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羔羊

  母親出門清掃墓園,舒沁心將帶來的東西一一收拾放置妥當,然後拎著菜籃子去菜園。


  拎著滿滿一籃子青菜,嘴裏哼著不知名的調調,興致勃勃的回到墓園小屋。剛到們口的時候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旁邊道路上停著一輛警車,舒沁心心裏咯噔了一下,一個不好得預感傳來,快步走進小屋內,尹母坐在屋子裏,小屋周圍散步著幾個身著警服的人。


  “你們這是?”


  “請問您是舒沁心小姐麽?”其中一個警察見到她進門,上前一步,開口詢問。


  舒沁心見尹母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抬眼望著對麵站著的警察,語氣親和:“是的,有什麽事情麽?”


  警察從舒沁心口中得到確認,從文件袋裏取出一個文件,遞給她:“舒小姐,我們是華中市公安局的警員,這是你的逮捕令,從現在開始您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所有話語將作為呈堂證供,當然您也可以請律師為你辯護。”


  警察說完,向旁邊的幾個警員示意,各自上前一步,將舒沁心虛圍在他們所能觸及的範圍之內。


  舒沁心接過警察手中的逮捕令,看了一下,確認是她無誤,隻是她是何時惹禍上身的她都不知道,將薄薄的A4紙業拿在手上,卻重若千斤,不為別的,因為原告一欄內寫著的是UK財團。


  她從來以為她和尹三的糾葛都是在私下裏進行的,那些都是私事兒,不會放在台麵上來讓眾人觀摩,沒想到……將手中的逮捕令遞還。


  “我跟你們走。”


  警局審訊室內,一站個白色的方桌,兩張簡易的凳子,舒沁心對麵坐著一個女警官,雖然是女人,但淩厲的眼神,冰冷的聲音,嚴肅的表情昭示著她對麵的女警官並不好相於。


  舒沁心雙手撐在白色桌麵上,雙手撐著頭,強打起精神,努力克服想要閉上眼的睡意。她已經將所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了,為什麽對麵的警察還在緊咬著不放,問來問去就重複那麽幾句問題。


  是不是她盜走XX檔案的?

  是不是她將XX檔案裏麵的重要數據更改的?


  為什麽要偷盜XX檔案?


  和UK財團或者是UK財團的什麽人有什麽糾葛?

  從最開始的配合回答,到後麵的不耐,直到現在,舒沁心已經覺得自己和對麵的女警官無法溝通,幹脆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反正問題都一樣,何必浪費口舌。


  女警官眉頭微皺,看著麵前一副若不關己的女人,頭在手上一點一點,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經八頭牛都拉不開的人,心裏閃過不耐。隻是想到進門之前上麵有過叮囑,必要的時候可以采取一些小手段,一定要她招供。


  “啪!”


  女警官噌的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來,文件被重重甩在桌麵上,發出巨大聲響,這才將舒沁心從周公身前拉扯出來。


  睜開迷蒙的眼,睡眼惺忪的瞅著對麵的女警官,一臉的哀怨:“警察同誌,您所問的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了的,重複回答有意思麽?不如大家一起坐下來休息休息。”


  舒沁心確實很佩服對麵的女警官,現在已經淩晨三點過,這麽久的加班時間,竟然還是生龍活虎的樣子,心生崇拜啊,隻是為什麽被拉著不能睡覺的人事她啊?熬夜可不是好事情,皮膚一旦反抗,痘痘就開始瘋長起來,舒沁心伸手摸了摸光滑的臉頰,還好沒有長痘痘。


  女警官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著舒沁心,和她對視著,突然舒沁心捂住胃,臉上出現了隱忍的表情。


  “幹什麽,不要裝可憐,你這樣的人我是見多了,不要耍花招!”


  女警官雙手抱胸,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假裝生病逃避審訊的人她是見多了,在她看來,這些人就像是過家家一樣,還以為自己是小孩子麽,裝可憐會博大人的同情,哼!

  舒沁心捂住胃部,感覺胃裏在抽疼著,就像被擰起又鬆開,拉扯著,糾纏著,疼痛的感覺一直貫穿著身體的各個角落,連頭發尖兒上都在顫抖。


  女警官看到對麵坐著的舒沁心最開始隻是趴在桌子上,牙齒死死咬住嘴唇,逐漸的身體開始痙攣起來,從椅子上滑到,跌坐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不住的顫抖。這才重視起來,繞過白色方桌,一手按在腰間電棒上麵,一手查看舒沁心的情況。


  額頭上的汗珠豆大的一顆,從額頭滴落下來,原本粉嫩的臉頰上已經慘白一片,這不是能夠裝得出來的!


