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至少，我們這裏沒有像奎亞拉鷹衛隊這樣的壯士
王從王座上站起，緩緩走下，站在了距離奎亞拉親王大約五米的位置上。
和眾人想象的她會如同那些侯爵們單膝跪地、向她效忠一樣向親王代表的皇帝效忠不同，她隻是站著，不卑不亢地直視著親王。
而親王也沒急著表態，他微笑著，平視著美鑫。
兩人之前有過一麵之緣——在周五於根夫城教堂的舉行儀式中，親王的得體表現讓當時還是審判者的女王印象深刻，尤其是當小雅喊出“放開她”的時候，親王發話力挺小雅，這讓她對他的好感增加了很多。
而親王對奧雷璃女王的印象就少得多了——除了認出她就是逼迫教廷代表放棄“聖光之戰”這種戰爭形態的聖約翰娜審判團的一員外，親王沒有太深的印象。
在這一來一去之間，喬晨曦頓時就明白了親王留在賽維爾地區沒有離開的原因，以及此次的來意。
“親王殿下。”她站了出來，走到女王的側前方，“上賽維爾地區的局勢已經穩定，女王陛下稍候會前往帝都進行對皇帝的效忠儀式。另外據我所知，您作為皇帝使者的身份已經過期了。”
“哦？”親王看到審判團團長站在他的麵前，隻好尷尬地應了一聲。
確實，從上周五散會開始，他就理應回到他來時的地方了，繼續留在根夫城，絕非皇帝的旨意，更像是他的秘密活動。
“當然，我們都明白，你是皇帝的親弟弟，你的態度很大程度上代表皇帝的態度。”喬晨曦補充道，“但我們長期孤軍奮戰在賽維爾地區，一直向帝國繳納稅金，卻完全沒有從帝國那裏得到什麽援助。我希望在女王陛下啟程之前，能從皇帝那裏獲知他們在我們被邪惡教派侵擾時的態度。”
寥寥兩句，親王的身份就成了皇帝的使者、毫無疑問的全場最尊貴之人，變為了不邀而來的不速之客，他還必須在此為賽維爾地區長期以來沒有得到皇室的協助一事辯解。
當然無論是喬晨曦還是女王，都對親王沒有什麽惡感。她這樣表態，純粹是看穿了親王的心思，打算給他來個下馬威。
“皇帝派我來根夫城，本身就說明了他的態度了。”親王並沒有慌亂，而是應答如流，“皇帝的想法隻有一個——懲戒那些不虔誠者，並獎賞那些虔誠者。”
“那帝國和教廷的作用，有什麽區別呢？在教廷之外，為什麽我們還需要一個帝國呢？”女王的提問鞭辟入裏，親王聽了這句話，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滑下。
在此期間，喬晨曦卻盯著另一側的侯爵們。她發現，領地位於厄烏特邊境的三個侯爵也慌得發抖。
她隻得感歎，可能這個女孩的確有做國王的天賦。
畢竟，比起戴上王冠幾個小時就已經如此熟練的把控人心的她，自己那麽長時間，卻連一個勒蓬城都沒法管理得這麽完美。
親王的態度很明顯——要麽你現在就在跪在我麵前，對著皇帝的畫像宣誓效忠，要麽就喪失對這三位侯爵的管轄權。而在喬晨曦的輔助下，女王把這個問題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要麽你許諾在接下來的戰爭中給我們援助，要麽我們也有資本拒絕效忠你所代表的皇帝。
而誰能夠占據優勢，完全取決於威望和地位，而親王的威望則幾乎全部來源於皇帝。當他的“皇帝使者”身份被消解後，他的威望顯然比不上剛剛接受了全部上賽維爾地區領主的效忠的女王，甚至和女王前的“實力派”喬晨曦不相上下，僅稍高紅衣主教一籌。
此時親王意識到，他可能來錯了時間和地點。這段時間，他一直住在根夫城，派手下搜集著情報。正當他認為這是一個把三個侯爵領並入厄烏特地區的絕佳機會之時，還沒說話，兩個女孩就一前一後將了他一軍。
“既然我已經不是皇帝的使者，我便沒有權力替皇帝做出抉擇。”思索了數秒後，親王選擇了最穩妥的方法，“皇帝的意圖我不敢妄加猜測。”
“但您已經說出了皇帝陛下的意圖了，親王殿下。”女王得理不饒人，“‘懲戒那些不虔誠者，並獎賞那些虔誠者’，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是虔誠者，理應獲得皇帝的獎賞，而為了支援我們懲戒不虔誠者的戰爭行動，皇帝也理應派出軍隊支援。”
“這些事情，我必須和皇帝陛下本人商議。”喬晨曦從他的臉上看出了和剛剛西長樂城侯爵一樣，不掉層皮根本沒法脫身的尷尬，“不過以我個人的名義，我願意支援你們。”
不過比起明顯的騎牆派，女王還是對親王有不錯的好感的。如果做不到通過他對皇帝發難，她也不願意多難為親王個人。
“在我還是公主和審判者的時候，就聽說奎亞拉親王是個明事理的紳士，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女王再次露出了矜持的笑容，“我聽說奎亞拉山清水秀，人傑地靈，親王在這樣的福地上生活久了，也會受到他們的影響吧。”
“奎亞拉的榮光，都要歸因於對聖光的虔誠。”親王看到自己似乎脫身了，趕緊用套話糊弄過去，“而我，不過是奎亞拉數百萬聖光信徒中的一員罷了。”
“沒有人比賽維爾的聖職者們更加虔誠。”女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退回了兩側的紅衣主教，“但地理環境上和地緣上的困境，對於我的王國來說尤其嚴重。至少，我們這裏沒有像奎亞拉鷹衛隊這樣的壯士。”
“原來女王看中的是我們奎亞拉地區的精銳啊。”親王裝出一股恍然大悟的樣子，但他的心卻在滴血。鷹衛隊是一支直屬於親王的精銳聖騎士隊伍，他不願意交出這支衛隊的指揮權，“我這次帶來賽維爾的鷹衛隊，隻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女王您感興趣，我下次回來的時候，自然會把他們全部帶上。”
“但我們很快就要對下賽維爾發起總攻了。”女王無奈地搖了搖頭。
“要不，我在帶來的這些騎士中，選擇十位，來為你們的部隊提供一些戰鬥經驗？”親王咬咬牙提出。
“我欠了你一份很大的人情，親王殿下。”女王的眉頭舒展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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