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喪盡天良
陳靈兒身子僵在原地,她悻悻的收回手,有些尷尬的笑容掛在臉上,但這點小失措可不會讓自己輕易就放棄,她現在更加認定了眼前這個男人,豪氣有氣魄。
宋風墨轉身,寵溺的眼神看著陳元樂,“元樂,我們走吧。”
陳元樂微微的點了點頭,沒有與他過多交流,現在兩人看起來曖昧不以,讓她有些不太自在,還沒適應與宋風墨這般親密的舉動。
陳靈兒見宋風墨邁開步伐準備離開,於是佯裝被絆倒的模樣,向宋風墨的身邊靠去。
宋風墨眼疾手快,立刻避開了陳靈兒的身形,順帶也將陳元樂一把摟入懷中,生怕陳靈兒摔倒之後會砸到陳元樂。
隨即,他看向懷中的人,柔聲道:“沒事吧?”眼底的擔憂與不安都被陳元樂看在眼裏,但她卻裝作不為所動的模樣,依舊是那副平淡的表情。
陳元樂淡定的搖了搖頭,眼神一直落在宋風墨攥著自己的手上。
陳靈兒狠狠地摔倒在地,吃痛的望著恩愛的兩人,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陳元樂,眼中的滔天怒意似乎要將陳元樂撕得粉碎。
宋風墨見陳元樂沒事,徑直的躍過摔倒在地的陳靈兒,牽著陳元樂離開此處。
陳靈兒立刻從地上起身,“站住!”她不再溫柔不再無辜,轉而為憤恨的表情。
陳靈兒自認為,不論是哪點相比,自己都比陳元樂優秀太多,自己從小被父母當做掌中寶,嗬護長大,現在不論長相還是能力都比陳元樂優秀,但是為什麽自己的命運甚至沒有陳元樂一半好。
這世道真是不公!自己這麽努力卻沒有絲毫的回報!而向陳元樂那樣醜陋無知的女人卻輕易地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切!
宋風墨聞言,臉色立刻冷淡下來,“你要幹嘛?”耐著性子說完這句話,心中的怒意也已經悄然蔓延。
陳靈兒神色驟變,有些害怕的模樣,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陳元樂她還沒送禮錢。”
陳元樂聞言,輕蔑的勾起嘴角,“你們也沒讓我見到父親啊?我憑什麽要給錢?你們把父親的屍首藏起來了?還是說你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怕被我們發現?”
薛桐臉色一變,連忙拉上陳靈兒打算離開此地,“你們走吧,靈兒不懂事,你們要走就走吧,我不會攔著你們。”
宋風墨依然一幅冰山的模樣,拉起陳元樂的手,繼續朝著廳門走去。
陳元樂卻忽然停了下來,她察覺到薛桐的異樣表情,心底升起的一絲疑惑。
“等等,我給你們禮錢,你們讓我見見父親的遺體。”陳元樂緩和了一下語氣。
薛桐連忙擺了擺手,“不需要你的那點禮金,你們趕快走。”說著就一副要驅趕陳元樂的模樣,心中的害怕已經將她籠罩,隻是她卻不敢表露出來,深深隱藏著自己。
毫不知情的陳靈兒,疑惑的看著薛桐。
此時的薛桐神色慌張,將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也沒了往日的老奸巨猾老謀深算,隻是愁容滿麵的看著陳靈兒。
陳元樂一眼就看出薛桐的顧慮,“您在慌張什麽?”
陳元樂將頭湊到她的麵前,嚇得薛桐一個機靈。
這個問題,直接讓薛桐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她口舌不清,但還是依舊裝作鎮定的模樣,“我哪慌張了?我就想讓你們趕緊離開,滾出我們陳家,我們陳家不養白眼狼!”
說著語氣越來越激動,企圖想用自己的憤怒來掩飾內心的慌亂。
陳元樂全然不在意她激動的言語,“帶我去見父親!”陳元樂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威脅的意味。
陳靈兒絲毫不明白母親的慌張,湊到薛桐的耳邊,“媽,她要給禮金你就讓她見一眼父親吧。”
薛桐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倒讓陳靈兒有些慌張,從小到大,母親一直對自己百般疼愛,可現在居然在怒斥自己,她眼裏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薛桐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抓住陳靈兒的手,不停地撫慰著,但嘴上依舊是一句話也沒說。
此時的宋風墨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快帶我們去!”
低沉的嗓音,帶有嗬斥的意味,他不用怒吼,此時的感覺比他發怒還要可怕。
陳靈兒見宋風墨說話了,覺得自己要把握機會,“你能給多少禮金?”
