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婉安?晚安?
尹婉安不知道林啟楓和白芷在包廂裏麵說了什麽,反正尹婉安也不關心。
她從咖啡廳的包廂走出去,隻覺得渾身輕鬆,看著天空的藍色也隻覺得賞心悅目,胸腔之中再也沒有以前那種鬱結著的悶氣了,全身的經脈好像是被打通了一般,舒服自己。
手中提著自己的手包,尹婉安剛準備給司機打電話,手機就猛然響起了鈴聲,帶著三分的刺耳。幹淨的手機屏幕上隻有著一串數字,卻沒有任何的備注,但是卻是本地的電話。
本該不認識的電話號碼落入尹婉安的視線之中隻覺得無比的刺眼。
周邊好像是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隻能夠聽到耳邊的風聲不斷的掠過,驚起了尹婉安的聽力。
素白的手指按住了綠色的接聽鍵朝著上麵劃拉了一下,將手機聽筒放到了耳邊,裏麵瞬間就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就好似是醞釀多年的美酒一般,年份老成,但是醇香無比:“婉安。”
婉安,晚安。
電話那頭的人到底在叫誰?
多年來,尹婉安一直都不想要來糾結這件事情,紅唇輕抿,視線泛著淡淡的悠長。
細白的手指摩擦著手機的紋路,嘴角輕勾看著街道上浮起來的風,聽著電話那頭關切的聲音:“我今天早晨看見新聞了,用不用我幫你出手?”
靜靜的,尹婉安沒有插言。
良久,電話那頭悠悠的歎了一口氣,沒有絲毫的不悅,有的隻是無可奈何:“婉安,我知道你聽見了,回答我好嗎?”
尹婉安一張臉保持著的都是冷靜的痕跡,秀眉重重的擰著,眼角眉梢帶出來的都是絲絲的冷意,嗤笑了一聲:“事情我已經解決好了,就不勞煩你出手了。”
聲音雖然平靜,但是聲調中包含著的都是被冷靜覆蓋在底下的戾氣。
電話對麵那人是何等的睿智,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其中包含的意思,語氣頓了頓,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了捏自己鼻梁,低沉的聲音富有磁性:“婉安,當年的事情情非得已,不是她……”
聲音頓了頓,男人似乎是非常不想要提到這個話題一般,身子疲憊一般的朝著身後的沙發一靠,身上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眉目矜貴,身姿優雅:“婉安,你還恨著我們是嗎?”
恨?
不,並不恨,當年的事情她並不知道,隻是從母親的耳中聽到那些話語罷了,所以她不恨,也輪不到她來恨。
現在的日子,尹婉安覺得很好。
靜靜的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看了一眼,腳下踩著冰涼的大理石板,尹婉安的臉龐噙著的都是溫涼的笑意,輕輕的搖了搖頭:“不,不是我恨,隻是母親恨而已。”
“你……”
男人似乎還想要說什麽,語氣中斂著三分氣韻,但是尹婉安並沒有想要聽他說話的衝動,嘴角輕勾,眸子低垂了下來,視線放在了大理石板的條紋之上,語調刻意顯得格外的平靜,言語中帶著彬彬有禮的疏離:“不必再說什麽了,我是不會違母親的意願的,麻煩你收回你的心思。”
當年她有多麽的倔強,現在尹婉安就有多麽的倔強,兩個人活脫脫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讓男人眉頭緊蹙,皺了皺眉似乎暗藏無奈:“算了,你既然這般的想,我也不強求。婉安。”
聽到這個稱呼,尹婉安有些不舒服的蹙了蹙眉頭,但是還是應了一聲:“還有事情嗎?”
“我下個月去西城區,你有時間和我見麵吃飯嗎?”
男人的聲音中沒有絲毫的強求,有的隻是問詢。
但是尹婉安卻爽利的搖了搖頭,沒有絲毫的思考,臉上掛著清涼的笑意,疏離的厲害:“現在上峰集團正處於辣手的時間點,我下個月恐怕沒有時間,抱歉了。”
下個月的行程現在是不可能安排好的,男人一聽就知道尹婉安這是在推諉,但是卻也說不出來絲毫,還想要說什麽,就聽見尹婉安冷淡的聲音:“我還有事,先掛了。”
說完,尹婉安幹脆利索的將電話掛斷了。
細白的手指捏著手機,尹婉安的眼眸中帶著的都是針對自己的嘲笑。
嗬,她利用電話那頭的人來威脅林啟楓,但是卻不接受他任何的示好,還真是諷刺至極不是嗎?
處理好自己醜聞的事情,尹婉安便直接回了集團,利用停車場直達頂樓的電梯,尹婉安中途一個人都沒有見,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進入了辦公室之後,覓秘書抱著文件夾走進了辦公室中,安靜的給尹婉安匯報著這兩天的行程:“尹總,後天有一個拍賣會,您是否要參加?”
