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而這一瞬間的感悟，就是頓悟
“我？我對聖圭薩勒之道的感悟反倒沒有。當然，我希望我能夠在那條修行之道上走到一個不錯的位置。”喬晨曦坦言道。
“不，團長，您不會希望這麽做的。”澤拉坦搖頭道，“聖圭薩勒之道的入門第一步，是體驗痛苦。”
“體驗痛苦？”喬晨曦明白作為聖徒的聖圭薩勒的一生中，痛苦貫穿始終。
“是的。”澤拉坦點頭，“作為審判者中個人實力最強者的埃田大人，在五條修煉之道上均有感悟，但其中並沒有聖圭薩勒之道。”
“沒有聖圭薩勒之道！”喬晨曦歎道，“果然，似乎通過痛苦來進入聖圭薩勒之道，是一條很難走通的路。”
“這樣的痛苦必須是真實的。”澤拉坦指出，“在伏天的中午鋤地，在雪天的河流中捉魚。在互相的訓練中拚盡全力，然後和自己的對手一起遍體鱗傷——這是獲得‘痛苦’最便捷的方法。”
“怪不得你剛剛下手那麽重。”喬晨曦想起剛剛澤拉坦的那兩招，現在依然後怕，“話說，這樣很容易走火入魔吧？”
“盡管審判者學校已經多次提出可能造成走火入魔情形的方式——自殘、過度勞累等等，但依然有很多審判者學員們在修煉的過程中失去生命。”澤拉坦捂住臉道，“盡管官方宣稱是‘他們墮入魔道’，但我們都知道他們究竟為何而死。”
“因為痛苦隻是領悟聖圭薩勒之道的方式罷了。”喬晨曦明白了澤拉坦的意思，“隻要領悟了聖圭薩勒之道的入門環節，痛苦本身就已經沒有多大的作用了。”
“雖然您沒有沿著聖圭薩勒之道修行，團長，但您的見解是相當高深的。”澤拉坦稱讚道，“確實，那些為了感受痛苦而感受痛苦的人，顯然沒學到聖圭薩勒之道的精髓。”
“依我所見，聖圭薩勒之道的一個精髓，是犧牲自己、獲得對自己、對他人、對著整個世界的恩澤。”喬晨曦指出，“當你在伏天的中午鋤地、然後在秋天收獲金燦燦的糧食的時候；當你在雪天的河流中捉魚、然後將這條魚端在火爐邊的餐桌的時候，當你在互相的訓練中拚盡全力，最後和你的對手雙雙獲得健壯的身體和高超的戰力的時候，就是獲得領悟的時候。”
“團長，就領悟這方麵來看，您的水平已經很高了。”澤拉坦點頭，“沒錯，這些的確是作為聖徒的聖圭薩勒的處世之道。”
“很多人無法理解，這不僅是因為他們急切於聖光的力量，而對力量的來源漠不關心，也因為他們沒有搞清楚一點。”喬晨曦評論道，“一切的修煉之道都通往聖光的正義，而僅僅去研究修煉之道本身，是沒有意義的。”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澤拉坦相當認可喬晨曦的說法。
“犧牲一定是痛苦的嗎？不一定。”喬晨曦繼續闡述著自己的思維，“在我看來，聖圭薩勒之道，甚至不在於‘犧牲’這個概念，而是在於如果你在弘揚聖光的正義的過程中遇到了阻礙，你是否願意獻出自己的一切。”
“這的確是一個六翼天使對審判者修煉之道的精煉理解。”在交流的過程中，澤拉坦受益良多，“在賽維爾地區的夜空中，我與烏雲化為一體之時，才感悟到了這一點。”
“可能是因為我很早就明白，所以我的修煉之路在別人看來快得嚇人。”喬晨曦有些自豪道。
“現在我有些明白，埃田大人為何能夠在多條修煉之路上行進甚遠了。”澤拉坦感慨道，“畢竟走到後麵，都是殊途同歸。”
“澤拉坦，很多的時候，你會遇上某個契機，在一瞬間內感悟，從而獲得突破。而這一瞬間的感悟，就是頓悟。”喬晨曦喃喃道，“而‘頓悟’是無法從交流中得到的。隻有在實踐的過程中，在踐行修行之道的過程中才能獲得。”
“遇上這些契機談何容易。”澤拉坦搖頭道，“在之前的十幾年中，我們沒能介入地區內的教派爭鬥，在這段時間內，很少的團員得到了晉升。很多審判者，依然處在無法變身天使的初級階段。”
“很令人失望，但或許這就是人生吧。”喬晨曦歎息道，“對了，您對相應的聖約翰娜之道，感興趣嗎？”
“說實話，我真的很想聽一聽。”澤拉坦點頭謙卑地說。
“我們女性，眾所周知，是不被聖光所青睞的。”喬晨曦介紹道，“以不被聖光青睞的身份，踐行聖光的正義，獲得聖光信徒們的認可，最後獲得聖光本身的認可，這就是聖約翰娜之道。”
“聽上去很困難。”澤拉坦搖頭道，“很少有女性有機會走上修行之路。”
“在聖約翰娜之前，從來沒有女性封聖，她們在教會中的最高職位隻是唱詩班的班長。”喬晨曦娓娓道來，“而聖約翰娜改變了這一切。在東賽維爾和奎亞拉地區，她拯救當地的居民於水火、將聖光的正義帶到了那片信仰的荒原。”
“所以從那以後，女性也可以通過修煉而成為審判者了嗎。”澤拉坦聽懂了喬晨曦的意思，“而這條道路，和聖約翰娜的信條和行事準則類似——即便我不被《聖光冊》的記載所青睞，我也要把聖光的信仰傳播開去。”
“這些算是比較深層的理解了。”喬晨曦歎道，“不過想要達成這樣的理解也不困難——要知道，隻要能在審判者學校做到‘進入實習期’這步，就已經至少是雙翼天使了。”
“可以理解。”澤拉坦點頭道，“別人認為，你作為一個女性，根本無法在修煉之道上前進半步，但你卻成功成為了一次審判者，這本身就是一次領悟、一次突破。”
“完全正確。”喬晨曦點頭，“但是向上晉升卻是很難的。要知道，從雙翼天使到四翼天使的過程，很難很難。”
“確實是這樣的。畢竟，我已經見證過女王陛下的晉升了。”澤拉坦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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