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又見賤人
藤月今天穿了一身淺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著了一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
微含著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雙靈珠,泛著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絲世間的塵垢,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伸手點了點小巧的鼻子,一雙柔荑纖長白皙,袖口處繡著的淡雅的蘭花更是襯出如削蔥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著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很好看的弧度。
她性子雖然平日裏大大咧咧但是也是難得的美佳人,安瑾妤幫她整理了一下兩邊的衣帶,二人並相扶著,邊說邊笑的進了公主府,這倒是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安瑾妤穿著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外披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
兩位絕代佳人衣著素簡,在一群花枝柳梢的貴族少女裏是顯得有些突出,藤月一進來眾多的小姐們紛紛行禮,他們都是長公主府詩會的常客對藤月公主也都是認識的,而她身邊的那位安瑾妤也是前幾日在帝壽上風光一時的人物,現在因著她的緣故京城掀起了一股紅裳裙的流行風。
皇帝那一句對祭天舞的盛讚在京城裏也是早就傳開了,他們現在可不敢小覷了這個默默無聞的安家大小姐,當然安瑾妤現在成為京城裏的紅人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和君逸寒的事。
在柳悠仙有意的控製下,故事的原因早就被換了心,還有安瑾妤深夜未歸的事情更是落人話柄,大家暗地裏也都知道,這個長得和天仙沒什麽區別的女人估計是再也嫁不出去了,這也是眾家小姐心底最不屑的,一個女人這輩子是被她自己作完了!
“參見藤月公主,參見安家大小姐!”藤月也不甚在意這些人,示意她們起來然後挽著安瑾妤進了內堂,正好看見了坐在正堂發指揮仆人的長公主,這還是安瑾妤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她。
算起來長公主應該五十歲了,今天一襲紫色的宮裝,圓澄的眸子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玫瑰色的唇瓣帶著嬰兒皮膚般光滑白皙。那絲綢的長發柔順美麗,千萬青絲用紫玉簪挽起。
一雙纖纖玉手大方的露在外頭,並不似旁的小姐夫人般藏在手窩窩裏,左手上用打磨得圓潤的紅玉珠串,過中指交叉經手背到手腕裝飾著,襯得肌膚勝雪;領子是淡紫色的狐狸皮,襯著那嬌豔如春花的臉蛋兒;臉上還是不施粉黛,但卻用胭脂染了紅唇,顯得紅豔欲滴就如那頭上身上的紅梅;
最吸引人的是眉心竟也有一朵怒放的紅梅!原來縱橫眉心的紅梅竟是用真的梅花瓣貼成的,雅意悠然、大氣婉約,遠比那些用胭脂花上去的來得嬌豔,而縱橫就似一支傲雪紅梅。
這樣的人倒是和燕貴妃有幾分相似,但是長公主少了燕貴妃身上的戾氣,這個女人帶著歲月的柔光,行為舉動了盡顯皇家的高貴典雅,難怪就算是皇帝對這位妹妹也是別樣的照顧。這樣的人生來帶有著一種親和感,一種高貴的氣質。
藤月對這位長姑姑也是很喜歡,一進來便圍著她轉很親昵,而安瑾妤進來時長公主也瞥了幾眼,注意了這位壽宴上占盡風頭的安瑾妤。但是眸子裏帶著幾分不喜,而且長公主也是個直性子的人對自己看不慣的事也習慣的開了口,看著門口停住的安嫤妤,“你也看到了,門口的人都知道了你的事,本宮就想看看你會怎麽應對!”
藤月一瞧見長公主對安瑾妤的他態度就明白了,長姑姑並不是想邀請安瑾妤來參加詩會而是為了懲罰她,皇帝表麵上做不了的事,長姑姑代做了!
安瑾妤不吭不卑的向長公主施了一禮,“參見長公主!嫤妤小輩自小聽說恭祝您為了家國大業放棄了一段美好姻緣,公主心裏應該也是知道的,您的選擇會帶了什麽,《女經》說妻為夫綱,而公主逆公理而行是因為駙馬的行為觸犯了公主心底的原則底線。而嫤妤也是,嫤妤選擇自己掌握婚姻是為了我安家的血脈根基,若是沒了嫤妤,將軍府就沒有後人,父親就失去了血脈,家父戎馬一生為國征戰,難道都不能為她留一個後人嗎?這也是嫤妤的執念和底線,這也是嫤妤的原則!”
長公主坐在首位看著不遠處的安瑾妤,清麗的鳳眸裏倒是有了幾分舒緩,“想來那麽優秀的人不會生出糊塗的人來,本宮也希望你不是一時衝動誤了終生!”
至於長公主口中的優秀的人,安瑾妤也能推出是安烈。她早就聽藤月說了些八卦,長公主也是性情中人,當年和自己父親也是有些糾葛的,皇帝本來是要將長公主賜給安烈的,但是安烈愛的是雲瑤,那個男人拒絕了天下所有誘惑。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應該就是雲瑤了,她得到了所有女人終生不到的愛情,一生一世一雙人。
燕貴妃雖然豔壓後宮,五皇子又極有可能成為儲君,而她承受的也不過是虛無的權威,他的枕邊人醉臥千紅,任憑誰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寵愛若此多的女人。長公主也算是最可悲的,皇權鬥爭的犧牲品,她舉報了駙馬雖然贏得了全國百姓的尊重,皇帝的寵信,數不清的錦衣玉食,但是到最後過不上一個正常女人要的平淡生活和寵愛,她的這一輩子不是守著空蕩蕩的府邸死去就是活在空蕩蕩的靈魂裏!
“謝公主體諒!”安瑾妤並沒有什麽想和長公主交集的打算,但是長公主在記心裏卻在做另外一番打算,她決定將這個女孩子收為己用,長公主聽過了她在荷燈詩會上的表現,見識了她在壽宴上對陣安老爺子的不吭不卑,包括剛才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