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虧欠
凝華被弟子押著,滿眼通紅,看向不遠處的方寧璃和黃英,搖搖頭,哭了起來。
“快說實話,若不說實話,你家人就別想活了!”那弟子低聲在凝華耳邊威嚇。
“我…”凝華想到自己的父母,還有弟妹們,心中一緊,可是少主對她不薄,一直拿她當親人,她怎麽能背叛少主…“我…我…”
“快說!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裏!”那弟子又緊接著威嚇。
凝華身子一抖,哭了出來,咬著牙,點了點頭:“是…是…少主…是…是…女子…”
在凝華說完這句話時,方寧璃轉過了身,看向凝華,對向凝華的眼光,並沒有什麽神情,更沒有責怨,反而似鬆了一口氣,十多年的重壓…也罷…這樣就可以卸下來了…抬頭望向碧藍的天空:母親,對不起…諾兒沒能守住約定!低下頭時,笑了笑,接下來便聽天由命吧!
黃英聽到凝華的話,心下一恨,看向凝華,滿是責怪,隻是她卻再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說什麽了,更沒有資格,是她先連累了少主!
“你這大膽婢女,在胡說什麽!”林諾安著凝華大聲喝道,在場的所有方家人,似乎隻有林諾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狡猾如他,也許他心中已然相信,腦海之中卻怎麽也不肯相信。
“我…我…”凝華搖頭,不敢再看方寧璃,也不敢看林諾,眼光閃爍,若非她和二爺的弟子偷情,懷了身子,也不會害了少主,如今更要背叛少主!
方老太太眼光沉了沉,略微思付了片刻,沉聲開口:“全都到祠堂去!”
一聲令下,方老太太帶頭先轉身離開了,隨後方弘和方明也跟著去了,兩人臉上是說不出的興奮。
林諾看向方寧璃,站著猶豫了半晌,動了動嘴,終究沒有說出什麽,轉身跟過去了。
凝華被那弟子帶著去了,方寧璃看著所有人的背影,笑了笑,看向黃英:“黃英,你說,母親會怪我嗎?”
黃英心中一痛,哭著搖頭:“不…夫人不會怪少主的,夫人一定知道的…少主…”終究無言了,她曾經想過,夫人如何這般狠心,為了門主,竟要少主舍了花樣的少女年華,一直扮做男兒身,夫人可曾想過少主?可曾心疼過少主?
方寧璃笑了笑,沒再說什麽,上前慢慢扶起黃英:“走吧!”頓了頓:“別再做傻事了,我的親人隻有你了!”揚了揚嘴,凝華背叛她,她不怨,隻是再不能將凝華當做親人了。
黃英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卻是點了點頭,由方寧璃撐著往方家祠堂而去。
方家祠堂是個十分森嚴的地方,在落華派的正中央,供奉著落華派曆代門主和方家人,還供奉著一樣落華派最重要的東西,應該是曆代門主所擁有的東西。
祠堂分三部分,最裏麵的暗室,中間的供奉祠牌處,外麵的外堂。方老太太坐在外堂上首,一臉沉然,看著堂下站著的三個兒子,還有二兒子和三兒子的幾個兒女。
一個一個看過去,心裏的無力感愈來愈濃,這一個個沒有一個爭氣的,沒有一個可以擔當門主之位!她已是老年,已經沒有幾年可以活了,沒有幾年可以替夫君看著落華派了!這些年有華桔花,她的哮喘症有了克服的辦法,可是這次是未來的皇帝來拿華桔花,此時雖然還算客套,可是她卻知道,憑落華派是留不住華桔花的,若不交出華桔花,可能還會讓落華派惹來滅頂之災!歎了口氣,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好幾年。
“母親,方寧璃根本沒有資格做少主,這樣一來大哥就沒有子嗣繼承門主之位了,按理來說,門主應該由兒子來當了吧!”方弘顯得有些急進,想著早些把門主之位搶到手。
方老太太眉頭一皺,看了方弘一眼,並沒有說話。
“二哥,說誰大哥不能當門主,就一定要二哥當了,憑才能,我比二哥更適合做我落華派的門主!”方明急忙開口,方才和方弘有共同的敵人,才聯手,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自然也就互相仇視爭鬥了。
“三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哪裏比我更有資格了!別忘了,方寧璃的真實身份可是我拆穿的!”
“哼,不就是靠手下弟子碰巧拆穿了方寧璃的身份,有什麽大不的!憑這樣就可以做落華派的門主了嗎?”
“有什麽大不了的?!有本事你怎麽沒能拆穿方寧璃的身份?!”方弘瞪向方明,怒道。
方明一哼:“隻有沒事做的人才會盯著別人,你的弟子是怎麽拆穿方寧璃的身份,想來不是什麽正經手段。”說著,別有意味的看了眼那弟子和凝華,又道:“真是有什麽樣的弟子就有什麽樣的師傅。”
“你……”
“夠了!都住嘴!”方老太太臉色黑了起來,一拍桌子,當真怒其三子不成氣。
方弘和方明見老太太發了火氣,立即閉了嘴,卻還是相互不服氣的吹胡子瞪眼。
見兩人不吵了,方老太太暗歎了口氣,看向方門主,沉聲道:“霖兒,對於諾兒的事你怎麽說?”
方門主抬起頭能上方老太太的眼,有些閃爍不定:“母親…兒子…還是不能相信諾兒是女兒身…素靜她…她怎麽會騙我?!”
“霖兒,你雖不成大氣,卻不是愚鈍之人,母親知道你心中清明,素靜在世時,一時將諾兒養在別院,如今想來,她是為了你!”方老太太說著,原本心中對大媳婦的怨怒也消了去,明白大媳婦素靜將女兒裝做男子是為了夫君,也就是為了她這不成氣的大兒子。
方門主眼光一頓,他的心中確實清明,即使素靜騙了他,卻也是一心為他著想,可是…諾兒…這十多年她是如何過來的?!明明是女兒身,卻要裝做男子,和那些弟子一樣習武涉險!不知為何,原本一心隻為自己著想的他,竟有了些心疼,畢竟那是他的女兒!他和素靜的女兒!
“母親…諾兒她是無辜的,這些年苦了她了!一切都是兒子的錯,請母親莫要責怪諾兒和素靜!”這些話是出自方門主的真心,此時的他多少想彌補些十多年來對女兒的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