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內心的小九九
她麵露難色，緩緩的擺了擺頭，“應該不會。”
“應該？我想聽你一個確切的答複。”慕森川語氣平淡，內心卻波濤洶湧，滿是緊張感。
陳元樂轉過身，不敢直視慕森川迫切的眼神，“我有點累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話音剛落她便躺倒床上，抱著熟睡中的宋雨晨，眼裏滿是寵溺。
慕森川見狀，也隻好離開，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病房的走廊之中，眼裏寫滿了哀怨與失落。整個人看起來也頹廢了不少。
他突然一拳揮到牆上，手背上的血蹭到白淨的牆上，看起來格外刺眼，鮮血緩緩滲出，順著牆壁流下，他一動不動的愣在原地，此刻的心境難以平複。
睡眼迷糊的宋雨晨，從陳元樂的懷中探出腦袋，一雙朦朧圓溜溜的雙眼，看著陳元樂的睡姿。懂事的他一動不動，生怕吵醒了陳元樂一般。
本就睡眠很淺的陳元樂，也緩緩睜開眼眸，一睜眼，她便摸著宋雨晨的額頭，“怎麽了？小晨？還想不想睡呀？”
宋雨晨的腦袋如同撥浪鼓一般，不停的左右擺動著，“媽媽，你會永遠抱著我睡覺嗎？”
陳元樂寵溺的笑容從嘴角蔓延，“當然啦，媽媽最喜歡你了，你喜歡媽媽抱著你睡那媽媽就聽你的，小晨開心媽媽就開心了。”
宋雨晨這才眉開眼笑，“媽媽開心我也開心。”隨後，抱著陳元樂的脖頸，一口啄在陳元樂白淨的臉上。
慕森川去外麵散了散心後，淡定的從門外走進來，“宋風墨已經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即使心中有些不太情願，但他始終心如止水一般。
陳元樂聞言，立刻從床上起身，看起波瀾不驚，眼裏卻暗含著笑意，“好，小晨你要和我一起去嗎？”柔情似水的眼光看向宋雨晨。
宋雨晨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爸爸不是在外麵忙嗎？他也和小晨一樣生病了嗎？”
陳元樂麵露尷尬的點了點頭，“對不起，小晨，媽媽對你撒謊了。”
宋雨晨立刻領會到，摸著陳元樂垂下的額頭，“沒事媽媽，我們一起去看爸爸吧。”心中有些替宋風墨擔憂。
陳元樂走到慕森川麵前，“抱歉，我剛剛說那些話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滿臉歉意的表情，又將兩人的距離拉遠。
慕森川從容不迫的搖了搖頭，向門外退了一步。
陳元樂也沒有多說，拉著宋雨晨朝著宋風墨的病房走去，“爸爸受了傷，你等會不要吵他好不好？”陳元樂學著小孩般軟糯的嗓音。
宋雨晨鄭重的點了點頭，“我聽媽媽的話。”
慕森川頹喪的做到床上，想到一家三口幸福相聚的模樣，胸口的一顆心狠狠揪住一般難受，失了魂似的耷拉著腦袋。
陳元樂坐在宋風墨的病床旁，宋雨晨則是乖巧的站在一邊，看著宋風墨如此脆弱的模樣，縱使心底有不少話想對宋風墨說，但他也忍住了。
宋風墨緩緩睜開眼，虛弱的聲音使他整個人都顯的有些溫柔，“是元樂嗎？你真的在嗎？”
陳元樂聞聲，鼻頭一酸，眼中的晶瑩打濕了俏動的睫毛，她抬起頭視線落到天花板上，將眼中的淚水強忍回去，她伸出手，緊緊的握著宋風墨虛弱無力的手，“我在。”
話音剛落，宋風墨就露出欣慰的笑容，隻是渾身都疼痛感讓他虛弱無力，此時連一個偏頭的小動作對他來說都像是奢求一般。
“你別動，我會陪著你的。”陳元樂看到宋風墨一直挪動著腦袋，想要將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喉嚨中的一陣酸脹感讓她有些不適。
宋風墨艱難的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你……謝謝你肯照顧我。”宋風墨將準備問出的話吞如腹中，轉而變為客套的說辭。
陳元樂此刻終於有些繃不住了，眼淚一滴滴順著臉頰滑落，“宋風墨，你為什麽那麽傻，你現在這樣我真的很內疚。”
宋風墨有些著急了，“我知道，你不用內疚，這都是我自己的決定。”當他知道陳元樂替自己擔心的那刻，內心的欣喜洋溢出來。
“我這段時間作為報答，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陳元樂抹幹眼角的淚水，正色說道。
