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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這樣看著我,幹嘛?(4000)

  半夜,他夢到了和前一段時間,吃了希約河魚的吉斯林居民們一樣的夢——


  一群身著黑衣的邪惡教派信徒獰笑著向她走來,然後對她說“把你的靈魂獻給戰神吧”。


  別人說出他們夢見了這個場景的時候,喬晨曦沒有什麽感覺,而她親自夢見它的時候,才發覺到它的可怖。


  從上個周六開始,喬晨曦的作息就從來沒有正常一次。今天早上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她還是精疲力盡的狀態。


  盡管在利威爾聖堂祈禱了一整個下午和晚上,但是喬晨曦的身體狀況依然沒有起色。


  詛咒的強度遠非一兩天的祈禱可以解除。和水質汙染、希約河魚導致的民眾被詛咒不同,這次的詛咒直接通過傷口進入了身體內部,這就導致了必須經過長期的休養才能有所好轉。


  她估算了一下,可能至少要連續祈禱七天,才能讓教堂中的聖歌淨化身上的詛咒。在那之前,別說戰鬥了,她可能連日常去市政廳主持例會都困難。


  “我做的這一切,都有意義嗎?”


  在她一次又一次在夢境中被詛咒驚醒的時候,她終於問了自己這個問題。但想到星空的那一句“晨曦姐姐說得對。我應當被當成是一個人,而不是一件工具”的時候,她又笑著合上了眼睛。


  心中光明,內心就不害怕黑暗。


  終於,雞鳴聲在城堡莊園裏響起,一輪紅日從東方出現。喬晨曦爬了起來,略作洗漱,讓侍女幫她換了一下肩部的繃帶。


  “不知道姐姐有沒有回來。”喬晨曦已經決定,平常心對待侯爵女士可能的任何決定了。如果能不再當勒蓬城的執政官了,她會專心把心思放在賽維爾那邊。


  侯爵女士的所有問題,按照實際情況去回答就好。喬晨曦相信,隻要說的都是實話,她的姐姐會合理的處置這些事情的。


  沒什麽能瞞過她,也沒有必要去瞞著她。


  正當她走出臥室,向會客廳走的時候,她驚訝地發現,餐廳的燈竟然是亮的。


  喬晨曦把頭探到了餐廳門口,裏麵的一幕讓她驚呆了。


  侯爵女士坐在餐廳圓桌的主座上,一臉親切的在和那個精靈“阿誦”談論著什麽。而旁邊的位置上,阿誦的人類隨從冰冰、阿威和一個沒見過的精靈隨從則正襟危坐。


  餐桌上侯爵女士的盤子中,放著一個鬆餅、一個荷包蛋和一根烤香腸,而阿誦和他的隨從們的盤中的食物已經基本吃完。一大壺牛奶放在了圓桌正中央,侯爵女士時不時親自起立為阿誦他們的高腳杯子裏添牛奶。


  阿誦在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麽,是不是詢問著他的隨從們一些問題,甚至會向侯爵女士尋求反饋。


  侯爵女士的表情,根本就不像要質疑或者訓斥他的樣子,反倒是聽著他的話聽到了入迷。他根本不像是個犯了事要向領主匯報的騎士,反而像一個侯爵女士的座上賓。


  “……侯爵女士,您可以想象這麽一座精靈城的商業中心,它出現在兩百多年前,就在勒蓬侯國境內嗎?如果我們真的成功解除了那裏的異變,您一定要親自去看一看!”


  “我一定會去的。”侯爵女士笑著回複道,“無論是你們的冒險故事,還是騎士卡瓦達的故事,都相當跌宕起伏、蕩氣回腸。騎士康斯坦丁是我從小就認識的一個森精靈,我還參加過他的出生滿月紀念典禮呢。他比你小一歲,有時不那麽聽話,你們可得多擔待點。”


  “他比我強多了。”阿誦謙虛道,“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我真的沒有辦法在黑森林中前進哪怕一步。”


  “不必謙虛,騎士尚頌。”侯爵女士的聲音透著一絲和藹,“有著像你這麽優秀的騎士,是整個侯國的幸事啊。”


  聽著阿誦和侯爵女士的對話,喬晨曦感覺整個世界都不對勁了。


  這個阿誦不是和我在傳緋聞嗎?姐姐不是要拿他是問嗎?怎麽畫風一變,反而他們倆之間說得這麽來勁?


