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妻子之名
待到丁瑤下去之後,阿寶才完全醒了過來,他抱住君逸寒脖頸:“爹爹好厲害,說什麽阿寶都聽不懂。”
君逸寒被這一聲‘爹爹’喜得眉眼都彎了起來:“那阿寶喜歡這裏嗎?”
“喜歡。”阿寶點點頭:“隻要是和爹爹還有娘親在一起,阿寶就喜歡。”
“阿寶好乖。”
阿寶最聽安瑾妤的話,安瑾妤告訴他君逸寒是他的父親的時候,阿寶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的情緒,很是興奮的抱著君逸寒便叫起了爹爹。
安瑾妤看著父子二人有說有笑,嘴角也跟著勾了起來,真好,安瑾妤隻覺得心底滿滿的都是知足。
“瑾妤,謝謝你。”君逸寒用空著的手將安瑾妤攬進懷裏,下巴擱在她的秀發上,聲音低沉,他真的從來都不敢想,瑾妤居然還在等他,並且,還養大了他們的孩子。
安瑾妤搖了搖頭,抱住君逸寒的腰,原本脹滿的胸口卻慢慢出現了一絲隻有自己才知道的裂縫,兆贏的話,還有下午那個女子……可是,她卻不知道要怎麽向他開口。
君逸寒,如果你知道東望是因為我才亡的,你還會像今天這麽對我麽?
今晚的軍營空前的熱鬧,篝火燃起了一堆又一堆,將士們紮堆喝著酒吃著肉,嘴裏滿天飄著不著地的段子。
珈藍寺裏出來的將領都另外坐到了一處,吳達和丁瑤都是知道實情的,就是任憑邱虎他們這麽打聽都不出聲,隻是坐在一邊傻樂著,而袁念初卻坐在離首位最遠的角落,燈火明明滅滅的照落,映得她精致的小臉都有些模糊,沒有人看得清她那時的神態。
問到了最後,邱虎惱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姓吳的!你們夫妻老子算是受夠了!不就是一個人嗎?老子現在就進殿下的大帳自己看去。”
丁瑤笑得幸災樂禍:“你去啊,我師兄要是不扒了你的皮我就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這麽一說邱虎反倒遲疑了,摸了摸光頭,邱虎到底沒那個膽子去找君逸寒,左右也就是再等一會兒,邱虎衡量利弊之後,發現和好奇心比起來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不顧戌一他們的哄笑又坐回了座位上,嘴上不服氣的哼哼:“殿下說了,能屈能伸才是條好漢!老子不跟你這個女的一般見識。”
“都到了是嗎?”眾人正取笑邱虎,君逸寒一手牽著阿寶,一手牽著安瑾妤,朝著一群人緩緩走了過去。
原本熱鬧的場麵很突兀的安靜了下來,除了吳達夫妻還有袁念初,剩下的一眾人都跟被掐住脖子的雞崽一般,張大了嘴看著眼前這三人。
一下子見到這麽多陌生人,阿寶原本有些局促,但在看清一溜過去大多都是和尚之後,阿寶一下歡喜了起來,他抱著君逸寒的手扯了起來:“爹爹,這裏好多和尚叔叔,阿寶第一次看見。”
爹……爹爹……
下巴掉到地上的聲音不絕於耳,然後大家都發傻似的看著他們的殿下抱起那個小小孩兒坐在自己的腿上,笑聲醇和:“阿寶喜歡就好。”繼而又輕拍身側空出來的位置對著身側的女子柔聲:“瑾妤,坐這裏。”
安瑾妤坐了下來,對著還回不過神來的眾人很是善意的笑:“大家好。”
好奇怪的說話方式,連思涵是最先緩過來的,他的第一個反應是看向了角落裏的袁念初,卻見她緊緊咬住下唇,麵色有些發白,連思涵也跟著不好受了起來。
君逸寒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眼底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還沒醒過來嗎?”
這樣子的君逸寒似乎和往日不一樣了,不僅是袁念初,就是連邱虎都看出了門道,雖然一樣是笑,可是以前殿下笑的時候不是今天這樣子的。
就好像、就好像……邱虎摸著腦門想了半天才想出來要這麽形容,,他們私底下稱呼殿下為‘戰神’,殿下就真的跟神一樣,雖然沒什麽架子,但是與人相處總會感覺有著一種隔閡,不是說殿下不好相處,而是總感覺他的笑並不是真的笑,距離也就隨之而來。
可是現在殿下笑得很可親,感覺整個人都被拉近了,不再是隻能遠觀不能親近的戰神了,而是活生生的殿下。
戌一也看出來了,感覺今晚的殿下與以往不同,也就壯著膽子先開口道:“殿下……這位是……”
“這是我的妻子,安瑾妤。”君逸寒鳳眸帶著幾乎要讓人沉溺的疼寵:“還有阿寶,是我們的孩子。”
這句話讓角落裏的袁念初臉色越發的慘白,這些出身草莽的人也許聽不出這句話所包含的意思,可卻不代表她和連思涵聽不出來。
逸哥哥說的是‘妻子’,而不是‘內子’。
在東望,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和丁瑤還有袁念初一樣幸運不被束縛在閨閣裏的,女子,大多數時候隻是附庸於男人之身的,可是在君逸寒的言語裏,他卻並沒有這麽做,而是很鄭重的對著他們介紹:這是他的妻子。
他給了他的妻子一個足夠隆重的身份,相對的,這裏所有的人也都要給她足夠的尊重,他們不能再以附屬品的眼光看她,因為那樣,便是對 逸哥哥的不尊重,也是對他們自己的不尊重。
連思涵也品出了這句話的不同含義,他深深吸氣,緊緊盯著袁念初,唯恐她會在這樣的場合做出什麽讓大家都難堪的舉動。
殿下已經在向所有人表明,他的妻子對他而言是怎樣的重要,這其中對於郡主來說,便等於是在拒絕,哪怕殿下從來沒有接受過,郡主那般聰慧,應該也看了出來。
那麽,念初,不要再把目光看得那麽遠了,好嗎?隻要你肯回頭,就會看見我一直都在的。
安瑾妤舉起海碗,落落大方的起身對著眾人道:“諸位,這幾年,多謝你們一直陪在小和……我夫君的身邊,若不是你們,也許夫君走不到今天,我是一個不稱職的妻子,但這不妨礙我對你們的感激,瑾妤在這裏先幹為敬了。”安瑾妤仰首率先幹了自己的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