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一無所有
兆贏從孟言出手的那刻便已知道這個想要帶走嫤妤的人是君逸寒的部下,對於君逸寒,兆贏沒有絲毫好感,但卻也知道,他不會加害嫤妤,所以在知道來人身份的時候想要活捉孟齊的想法便不複存在了。
這些人都是君逸寒的心腹,就算抓住了也不可能從他們嘴裏知道什麽消息,兆贏索性順了孟言的意思任由孟齊離開,賣了個人情,這個一直在暗中守護嫤妤的人知道該怎麽做的。
果然孟齊的身影一消失,孟言立刻放棄抵抗,任由兆贏手中玉笛抵住自己咽喉。
而在此刻,兆贏之前哨聲所帶來的暗衛也都在吳達的帶領下趕到,孟言苦笑,高舉雙手示意自己絕不反擊。
兆贏對吳達使了個眼色,吳達示意,一揮手,身後數十暗衛再度消失,而後吳達很幹脆的帶著負傷的丁瑤還有滿是擔心的安嫤妤離開。
“我沒事。”兆贏看著安嫤妤擔憂神色,臉色漸漸柔和了下來,他對著安嫤妤道。
在兆贏的安撫下,安嫤妤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裏什麽用處都沒有,沒辦法,隻得跟著吳達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終於,偌大的郊外隻剩下兆贏與孟言倆人。
兆贏收起玉笛:“說吧。”
孟言深吸了口氣:“三殿下,我家主子並無他意,隻是想在臨走前再見姑娘一麵。”
兆贏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孟言。
孟言苦笑:“三殿下,並非我們主子自大,隻是在這南楚所有皇子裏麵,您是他唯一忌憚的皇子,當今聖上確實是個人物,但是他老了,並且不久人世。”
兆贏皺眉,隻是想到吳國是在父皇的強勢鎮壓下才淪為南楚附屬,他自然也就不能奢望吳國的子民還會對父皇尊敬有加。
孟言接著道:“想必您也知道,太子不想被人詬病,所以與我家主子定下協議,主子暗中替太子清除登上皇位的威脅,條件是太子登上大統之後必須放我家主子自由,甚至必要之時南楚必須出兵幫主子安定吳國皇權。”
兆贏自然知曉,他雖無意皇位,但必要的自保手段還是有的,而孟言所說之事他雖然不是十分清楚,卻也模糊的知道君逸寒在那場爭鬥中所扮演的角色,眼下孟言親口承認倒也不至於讓他大驚失色。
孟言一直在觀察兆贏飛神色,見他聽到如此內幕卻依舊麵不改色,心下暗歎,還好,這個人不是太子:“眼下皇帝大限將至,主子回到吳國指日可待,但是一旦回到吳國,想必新帝也不會容許我家主子再度回到南楚,所以這種時刻是主子唯一能帶走姑娘的機會。”
兆贏看著孟言,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那你為何阻止?”
“讓三殿下見笑了,不瞞三殿下,主子回吳國之後是要登上皇位的人,若是姑娘跟在主子身邊隻會是主子的拖累,所以孟言最想看見的,是三殿下能和姑娘百年好合,好讓主子徹底死心專心吳國。”這番話真情實意,孟言並不作假。
“你走吧。”許久,兆贏道,他沒有大意到輕信君逸寒的手下,但是殺了這個人對他並沒有什麽好處-——至少,對於想要劫走嫤妤這件事上,這個暗衛的解釋合情合理,雖然他不知道這番話裏真與假各占了多少成分。
孟言鬆了口氣,對著兆贏抱拳,在轉身之際,孟言卻又對著兆贏道:“三殿下,孟言會一直在裕隆鎮呆到姑娘與您成親。”
主子根本就沒有打算放棄姑娘,孟言眼眸一暗,在這件事上,主子已經不再相信他和封啟了,孟齊遠從吳國趕來,主子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讓他來帶走姑娘,而且是瞞著他和封啟,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在回帝都之前,讓姑娘與三皇子的事成定局。
隻希望,三皇子能相信他的一番解釋而不對主子起疑。
兆贏靜默不語,看著孟言消失在視線裏。
不對!
還有些事解釋不上,兆贏皺眉,依照那個叫孟言的暗衛的說法,就算他不希望君逸寒與嫤妤在一起,所以瞞著君逸寒一些事,可是那個陌生的男子呢?
就算解釋成君逸寒不相信孟言會帶嫤妤走,可是他卻記得,那個陌生男子並不是君逸寒的近身侍衛。
如果是君逸寒的近身侍衛,為什麽那個人像是不認識自己?
若是一直跟在君逸寒的身邊,那麽就不可能不認識自己,兆贏眼神一凜,既是君逸寒的心腹但又不認識自己,那麽唯一的解釋隻能是,這個人來自吳國!
是什麽事要讓君逸寒千裏迢迢從吳國調派來人?僅僅隻是為了帶走嫤妤麽?這不合理,兆贏劍眉蹙起,眼下皇庭中心肯定早已波濤洶湧,依太子皇兄的性子,再怎麽重用君逸寒他也絕不可能讓君逸寒如此放開手腳。
他知道君逸寒的能耐不代表皇兄也知道,在裕隆鎮安排人手暗中保護嫤妤已經是君逸寒手段通天的表現了——最起碼這件事他相信皇兄是不知道的。
那麽,是出了什麽大事,非得讓這麽本事的君逸寒都得冒著風險從吳國那麽調遣心腹?
隻有一個可能……
兆贏飛速趕回宅邸,必須攔住那個陌生的男子,他不在乎皇位,他可以看著君逸寒離開,但是,南楚是東臨家的南楚,誰也不能染指!
就是那一天,吳達接到了自家主子這三年來第一個與帝都有關的命令。
吳達沒有耽誤,是夜立即往帝都方向趕了過去,丁瑤原本想一起,奈何身上有傷隻能拖累,無奈隻得作罷。
也是在那一天,裕隆鎮的胡家,胡蒙盛迎來了一位莫名的客人。
夜深了下來,原本已經打算放棄安嫤妤的胡蒙盛有些懶散的遣退通房丫頭,隻要一想到偌大的安家不是自己的了,便什麽心思都沒了。
可是有什麽辦法,對方是個皇子呢,人家隻要動動手指碾死自己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唉!”胡蒙盛歎氣,這都什麽世道來著,連安嫤妤那樣的貨色都能嫁給皇子了,憑什麽他胡蒙盛卻得不到安家的產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