  要知道,喬晨曦腦中的畫麵,是阿誦在侯爵女士麵前痛哭流涕、悔青腸子、請求饒恕,而侯爵女士盛怒之下剝奪他的騎士身份把他投入地牢,然後把喬晨曦的執政官大印收回然後關一周禁閉才對。


  為什麽事情變成了這樣?喬晨曦尚且蒙在鼓裏。但不得不說,至少現在的情形比想象中輕鬆了許多,至少侯爵女士的心情還可以。


  “但是,侯爵女士,在下就算再優秀,也無法取得您的妹妹,聖光的審判者,勒蓬城的執政官,喬晨曦的青睞。”


  突然,阿誦麵色一變,伸出了右手對著斜上方,眼神寫滿了渴望。


  他的三個隨從做出了幾乎同步的動作——點頭兩下,搖頭兩下,然後歎氣。


  看到這個魔幻的場景,喬晨曦簡直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現在怎麽突然就開始追求我了?當我是傻子嗎?


  但是轉念一想,侯爵女士沒有暴怒而是認真聽完阿誦講的“冒險故事”的原因,或許正是這個可惡的精靈還沒有直接回複和“緋聞”相關的事情。


  喬晨曦並不傻,她思考片刻,腦中立馬就有了接下來的劇本,她開始理解阿誦現在在做的事情,甚至還開始有點感謝他了。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為她的樣貌所傾倒。”阿誦繼續深情地講述道,“但是她隻當我是一個特殊的馬賊。在複活節當天,這裏,您的妹妹就站在您的身旁,我在和您說話的時候,完全克製不住看向她的。”


  “我想,我可能真的愛上她了。”說完這一通套話,阿誦把目光轉向了侯爵女士。


  “哦?真有此事嗎?”侯爵女士保持著微笑的姿態,似乎開始回憶起什麽。


  而喬晨曦,此時也在思考著當時的場景。


  ——我記得,當時你說了一通暴論,還時不時看著我的表情。我好幾次克製著不笑出聲,但最後還是忍不住了。


  想到這裏,喬晨曦搖了搖頭。這阿誦,竟然把當時在姐姐眼皮底下發生的事情都圓上了。


  “是的,侯爵女士。當我說出‘為什麽不能想辦法解除森林中的詛咒呢’的時候,我從她的眼神中,看出的是輕視和不屑。”阿誦繪聲繪色地描述道,“從那時我就決心,讓她對我刮目相看。”


  “所以,你們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前往黑森林進行探索?”侯爵女士問道。


  “不,侯爵女士,探索黑森林是我們作為騎士,對您的職責。”阿誦機靈地躲開了侯爵女士問題中挖出的坑,“但我在探索的過程中,一直想著她,她的笑,她的聲音,一直縈繞在我的腦邊,久久不願離去。”


  顯然,這個阿誦在演戲。喬晨曦對他還是了解的。但聰明的姐姐似乎信了他的鬼話的樣子,聽著他的敘述,還不停地點頭。


  “於是我就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在黑森林中,拿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送給您的妹妹,讓她答應我的求愛呢?後來,聖光不負有心人,我們在您剛剛見到的商業中心第三層,看到了這個。”


  阿誦從他的衣袋中,拿出了一塊禁魔木片。


  喬晨曦看到那塊禁魔木片上的圖案,眼睛都直了。


  ——不可能!現在吉斯林地區會做這個的,全都死了!他是從哪裏拿到的!


  看到阿誦拿出的木片,侯爵女士的表情,也從微笑變成了驚訝。


  “這是?”她明知故問道。


  “這是古老的精靈傳承下來的一種叫做‘符文’的、貯藏巫術能量的物品。”阿誦敘述道,“在下對符文研究不深,但我明白,這種符文是用來解決人類收到的詛咒的。由於精靈對詛咒近乎免疫,所以我們也無法探究它到底是否真的有效。在這裏,在下想要拜托您轉交給您的妹妹。”


  喬晨曦搖了搖頭,她認為自己看錯了。


  “詛咒絕緣符文”,可能在聖光曆9世紀,“德魯伊教派”被劃為邪惡教派之時就失傳了。


  人類對巫術一竅不通,隻有精靈才能製作如此複雜的符文。


  而頑石大陸的最大精靈聚集地,格蘭森林的大大小小的領主們都信仰聖光,並且把擅長製作符文的德魯伊教派列作“邪惡教派”,這就導致精靈的傳統符文製作手藝進入了一個衰落的狀態。


  現在市麵上的這種符文,價格已經炒到了三位數的金幣,而且還有價無市。


  盡管森精靈有時將一些符文作為送給人類的禮物,但是如此珍貴的符文,別說喬晨曦了,就連侯爵女士也從來沒見過。


  很難想象這個阿誦會下如此血本,用這個來在侯爵女士麵前演戲!

