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無動於衷
說了很多話，方父有些口幹舌燥，去倒了兩杯水來。
輕輕的抿了抿嘴，接著講:"當時楚楚很害怕，我就抱著她，安慰她，我一直在想要怎麽辦。
後來我看見陳翼遙從車上下來，同時也拉出陳申和韓梅。我看見她好像給警察和救護車打了電話，我就知道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我開始給楚楚講我的計劃，我讓她下車，想辦法把罪過轉移到陳家人身上，然後我帶著女兒發動了油門，車經過陳翼遙的時候她看著我。”說到這，方父頓了頓，腦海裏閃過當初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不由得抖了抖。
“隨後，我們就把車停在後麵，當時走的是郊區路也沒有攝像頭，況且陳申和韓梅也是昏迷狀態，陳翼遙一個小丫頭不足以成為我的對手。"
林染聽著方父的話，心裏的愧疚感越來越重，遞給方父一隻煙，兩人一邊抽煙，一邊講著。
"陳翼遙向我們跑來，想找我們幫忙，我們沒有開車門也沒有看她，她叫著楚楚，我看到楚楚眼裏的快感。
說到這，方父狠狠抽了一口煙，似乎想要甩掉心裏的不安，“後來陳翼遙就繞過了我們跑向了你家車，她在外麵拚命的拍打的車窗，流著淚喊著你的名字。本就瘦小的她去找了一塊大石頭，衝著你後座的窗子就砸去。"
"你家的車本來就已經快掉下山路了，她那麽一砸，車子一直在緩慢的向下傾斜，可能當時她為了救你，並沒有發現。
“直到車子要掉了她才發現，她拚命的拉著你的手，我在車裏看著她向我們看來，她喊著，幫幫我，可是我……我無動於衷……"
聽到這，林染心裏憤怒極了，猛地掐滅手中的煙蒂，一隻手提起方父的衣領，想要揍他。
方父很淡定的說道:"林染，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打就打吧，我無話可說。"
聞言，林染一把扔下方父，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暴起，但卻也冷靜下來，知道現在打架也並不是能解決問題的方式。
"接著說。"林染的聲音是強忍怒意又帶著些許冷淡。
方父整理了一下衣襟，看著林染的眼色接著說道:"然後，車子掉下去了，陳翼遙卻拚命的拉著你，將你從生死邊緣拉回來。我聽見又一些輕微的鳴笛聲，我拉著楚楚下車，拽開了陳翼遙，所以當你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我的女兒方楚楚救了你。"
是警察先一步到達，一名警官向我們走來，我因為害怕，推著陳翼遙，我向警官說，是她，她是罪犯。
我看見翼遙震驚的眼神，她拚了命的呼喊，她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但是當時你們都處在昏迷狀態，我和楚楚是最好的證人。"
說著說著，方父嘴角突然上揚:"其實吧，陳翼遙這個小姑娘還是很好的，也很善良，她雖然心直口快，但是對楚楚也是真的好。
她並沒有像別的富家千金那樣有公主脾氣，她呀，會把自己的好東西分享給楚楚。也是真的把楚楚當做好朋友。
有時候我真的在想，我可能毀了一個女孩對生活對事實的看法了吧。
說到這，方父的眼中仿佛含淚。
"林染，你說，我當時是為了什麽呀，又誤導了楚楚，還狠狠傷害了陳翼遙，自己原本好好的生活也沒有了，現在還要過著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方父拍著自己的大腿悔恨交加。
這時候，林染的手機突然響起，電話那頭是醫院護士的聲音:"林先生，您好，您馬上來一趟醫院吧，方楚楚患者想要見您。"
林染聽著，試圖離方父遠一些，不想讓方父擔心。
掛了電話，林染看了一眼表，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麽快，說了快四個多小時的話，突然覺得額頭發疼。
"叔叔，我臨時有點事，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我把事情處理完，過兩天再來找您。"林染決定向方父隱瞞方楚楚試圖自殺的事情。
"好，我這幾天會在這等著你的，林染，謝謝你，說出這些之後我覺得心裏好受多了。"方父想要拉住林染的手向他表示感謝，但又覺得自己不配。
送走林染後，方父在室內坐了很久很久……
跌跌宕宕的路上，林染開著車，腦子現在很亂，心裏的內疚感也是越來越重。
原來自己一直痛恨的，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又折磨的女人居然救了自己的命，而且自己的父親也是很對不起她們家了。
林染覺得今後自己沒有辦法再麵對陳翼遙了，開著車，心裏隱隱作痛。
到達醫院，他輕輕的走進方楚楚的病房，病房裏拉著窗簾，漆黑一片，安靜到林染以為方楚楚在睡覺。
走近發現，方楚楚抱著自己的頭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
雖然林染現在討厭極了方楚楚，但畢竟也是自己的選擇，自己愛過的人，不能放任她不管。
林染緩緩的蹲下，輕輕的發聲:"楚楚……"
可是方楚楚睜著眼睛看著地麵，沒有任何反應。
見狀，林染接著又叫了一聲:"楚楚，是我，林染……"
卻還是沒有反應。
林染揉了揉方楚楚淩亂的頭發，現在的方楚楚看起來落魄極了，臉色泛白，沒有精神。
緩了緩，林染拍了拍她來，方楚楚的眼睛睜的很大，卻無神，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隻是伸手拉住了林染。
林染看著她一句話都沒有說，放開方楚楚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馬上回來，我去叫一下護士而已。"
而後，將方楚楚的手放回了被子裏。
護士檢查後對林染說道:"病人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身體狀態也不好，現在心裏壓力大，病人有中度抑鬱症了，試圖打開她的心結，讓她走出來，最好可以每天給她說些開心的事情，這樣痊愈的更快一些。"
聞言，林染點了點頭，沒說話。
等到護士給方楚楚注射了安眠藥離開後，病房才安靜下來。
林染卻不由得想到了陳翼遙，想她這兩天在做什麽呢？連個電話都沒打過，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知道陳翼遙會不會恨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