但宋風墨儼然自若的模樣,“隨你開口,想要多少都行。”
陳靈兒和她母親薛桐一樣,愛財如命,所以也才會想盡心思嫁給富人,“好。”她看了眼薛桐,隻見薛桐緊抿嘴唇一言不語,好似有什麽心事一般。
“媽,你快帶他們去看看嘛。”陳靈兒拉著薛桐的手臂,撒嬌般搖晃著,眼神裏滿是乞求。
薛桐沒有反應,此刻的她已經緊張的直冒汗,手心裏滲出細密的汗珠,額頭上豆大一般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她全然沒有聽進陳靈兒的話。
陳靈兒見狀,也不再指望薛桐了,於是改口對著宋風墨說道:“我母親不同意,我可以帶你們去父親的房間,或者父親曾經住過的病房,畢竟父親的骨灰在哪我也不知道。”
陳元樂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從薛桐抗拒的反應就告訴自己,這件事不太簡單,可能有什麽重要的事被薛桐母女瞞住了。
陳靈兒見陳元樂回應自己,於是衝著陳元樂問道,“那錢?”
“按之前的來。”陳元樂擺了擺手,滿不在意的說道。
陳靈兒麵帶笑意點了點頭,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宋風墨的身上,“跟我來吧。”
此時的薛桐終於緩過神來,一把拉住陳靈兒的衣角,“靈兒,不要,不要帶他們去。”薛桐幾乎是乞求的語氣,雙眼無神。
陳靈兒有些不耐煩的扯開了薛桐的手,“媽,你老糊塗了吧!”這種好事,多少年能見到一回啊,還不好好敲詐一筆,這一點都不像薛桐的風格了。
陳靈兒帶著兩人朝著陳寧康的房間走去,留下薛桐一個人在原地失了神一般,隨後她立刻反應過來,追上了三人的步伐。
“看客”們雖然也想跟隨著去繼續看看好戲,但是又不敢跟著宋風墨,畢竟他強大的氣場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陳靈兒一推開房門,一股刺鼻的中藥味就傳入三人的鼻腔之中,陳靈兒嫌棄的捂住鼻翼,用力的煽動著周邊的空氣。
打開燈,隻見一個帶著吸氧管的男人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陳元樂瞪大了雙眸,這不就是自己的父親陳寧康嗎!他還沒死!
陳元樂立刻大步走到陳寧康的麵前,“爸,爸?”久久沒有回應。
看著陳寧康幹裂的嘴唇,都泛起了死皮,日漸消瘦的身軀連眼窩都深深凹了進去,整個人看起來奄奄一息,好像隨時都會去世一般。
陳靈兒見到這番景象也慌了神,母親不是說父親已經死了嗎?她不是說父親不行了才要我發帖子的嗎?她不是在父親死後才舉辦的葬禮嗎?
陳元樂靜靜地守在陳寧康的床前,沒有講話,隻是在細細的思索著,也難怪薛桐會在自己提出要見父親遺體時會那麽抗拒了,這一切都能說得通了,為什麽在自己父親死後薛桐一點都不難受,甚至將白事當成喜事一般,因為陳寧康根本就還沒死,他帶著最後一口氣苟延殘喘至今。
不過他這副模樣,死不死確實都沒什麽區別,隻是為何陳寧康會回到家中?是連住院費都交不起了嗎?還是說有些人不想再在自己的父親身上花冤枉錢,所以直接將他帶回家中。
薛桐急匆匆的趕來,發現坐在陳寧康身邊的陳元樂,她便意識到,一切都已經晚了,什麽都來不及了。
陳元樂撇見了門口慌張的薛桐,站起身來,直接問道:“說吧,怎麽回事?我父親還沒去世您就急著辦喪事了?”
隻見薛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元樂,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對外聲張好嗎?”薛桐快步走到陳元樂的麵前,抓住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眼裏寫滿了乞求。
陳元樂甩開她的手,“你放心,這事就算你不說我也不可能到處說,家醜還不外揚,我隻是覺得奇怪,你是怎麽想到要做這種事的?我該怎麽說,喪盡天良?”
為了錢,不擇手段,甚至連這種事都做的出來,她對薛桐的感情由厭惡變成了鄙夷,這種事外人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麽嘲笑陳家,連帶著自己也會被嘲笑。
“你誤會了,阿姨隻是想替他先湊點錢,到時候好好安葬了,畢竟醫生也說了你爸他已經救不活了,現在能活多久全靠他的造化,說不定明天就斷氣了。”薛桐一副慈祥的模樣。
陳元樂可不會被她的片麵之詞所騙。
她半眯著眼,冷哼一聲,“好好安葬?我父親那些錢還不夠安葬他的?還是說你拿著他的錢幹了什麽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