  ——難道,這個可惡的精靈並不是想演戲,他是真真正正地想追求我?


  回憶起和阿誦經過的每時每刻——森林中的對話、“勒蓬幫”前的針鋒相對、城堡中的午宴、市政廳的拌嘴……


  回過頭來看了一圈,喬晨曦驚訝地發現,她並不能排除阿誦真的喜歡她的可能性!

  “這麽貴重的禮物,是否接受是她自己的事情,我無法替她做出決定。”侯爵女士歎道,“如果她接受了你的愛意,那我無意幹涉。如果她不接受,我也無意強求。”


  喬晨曦驚奇地發現,在阿誦拿出這塊符文的時候,本來應該走的劇本發生了一些微小的變化。


  按理說,就算把他的什麽“尚頌騎士領”整個打包賣掉,也買不起這種貴重的物品。本來,侯爵女士可以做主,拒絕這個阿誦的所謂“求愛”,然後所有人就都有了台階下。


  但恐怕侯爵女士也沒想到,這個阿誦竟然是想玩真的,他送出的禮物過於貴重,以至於侯爵女士都沒能下決心去拒絕。


  “那麽,我在這裏,靜候她的到來。”阿誦點頭,然後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


  喬晨曦知道,現在該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她看著麵前鏡中的自己,正在思考應該以如何的姿態出場。


  現在的她穿著一套很休閑的露肩睡裙,肩上的一層繃帶顯得和這套衣服不是很協調。不過無論如何,在自己的城堡中,這樣也不算失禮。


  但是進去之後是先拜見姐姐?還是先和阿誦打招呼?這些本來對於貴族來說比較簡單的問題,頓時變得棘手起來。


  思忖片刻後,喬晨曦還是打算采取比較穩健的方式。


  “小女子未曾迎接侯爵女士,實乃罪過,望侯爵女士開恩。”


  喬晨曦提起裙擺,緩緩地一步一頓地走到姐姐麵前,單膝跪地,用古精靈語的最高形式敬語說道。


  看著喬晨曦的這一套動作,大家都愣住了一秒。


  “晨曦,就等你了。”侯爵女士先從這個狀態中脫離出來,他和顏悅色的指了指她右手空著的位置。


  她的早餐早已備好——荷包蛋、鬆餅,還有她最喜歡的煙熏肉。喬晨曦趕緊站起,靜悄悄的走到位置上落座,沒有多說一句話、多做一個動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阿誦,大家都期待著他做出什麽進一步的舉動。


  而阿誦卻僅僅是把牛奶杯放回桌上,然後緊緊地盯著喬晨曦的臉。


  喬晨曦被盯得有點害怕,她趕緊收回了看向阿誦的視線。


  但阿誦仍然隻是盯著喬晨曦,沒有任何的其他動作。


  阿誦的隨從瘋狂朝著他擠眉弄眼,示意他趕緊出手。而坐在中間的侯爵女士,則眯上了眼睛,似乎遊離在整個環境之外,而阿誦卻遲疑著舉起牛奶杯,用手使勁地捏著,似乎下不定決心的樣子。


  “這樣看著我,幹嘛?”喬晨曦還是想要劇情繼續進行下去的,她小聲地嘟噥著,“昨天上午我問了一下,雇員們應該把你定製的騎士徽章模型送到你的騎士領了。如果沒……”


  “奧羅拉·杜蓬,我心中永遠的天使,我活下去的理由,可愛的美人兒啊,請您接受我的求愛吧。”此時,阿誦突然把高腳杯拍在了桌子上,雙手拿起符文,衝到喬晨曦的座椅前,單膝跪地對喬晨曦用精靈語大喊道。


  ——早點走這個流程,完全就可以早點解脫嘛。


  喬晨曦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想要接過符文。顯然劇本是,接過符文,然後說一句“請原諒我,我不能接受你的求愛”然後把符文原原本本地還給他。當然,這可以說是備用的二號劇本,因為一號劇本是侯爵女士替她拒絕阿誦。當然,這兩個劇本的結局都差不多。


  “對不起,我無法……”


  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當喬晨曦的指尖接觸到符文的時候,整塊符文瞬間就斷成了兩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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