“拍賣會?”將手中的鋼筆抵在了自己的下巴上,尹婉安眼神中閃耀著的都是疑惑的痕跡,精致的下巴和黑色的鋼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身子朝著後麵的椅背靠了靠,眼神中斂著的都是淡淡的笑意。
覓秘書點了點頭,將手中捏著的請柬放到了尹婉安的桌子上:“尹總,是零度拍賣閣舉辦的,他們每年的固定時間都會舉辦這樣的活動,今年不知道為什麽提前了一個月,但是和您的行程並不衝突。”
手指旋轉著鋼筆,尹婉安認真的思考了兩下,紅唇輕啟:“行。”
反正等到明天的新聞一出來,自己身上的醜聞便洗掉了五分,剩下的五分就隻等著自己在拍賣會上“大放異彩”,將所有的醜聞全部都清洗幹淨。
如此的想著,尹婉安的嘴角輕勾出了淺笑,帶著的都是嫵媚的痕跡,黑白分明的杏眸輕彎,陽光隨意的傾灑下來,照印著裏麵星光點點。
第二天,所有報道過尹婉安醜聞的報紙統統的發出了一則新聞。
題目依舊駭人聽聞:“記者隨意捏造,豪門千金遭受侮辱”。
新聞裏麵詳詳細細的將昨天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並聲稱那件事情隻是一個誤會,而是他們手下的記者不顧自己的職業道德將事情亂編亂造瞎寫一通,引起了不小的輿論攻勢。
但是他們報社在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後,便立刻將那名記者開除,並且登報道歉,以求能夠平息關於尹婉安這件事情的輿論怒火,並且能夠洗清尹婉安身上的髒點。
而報紙的頭版頭條同樣也登了關於白芷的道歉信,雖然信中寫的含含糊糊,但是卻表明了這件事情都是她的錯誤,並不關尹婉安任何的事情,還請尹婉安原諒。
尹婉安並不覺得在林啟楓的保護圈之中,白芷能夠寫出多麽出彩的道歉信,這般的含糊已經非常不錯了,沒有在道歉信裏明著道歉,暗地裏反咬一口就已經很不錯了,所以尹婉安深感滿意。
嘴角勾勒出來一抹冷笑,尹婉安隨手將報紙放到了一邊,打開網頁,上麵的頭版頭條依舊是關於尹婉安的這件事情,而且昨天所有報道過尹婉安的娛樂頻道全部在今天陷入了道歉的風波之中。
尹婉安隨便點開了一個,冷眼觀看了起來。
“各位觀眾大家好,我是西城區娛樂的主持人小柏,今天在播報大家感興趣的娛樂新聞之前我們先來插播一條道歉通知。”還是昨天的記者,還是和昨天差不多的開始詞,但是卻很快的引起了大部分人的矚目。
看著小柏眼圈之下的黑紫,那種連粉都無法掩蓋住的黑眼圈,很清楚的都能夠讓大家關注起來,更加感到詫異無比。
“昨天因為不良記者賣給本台的消息,我們沒有經過查實便播報了出來,給尹婉安小姐造成了極大的名譽損失,並給尹婉安小姐的生活帶來了極大的不利。再次,小柏代表本台朝著尹婉安小姐道歉,置於十二分的愧意。在此本台願意澄清事實,並且給予尹婉安小姐一定的補償。”
很快的小柏便放出來了一份屬於白芷親筆所寫的道歉信,朝著大眾解釋這件事情也不是白芷所為,白芷小姐也非常的愧疚,一切的事情都要怪責到那位沒有職業道德的記者身上。
不得不承認,林啟楓玩的這招非常的好,將所有的輿論視線全部都導在了記者的身上,將白芷成功的從旋渦裏麵摘了出來。
但是聰明的人都會清楚,白芷和尹婉安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家小姐,一個小小的記者又怎麽可能隨意的報道她們的事情呢,還不是後麵有著人撐腰。
而這個人,不言而喻。
今天誰道歉,誰就是幕後指使者。
一般的平民大眾並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他們的思維一般都是由輿論導向所控製的,但是西城區上層人物的腦子卻快速的轉動了起來。
他們很清楚昨天的白芷到底是誰,尹婉安又是什麽人,兩個女人本來隻不過是素不相識罷了,現在能夠發生這般的事情,不外乎都是因為林啟楓。
而昨天還在看笑話的世家瞬間通過今天的新聞全部高看了尹婉安一眼,能夠在這般逆境之中力挽狂瀾,甚至讓高高在上的白芷登報道歉的主兒,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手段軟弱的主兒,更加不可能放縱著他們這般虎視眈眈的看著上峰集團,就算是現在沒有絲毫的動靜,那麽也絕對是有後招在等待著他們。
通過這麽一條新聞,西城區上流社會的大眾們盯向了上峰集團的視線收回了不少,壓迫著的手段也都放鬆了一些,給了上峰集團一些殘喘的時間。
這樣的事情在尹婉安的算計之中,但是也成功的讓她鬆了一口氣。
坐在辦公桌的後麵,看著漸漸有些回升的股票,尹婉安長舒了一口氣,一張清冷的小臉上帶著的都是舒心的痕跡,素白的小手將鋼筆攥緊。
這一仗她是險勝,而接下來還有著更多更加艱難的仗等著她去攻克。
現在的她不能夠掉以輕心。
想著那個深不可測的林啟楓,想著那個虎視眈眈的白芷,尹婉安黑白分明的杏眸瞪大,紅唇緊抿,帶著的都是咄咄逼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