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隻有最虔誠的人才會來這裏？
“今天我們要分頭行動了。記住，下午一點，來和風教堂集合。”
今天是禮拜日，上午八點到十二點是聖光信徒的禮拜時間。在這段時間內，虔誠的聖光信徒會前往教堂。
如果這個微風穀侯爵依然自詡為“虔誠的聖光信徒”，自然會來到教堂之中。而微風穀地區最靠近東關的教堂，顯然就是這裏的和風教堂。
除了東關的和風教堂之外，整個侯國還有三座教堂，正好由剩下的三位審判者負責看守，以免侯爵光臨這些地方的時候，聖約翰娜審判團無法得到消息。
其實，審判者的工作中並不包含“在禮拜中提供服務”一條，但要知道，審判者自身也是虔誠的聖光信徒，所以他們完全有權利在禮拜的時間內進入教堂內部。
事實上，在聖吉斯利大教堂內部，專門有一處大廳供聖吉斯利審判團的成員禮拜。而審判者學校內部，也有專門的教堂。
自然，禮拜是審判者們能夠一窺信徒是否虔誠的時刻。不虔誠的信徒，審判者們往往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種判斷力是審判者的基本功，喬晨曦自然也是相當擅長。
當然，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審判者們對於不夠虔誠的信徒往往是寬恕的。但如果邪惡教派的信徒敢於闖入教堂，模仿其他的信徒做禮拜，審判者們不吝於把他們揪出來，當場示眾。
喬晨曦要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昨晚隻睡了六個小時，今天天剛蒙蒙亮，審判團的四個女孩就起床了。采取了和昨天一樣的路線飛向微風穀後，她們發現了今天微風穀的氣氛的確和昨天不大一樣了。
和另外三座靠近西關的教堂相比，東關附近的和風教堂的環境看起來尤其危險。
周圍的道路上甚至見不到一個行人。喬晨曦在正上方清晰地看見，一些村民拿著武器，警惕地駐守在靠近和風教堂的幾座村莊出口的交通要道上。
喬晨曦緩緩降落在教堂門口，收起羽翼步入教堂。
“孩子，你來了。”
這座教堂的主教看樣子已經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了，看到穿著審判者服飾的喬晨曦，他連忙在胸口畫著十字。
“願聖光護佑您，主教大人。”喬晨曦回禮道，“今天的教堂好像格外安靜。”
的確，現在的時間是七點四十五分，教堂裏隻稀稀拉拉地坐著幾位信徒。
“昨晚黑衣人衝擊了好幾座村莊，在村莊裏麵搜索審判者的蹤影。”主教的眼圈也黑了，“幸虧沒有審判者被抓到。要知道，他們有專門針對審判者的兵種。”
“你是說，鮮血祭司？他們竟然有鮮血祭司？”喬晨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主教點頭道，“但不必驚慌，雖然我們的教堂裏養不起聖騎士，但至少我們的神職人員能夠給你爭取……逃跑的時間。”
“行吧。”喬晨曦聳肩道。
八點時間到，唱詩班唱起了進堂詠。教堂內的寥寥數名信徒起立。
“因聖光之名。”主教畫出十字聖號。
“誠心所願。”喬晨曦和其他信徒們一起用古精靈語念道。
“願聖光和聖徒，賜給你們恩寵及平安。”主教誦道。
“也賜給你。”喬晨曦和其他信徒們異口同聲。
禮拜的“致候辭”儀式已經結束，真正的虔誠信徒一定不會遲到到錯過致候辭的程度。
喬晨曦意味深長地望向西方，她明白，如果此時此刻微風穀侯爵不在另外的三座教堂內，他所營造的“虔誠”人設，就不攻自破！
“聖光，求禰垂憐我們。”主教繼續進行儀式的步驟。
“因為我們得罪了禰。”喬晨曦趕緊把心思收回，跟著其他的信徒喊道。
隨著儀式的進行，喬晨曦能夠感受到，整個聖堂的穹頂處產生並聚集了至純的聖光氣息。
進堂禮很快就結束了，下一個儀式是宣讀《聖光冊》的片段，之後是宣讀和講道的步驟。在這個過程中，整個信仰聖光的區域，無論是吉斯林地區，還是洛蘭王國、厄烏特帝國甚至部分的頑石大陸西部沼澤海岸，所有的信徒都聚集在教堂中，複讀著這一本聖光的經典。
和吉斯林地區較為簡便的儀式相比，賽維爾地區的儀式繁複許多，甚至可以和教廷屬地相提並論。
不同於吉斯林地區不強迫信徒頌禮的聖餐環節，賽維爾地區把這一環節分為聖祭禮儀和領聖體禮。
這就導致了每周的禮拜儀式都要從早上的八點結結實實地進行到十二點。
“願聖光與你們同在。”
終於，在繁複的儀式後，禮拜也走向了尾聲。
“也與你的心靈同在。”
“願全能的聖光，降福你們。”
“誠心所願。”
“去吧，此即聚集。”
“感謝聖光。”
教堂裏的所有人開始唱起“禮成聖歌”，然後解散開來。
“主教大人，這裏的典禮，的確和我們那邊有些不一樣。”喬晨曦走到主教的旁邊，認真地說。
“哦？跟我說說，哪裏不一樣？”
“我們那裏的聖餐環節比較自由，而聖餐和聖道禮儀以外的環節則大多省略。”
“對聖光的虔誠與儀式無關。”主教點頭，語氣相當和藹，“其實，我們的很多的儀式，其目的都是為了幫助信徒們找回他們失去的真心。如果信徒們認為他們的真心，很容易在塵世中失去，那麽可能他們會偏好一些繁複的儀式。”
“你的意思是？”
“是的。現在的人類，很多都已經找不到他們的真心了。所以，很多地區恢複了聖光信仰創立之初的儀式。”主教歎道，“這就導致了，隻有最虔誠的人，才會來這裏。”
“隻有最虔誠的人，才會來這裏？不對，主教大人。教堂應該是所有人都可以來懺悔的地方。”喬晨曦搖頭。
“恐怕你說的對的，孩子。”主教歎道，“的確，繁複的儀式，最終的結果並不是使得失去真心的人重新找回真心，而是使得……更多的人，遠離了聖光的青睞。”
“不，主教大人，這跟儀式關係不大。”喬晨曦堅定地說，“人們會失去他們的真心，隻是因為他們被黑暗所蠱惑。如果不清除黑暗，卻隻在儀式這些方麵進行改進，無異於隔靴搔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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