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除了虔誠，我們什麽都沒有
喬晨曦她們去過的地方顯然是“施耐德服裝店”而不是“萬裏挑衣”，盡管“萬裏挑衣”很有可能是真的邪惡教派信徒的聚集地。
相反，如果這個微風穀侯爵想要尋求喬晨曦她們的蹤跡，就應該在施耐德服裝店一搜到底才對。
這樣，喬晨曦大概了解了微風穀侯爵的意圖——
由於希約河的詛咒事件已經結束，他決定想辦法把鍋甩到艾樂琳執政官身上，並且快速地和邪惡教派做切割！
的確，以“萬裏挑衣”為代表的邪惡教派信徒聚集地，侯爵決定借梅吉亞紅衣主教的手毀屍滅跡，從而在教廷到來之前，使得自己成為一個無可挑剔的受害者的形象！
可惜，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喬晨曦四人。在被四所教堂投出不信任票後，紅衣主教的態度也有所鬆動。例如這次，他沒有聽從侯爵的建議直奔萬裏挑衣，而是決定前往艾樂琳的鬧市區巡遊一番。
當然，另一支隊伍同時突襲了執政官的官邸，捉拿了艾樂琳執政官。這個眼饞下希約人的錢袋子的貪婪之人，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因為“勾結邪惡教派”被逮捕。
在遠方冷眼觀看這一切的喬晨曦並沒有對他有絲毫的同情。微風穀變成這樣，責任也有他的一份。
晚上十點，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梅吉亞大主教徑直走向一棟年久失修的房子，敲響了房門。
“啊！紅衣主教大人！”裏麵傳出了一個老人的聲音。
“老圭薩勒，你還是那麽硬朗！”
看到出來的老人是之前遇到的那個“老圭薩勒”的時候，喬晨曦驚呆了。
“紅衣主教大人，我知道，您來不是為了和我說廢話的。大教派戰爭的舊事以後再敘，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你們有沒有在艾樂琳城見過三個冒充審判者的人？”
“三個冒充審判者的人？沒見過。我倒是見過四個真的審判者。我親眼看見他們從空中降臨。”老圭薩勒實話實說。
“真的嗎！他們去哪了？”
“城東頭，‘萬裏挑衣’服裝店。”老圭薩勒指著東麵的方向，“怎麽了，有問題嗎？”
“他們是鮮血祭司，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模仿並冒充審判者！”侯爵不可置否地說。
“鮮血祭司？哦，好吧。看來現在這個年頭，就連鮮血祭司都比某些所謂的‘虔誠者’更了解聖光了。”老圭薩勒並不屑於睜眼看侯爵。
“果然在‘萬裏挑衣’！老圭薩勒，我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再來找你。明天再見。”
紅衣主教一直對老人以禮相待，而侯爵似乎對這個老人沒什麽耐心。喬晨曦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沒想到兩個毫無關係的決策，竟然起到了反效果！
她怎麽也沒想到，她竟然不知不覺中把“萬裏挑衣”服裝店給“實錘”了。
雖然“施耐德服裝店”沒事，但微風穀侯爵似乎完成了一個邏輯的閉環鏈條——
在艾樂琳執政官的運作下，以“萬裏挑衣”店主為首的下希約人宣揚邪惡信仰，被他帶著紅衣主教瞬間搞定！
這支下希約人擁有能夠模仿審判者的“鮮血祭司”，他們模仿的審判者被紅衣主教大人一眼戳穿，紅衣主教萬歲！
侯爵領的四座教堂主教被這些假審判者蠱惑，背離了聖光信仰，隻要把他們逐出教派，整個微風穀就會重歸正軌！
想到這裏，喬晨曦隻有一聲歎息。
今天往後，就再也找不到這個微風穀侯爵叛教的物證了。
顯然，這個膽大心細的狡猾之人早就找到了後路，在參與了希約河上遊的不潔祭祀後，幾乎完美地給邪惡教派擦了屁股，然後和邪惡教派和平分手，所犧牲的，隻有一個毫不知情的執政官，和一棟服裝商店而已。
但如果他就這樣完美脫罪了，這段時間微風穀的混亂、吉斯林地區的詛咒，誰來負責？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如果他真的坐實了虔誠的人設，從而繼續傳播“藩王不虔誠”的謠言，甚至意圖奪取賽維爾的王位，他是否真的能騙過賽維爾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領主，卻永遠不會被戳穿？
喬晨曦握緊了拳頭，卻無計可施。
兩天以來的努力全部白費，僅有的兩個看起來靠譜的決策卻反而給這個邪惡的魔頭脫了罪。但她最意難平的，是被她間接坑了的那些人。
老圭薩勒、施耐德夫婦、四位聰穎的主教，以及那些在混亂中，還在教堂裏做著禮拜的虔誠信徒……
“我一定會回來的。請相信我。”
回頭又看了一眼艾樂琳城的夜色後，喬晨曦握緊拳頭，她的瞳孔變得血紅。
六對翅膀全部張開，她如同地麵射向空中的煙火一般，極速地上升，穿破雲層之後，又改變方向朝著東關的方向飛去。
羅克堡，喬晨曦本來是想在希約河上遊獲得一次成功之後前往那裏的。
在計劃中，當四人抵達羅克堡的時候，她們已經是上賽維爾的希約河上遊地區的守護者，已經讓所有的壞人收到懲戒，甚至已經把發動不潔祭祀的邪惡教派首領消滅。
而現在，喬晨曦除了四個被放逐的虔誠主教、被攪得天翻地覆的微風穀侯爵領、“鮮血祭司假扮的審判者”的名號以外，什麽都沒有得到。
或許就此離開賽維爾地區，她還能繼續當一個勒蓬城執政官，她的夥伴們也能繼續在審判者學校學習生活。而如果她執迷不悟，繼續在賽維爾地區進行調查，恐怕“完美的”清風穀侯爵以及其他的邪惡教派信徒，不會給她們好果子吃的。
喬晨曦在東關附近，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微風穀。
顯然，她不知道四位主教有沒有跟隨著她的三個夥伴離開這個地區。要知道，如果沒有侯爵點頭。恐怕一隻鳥都沒法通過東關。喬晨曦現在隻能祈禱，她的夥伴和四位主教們的虔誠能夠感動東關的守軍。
當然，喬晨曦自己不需要通過他們那裏。她隻需要朝著東北方向，在雲層之上飛行就行。
隻有不到五十公裏的距離，她似乎飛了很久、很久。
“羅克堡，我們來了。除了虔誠，我們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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