的表情變化莫測，季嫣然怯怯地上前一步，怯怯地拉起淩可心一隻手，怯怯地道：“可兒，網上那些流言……你不要生氣，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而且，我也相信，你是不會故意推倒奶奶的，你應該隻是一時失手，對不對？”
淩可心看著那張怯怯弱弱的臉，恍惚想起，當初，就是這個羞羞怯怯的表情，軟了自己的一顆心，讓自己絲毫提不起拒絕她的想法來。
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張臉，還是那個表情，可是現在，淩可心覺得，自己從來沒有一刻這麽惡心過一個人，也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居然能夠讓人惡心到這種程度。
季嫣然的身子突然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幅度不大，卻足夠淩可心和張珞看到了，她的表情也微微一變，同樣地幅度不大卻足夠這兩個人感覺到了：“可兒，你為什麽不話？你為什麽會是這種表情？難道……難道我錯了，奶奶真是你故意推倒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