  女警員快速取過腰上撇著的對講機,快速打開:“第一審訊室有情況,需要緊急救助。”


  不多會兒,門從外麵打開,幾個身著警服的警員衝了進來,查看起了她的狀況。其中一個警員接到示意,撥通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很快警局門外傳來120特有的鳴笛聲音,一輛救護車穩穩的停在警局門外,醫護人員從車上快速下來,提起擔架快速進入警局,不多會兒舒沁心就被抬到救護車上,伴隨著烏拉烏拉的鳴笛聲音,舒沁心被送到市中心醫院。


  急診室外,有兩個警員一直站立在門側,筆挺有力,從通道內過往的人見此情景都在心裏嘀咕,是一個什麽樣的名人,送到醫院之後還有警員把守。


  夜微瀾昨夜因為被幾個好友灌酒,有些迷糊,請了代駕之後倒在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沒想到早上醒來的時候竟然在醫院了,內心無奈了一番,這才知道代駕在中途出了事故,車子前保險杠被撞歪,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醒來,自然而然被送到醫院。


  其實這個事情也不能怪代駕,畢竟當時的情況也不是誰能將責任劃分完全的。


  聽代駕給他說的情況是這樣子的,當時車子行駛在道路上,夜間本來車輛比較稀少,前麵是一輛的士,再前麵是一輛小貨車,三輛車並列在一個車道上。夜晚的道路上每隔兩百米才有一個路燈,因此道路上的情況並不是很明確,正好代駕司機看到小貨車上一個大大的箱子從車子上飛了下來,代駕立馬向右打方向盤,變更車道。


  沒想到前麵的那一輛的士司機也看到了,但是反應沒有他的車快,雖然後來雙雙躲過了前麵小貨車上飛下來的不明大箱子,免了一難,但是的士的後保險杠和夜微瀾的藍色保時捷前麵來了一個親吻,雙雙受傷。


  這不,他尚且躺在醫院病床上就是最好的證明。


  夜微瀾從豪華單人套間的病床上一躍而起,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按壓了一下頭上的太陽穴,拾起床頭上的外套,毫不猶豫的邁出了病房的大門。


  看來自己是不能喝太多的酒,一晚上的宿醉讓他直到現在頭還有些昏昏沉沉,從電梯內出來,到達住院部最底層,放慢腳步準備離開。


  “請讓一下!”


  身旁傳來一個女聲,女護士推著舒沁心從急診室裏出來,推車上躺著的人尚在昏迷中,隻是偶爾嘴裏迷迷糊糊的喃喃著,讓人聽不真切,額頭上微微蹙著的眉頭可以看出,睡夢中的她並不安穩。


  夜微瀾腳步頓住,臉像旁邊一瞥,是舒沁心!


  女護士推著推車從夜微瀾身旁一閃而過,身後連個警官緊緊跟隨。


  她怎麽會在這裏?夜微瀾心裏疑問非常,搖了搖頭,讓他頭腦更為清醒一些,夜微瀾抬步跟隨在警員身後,他倒要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因為是警局送來的病人,醫院將其安排在二層最末端的單人間內。


  舒沁心悠然醒來,輕輕碰了碰額頭,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全身都在泛著累,手都有些抬不起來的感覺。


  睜開眼,看清周圍的環境,回憶起昨天在墓地裏的情景,舒沁心這才意識到身在何處。手上傳來刺痛,抬起左手一看,手背上白色的軟管內已經回流了一截血跡。


  警員見此情景,急忙製止,一邊按響床頭的呼叫鈴聲,一邊說道:“舒小姐,您小心一些,手上還在打吊針。”


  護士很快就到達病房,將舒沁心手上回流的血重新處理了一下,量了體溫,觀察了一下,取出白大褂口袋裏的筆,在病例日誌上記錄著。


  “體溫也很正常,這瓶水完了之後今天的水就輸完了。舒小姐是吧,您是不是以前有過胃病?”白大褂護士一邊快速的記錄著舒沁心的一切事宜,一邊開口詢問。


  舒沁心眼神還是有些迷茫,感覺身邊有人在和她說話,但是聲音遙遠而悠長,聽不真切,微微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舒小姐,您有沒有聽到我的問話,您以前是否有過胃病?”


  白大褂護士耐心的在一旁詢問,隻是舒沁心一翕一合的嘴唇裏不論怎麽都不能吐出清晰的字來。白大褂一聲將筆已收,準備離開。


  看來病人的情緒有些不好,病人這個狀況,她要原原本本的告訴主治醫師,以便對症下藥。


  白大褂護士離開之後,兩個警員對望一眼,雙方眼中閃過一絲讚同。其中一個警員上前一步,走到舒沁心的床邊,俯下身,語氣放緩,說道:“舒小姐,您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期,是否能夠配合我們警方作筆錄?”


  逮捕令上的時間隻有二十四個小時,從昨天代步的那一刻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時間,但是上麵交代的任務沒辦法完成,他們也隻想趁著舒沁心心理最弱的時候,能夠從她的嘴裏獲得一些有力的證據。


  夜微瀾放下電話,眼中閃過一抹犀利。


  剛剛吩咐手下調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他現在已經知道舒沁心現在為什麽在醫院的原因。


  “哢嚓”


  病房門從外麵打開,進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


  “她不會配合,請你們離開!”夜微瀾聲音冰冷,他不知道是一回事,現在他知道了舒沁心的事情,斷然不會再讓人傷害到她,警察局現在的行事作風真的太有問題,好好的一個人進去,一天不到就病倒在醫院,想到此處夜微瀾眸子更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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