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假日酒店包間內,轉盤圓桌上,上了八道菜,每一道都是酒店最昂貴的菜式,中間擺著個現烤的巨大牛頭,一桌子的葷腥,特別適合酒桌應酬的排麵。
可慕微瀾不知是不是本身就不愛吃這些菜的關係,還是因為懷孕了見了這些不舒服,從上了菜到現在,一直忍著不適感,胃部到喉嚨,壓著惡心。
包間內,隻有五個人,一邊是李經理帶著兩個業務員,另一邊是盛源的苗總和他的助理。
飯桌間,李經理一直給劉曉東和慕微瀾使眼色,劉曉東能喝,倒也是賣力,可慕微瀾初來乍到,雖然謹記李浩進酒店前吩咐她的話,可卻不知怎麽勸酒,也或許是打心底裏反感以色侍人。
“苗總,我敬你一杯!”
李浩站起來敬酒,其他人自然也跟著站起來敬酒,慕微瀾喝的是果汁,苗總眼角餘光看見後,笑著調侃,“慕小姐,做業務的怎麽能不喝酒?來,給她倒酒,陪我喝幾杯!”
李浩沒想到,苗總會這麽快給機會,這個機會求之不得,李浩立刻給慕微瀾倒上酒,“微瀾,苗總賞臉,快陪苗總喝幾杯!”
慕微瀾硬著頭皮扯謊,“經理,我對酒精過敏,不能喝。”
要是擱在平時,她就算再不能喝,為了這單業務,硬著頭皮喝幾杯也就喝幾杯了,可她現在肚子裏還揣著一個小生命,滴酒不能沾,哪怕今天李浩要炒她魷魚,她也不能喝這幾杯酒。
李浩一愣,觀察了下苗總的臉色,果然沉了下去,很明顯不滿意,嗬嗬笑著,調節著尷尬的氣氛,“微瀾,你什麽時候酒精過敏了?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苗總冷著臉道:“小慕啊,不能喝酒,還當什麽業務員?”
即使李浩和苗總勸酒,可慕微瀾意誌堅定,絲毫沒有要喝一口的意思,李浩隻好故意推了把慕微瀾,慕微瀾沒防備,往苗總身邊倒去。
苗總的手,忽然握住了慕微瀾的手,壓低聲音道:“不能喝酒也沒事,畢竟你還太年輕,剛大學畢業吧?”
慕微瀾連忙將手從苗總手裏抽出來,“嗯,畢業大半年了。”
她端起果汁杯,道:“苗總,我以果汁代酒,敬您一杯。”
話落,也不管姓苗的反應,直接咕嚕咕嚕的把那杯果汁喝完了,苗總的手,在桌上伸向慕微瀾的大腿時,慕微瀾猛地站了起來,一雙水眸憤怒的瞪著姓苗的男人。
李浩皺眉,“微瀾,幹什麽呢!坐下!好好陪苗總!”
慕微瀾咬牙,“抱歉,我想上個洗手間!失陪了!”
她拿起包包,不顧三七二十一的衝出了包間。
……
慕微瀾腦子昏洞洞的,她衝出包間後,想著這個工作八成是廢了,沒準連這半個月的工資都拿不到,怕包間裏的人追出來找她,她攥緊了包包,一邊提防的往後看,一邊快步衝出酒店外,快走出酒店時,在門口撞上一個人。
她險些跌倒,可腰間,忽然多了一雙大手抱住了她,鼻息之間,有股熟悉的清冽男香縈繞,慕微瀾還以為自己出現什麽幻覺了,猛地抬頭去看麵前的人,男人正低著頭,目光深邃的亦是盯著她。
她的眼圈忽然泛紅起來……
傅寒錚……他怎麽會在這裏?
慕微瀾正想開口詢問,身後忽然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慕微瀾!你快回來!”
劉曉東從包間追了出來,很明顯,是李浩吩咐他出來找她的,慕微瀾怕被捉回去掉入狼窩裏,纖細身子下意識的往傅寒錚懷裏一縮。
傅寒錚沒舍得推開,低頭看著她有些驚慌的小臉,摟住了她。
直到劉曉東跑過來,想伸手拉她回去,卻被傅寒錚冷冽威嚴的強大氣場給震懾住。
“你、慕微瀾,你怎麽回事啊!喝酒不喝也就算了,讓你陪苗總,你又不少塊肉兒!你不回去連飯碗都會丟了!”
傅寒錚低頭,問懷裏的小女人,“你要回去?”
慕微瀾想也沒想就拒絕,“我不回去!”
劉曉東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她,“你!”
傅寒錚冷厲盯著他,“沒聽見嗎?她不回去。”
話落,男人便拉著慕微瀾的手,大步出了酒店。
……
到了邁巴赫上,傅寒錚不說話,慕微瀾也不敢說話。
氣氛平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外麵,是夜色籠罩。
久久,傅寒錚睨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能耐了,會應酬了?”
“……”
傅寒錚擺明了是嘲諷她,她要是真的會應酬,剛才會那麽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嗎?
慕微瀾抿著小嘴不說話,傅寒錚皺眉,將她一把拉過來,可大手觸摸到她的小手時,眼底深了一分。
“才半個月,你就把自己過成了這樣?”
攤開她的手心,有些水合發皺,不像待在他身邊時,那麽軟嫩。
慕微瀾攥著手心縮了縮,“我……”
她租的房子裏,是房東配的洗衣機,是半自動的,用起來很不方便,她索性就直接手洗衣服了,工作很忙,她一時半會兒忘記買手套。
“你、你怎麽會來S市?”慕微瀾抬頭問他。
傅寒錚輕哼了一聲,丟開她的小手,“你能來,我不能來?”
慕微瀾“哦”了一聲,“你既然是來出差的,那我就不打擾你的寶貴時間了,剛才謝謝你救了我,我要回家了。”
說著,她便伸手去開車門,作勢要下車。
傅寒錚一把將她拉回來,眉宇間充滿了不耐,“慕微瀾,你存心氣我?”
“……”
她哪敢,她明明說的是真心話。
在她的判斷裏,他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
傅寒錚抱得她很緊,她掙紮了下,甕聲甕氣的抗拒:“你抱得我有點難受……”
傅寒錚這才微微鬆開她,語氣不冷不熱的,“離開我,把自己過成這副樣子,高興了?”
慕微瀾咬著唇,“你以為我想嗎?我也不想的,可我,我又不是自願的。”
不是自願的?
傅寒錚盯著她,“我趕你走了嗎?”
慕微瀾的聲音裏,已經帶了點哭腔,她本來不委屈的,可忽然碰到傅寒錚,她有些忍不住的想吐苦水,“不是,我說的是,我不是自願去應酬的……你的確沒趕我走,可那又有什麽分別,你已經拆穿了我的目的,我已經沒有再在你身邊待下去的意義,何況,喬桑回來了,我還留在你身邊做什麽……唔……”
她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堆,傅寒錚沒心情聽那些廢話,低頭就吻上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