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不可忽視的心動
山區診所裏。
慕微瀾睡了整整十幾個小時,是被餓醒的。
醒來時,雙眼被四周的白色牆壁給生生刺痛。
她茫然的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聲音幹啞的下意識低問著:“這是哪裏……?”
是天堂嗎?她這麽快就掛了?
鼻息間,有一抹熟悉的男性清冽氣息包裹著她,她水眸狠狠一怔,低頭望去,身上蓋著一件男士黑色風衣。
她的大腦還沒徹底反應過來之時,一道低沉磁性的熟悉男聲,溫聲開腔道:“這是山區的診所,你發著低燒,加上超過四十八小時沒進食,體力透支,暈了過去。”
眼前的那張俊臉,驀然放大——
傅寒錚……?!
她胸口處的心跳,劇烈跳著,像是要蹦出來一般。
傅寒錚並未理會她的驚愕表情,將她扶到他懷裏,修長大手握著一隻水杯遞到了她嘴邊,“喝水。”
他的聲音,像是雪地裏的火堆,分不清是冷是熱,卻令她無比安心,她就著他的手,咕嚕咕嚕的喝了好幾口,差點嗆到,傅寒錚微擰眉,伸手順著她的背。
她怔怔的盯著他,眼睛一下也不敢眨,生怕閉一下眼睛,眼前的傅寒錚,就會消失不見。
“我、我不是在地下窖裏嗎?還是,我……我在做夢?”
可他的氣息,他的樣子,這麽真真切切的出現在她眼前,真切的令她想哭。
剛經曆過那麽黑暗恐怖的事情,即使她有顆比平常女孩要堅強勇敢的心,卻依舊嚇得不輕,她也想在最絕望的時候尋求一個依靠,而傅寒錚,就這麽順其自然的給予了她依靠和滿滿的安全感。
傅寒錚眸色深邃的低頭注視著她,蜷著長指,在她額頭上不輕不重的彈了一記,“還覺得在做夢?”
她一時沒有反應,愣了半晌後,咬著唇,注視著他,眼淚大顆大顆的往外簌簌掉落。
“傅寒錚……”
小女人忽然撲進了他懷裏,雙手還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她哭的像是隻受傷的小貓,委屈又可憐,傅寒錚冰封的心口,被這細細碎碎的哭聲一點點碾碎,化開,那平靜已久的心湖,竟然有了一絲絲不一樣的悸動,僵硬在半空中的雙手,終是緩緩落下,將這小女人抱進懷裏,大手一下一下耐心的安撫著她顫抖的纖背。
她哭的一片淩亂,隻本能的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抱著他脖子的兩隻手臂,越收越緊,直到男人清潤的嗓音開腔:“慕微瀾,我剛救了你,你就想謀殺我?”
她一愣,紅著小臉連忙鬆開他的脖子,可男人的長臂卻更快一步攬住了她的腰,將她重新帶進懷裏,視線陡然撞在一起,女人的水眸澄澈的盯著他深沉幽邃的瞳孔,他的眼神像是台風眼,外麵不動聲色,內裏卻風起雲湧的有個巨大旋渦,像是要把人吸附進去。
他的視線比平時溫柔也令人動情,慕微瀾鬼使神差的閉上雙眼——
一秒、兩秒、三秒……想象中的那個吻,遲遲沒落下。
直到耳邊響起那道戲謔的低沉男聲,“你在等什麽?”
慕微瀾猛地睜眼,隻見這男人玩味的睨著她,湊到她耳邊,故意問:“你該不會是在等我吻你吧?”
這男人竟然在耍她!
她小臉又紅又熱,氣呼呼的剛想推開他,男人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在她瞪大雙眼的那一瞬間,薄唇落在了她唇瓣上!
她隻怔忪了短短了幾秒,便跟隨著自己的心意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仰著脖頸青澀又毫無技巧的回應了他的吻。
慕微瀾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心,她是有點喜歡傅寒錚的,就算還沒愛到天崩地裂的份上,但內心的那份悸動卻已經不可忽視。
這個冗長的吻,不疾不徐的,甚至有些溫柔,完全不像是傅寒錚給人的感覺。
傅寒錚這樣的天之驕子,倨傲、霸道、冷漠,之前他吻她時,也是這樣的感覺,可今晚這個吻,於慕微瀾來說,倒更像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溫柔、細致、安撫她不安的心。
直到慕微瀾呼吸困難之時,傅寒錚才微微鬆開她,額頭抵著她的,啞聲低喃了一聲:“抱歉,我來晚了。”
他的聲音磁性迷人,而這句話,更是令慕微瀾胸口震動著。
她假象過傅寒錚會來救她,可當他真正出現在她麵前,解救了她時,她除了震撼之外,便是感動。
自從父親死後,她是第一次感覺到在她最崩潰的時刻,有個肩膀可以給她依靠和安全感。
她靠在他懷裏,眼圈和心髒處熱乎乎的,像是有什麽在融化,她吸著鼻子鑽進他懷裏,小聲呢喃了一聲:“傅寒錚,謝謝你來救我。”
男人垂眸望去,懷裏的小女人咬著唇,隱忍著哭聲,濃密纖長如一把小扇子一樣的睫毛上,掛著點點淚珠,鼻翼一抽一抽的,哭起來的模樣,竟然跟小糖豆有八九分相似。
男人情不自禁的抬手,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子,“糖豆還在家等著你回去給她過生日呢。”
提起小糖豆,慕微瀾心尖一抖,哭的反而更厲害了,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襯衫,哽咽著道:“對不起……趕不上糖豆的生日了。”
她的眼淚,將他胸口的襯衫浸濕,那雙軟白小手在他襯衫上抓出褶皺痕跡,傅寒錚低頭,情不自禁的在她額頭吻了吻。
“糖豆的生日,以後每年都有。”
傅寒錚不善安慰人,他過去三十二年的人生裏,也隻安慰過小糖豆,不曾安慰過其他女人,這樣一句清清淡淡的話,已經算是對慕微瀾極大的安慰。
慕微瀾哭的腦子裏亂轟轟的,想起小糖豆跟她代孕生下的那個孩子生日在同一天,她抬眸怔怔望著傅寒錚,男人微皺眉問:“怎麽了?”
腦子裏一閃而過的那個念頭,被她很快打消。
不可能,傅寒錚這樣的男人,沒理由找代孕,何況,向楠茜怎麽會允許他找其他女人生孩子?
或許,真的隻是巧合……
她到底是懦弱膽小的,不敢在傅寒錚麵前撕開這傷疤,將這血淋淋的傷口毫不保留的暴露,可若是他否認,她根本沒法收場。
她搖了搖頭,糯糯的問:“在小糖豆生日前一天晚上,你不是說有事情對我說嗎?”
他要對她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