半晌，病房內寂靜的環境讓陳元樂有些不自在，她正準備起身倒杯水，卻被宋風墨的一個問題問的怔愣住了。
“你願意當小晨的媽媽嗎？換句話說，你願意繼續和我生活在一起嗎？”宋風墨懷著一絲忐忑的心境，也帶有一絲期待的意味。
這個問題，陳元樂已經考慮過良久，但遲遲沒有一個確切的答複，於是自己一直想方設法逃避這個問題，現如今卻也還是躲不過。
她裝作沒有聽到的模樣，直接忽視掉後半句話，“我會好好照顧小晨的。”
麵對選擇的糾結，簡直要把自己逼瘋一般難受，變得畏畏縮縮，不再果斷也不再勇敢，事業可以培訓但感情卻不能。
宋風墨還想開口說些什麽，看到她這幅模樣，也隻好作罷，兩人之間越過這個話題。
“你先睡一會兒吧，好好休息一下，我帶小晨先回去了。”說完陳元樂便拉著宋雨晨的小手消失在宋風墨的視線之中。
陳元樂有些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一家人都在醫院也算是個緣分，感覺自己的內心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全力避開那種問題，就是不想直麵自己的內心。
無論自己做出哪個選擇，都會傷害到一個人，不論是慕森川還是宋風墨，此時在自己的心中都是同等分量，甚至可能宋風墨要更勝一籌。
她奮力擺了擺頭，將自己心中的憂慮與抉擇全都拋開，暫時還是不要想這些了，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逃避可能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宋雨晨拽了拽她的衣角，“媽媽，你為什麽不和爸爸在一起啊？我想和你們生活在一起，我也想有爸爸媽媽。”
看著宋雨晨天真的模樣，心底一陣陣抽搐般的疼痛，但她也隻是輕輕撫摸著宋雨晨的額頭，緊抿著嘴唇沒有講話。
宋雨晨也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一副哀求的表情看著陳元樂，乖巧懂事的模樣格外讓人心疼。
還沒等兩人回到病房，慕森川便將陳元樂拉到一邊，“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陳元樂有些搞不清狀況，怔愣了好幾秒，任由慕森川拽著自己，沒有絲毫反抗，隻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宋雨晨，眼底滿是擔憂。
“你要說什麽？”陳元樂的語氣透露出絲絲不耐煩，這幾日慕森川一直這樣，自從宋風墨頻繁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之中起，慕森川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易怒甚至有些不講理。
慕森川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還沒想明白嗎？”
陳元樂眉頭一簇，一陣煩悶感直擊自己的心頭，“什麽？”
“你要回去找宋風墨了嗎？還是說？”慕森川眉峰輕挑，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試探的問道。
陳元樂搖了搖頭，“沒有，我還沒有考慮好，現在暫時不會去找他。”陳元樂毫無隱瞞，將心中所想全都吐露給慕森川。
慕森川將手臂環繞在一起，語重心長的勸說道：“五年前，你傷痕累累，整個身體沒有一個部位是健康齊全的，這一切是誰造成的你應該不會輕易忘記吧？”
陳元樂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慕森川勾起她的一片回憶，此刻的自己也慢慢有些抗拒宋風墨。
“我知道你現在很糾結，但是他救你也不過是為了彌補五年前自己的過失，他逼死你有些過意不去，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他不一定是真心的，或許隻是想給宋雨晨找個媽媽。”慕森川繼續添油加醋。
這段話到還徹底讓陳元樂內心有所觸動，確實，宋風墨不一定喜歡自己，現在短暫對自己的好，可能隻是愧疚也可能是為了小晨。
思量苦久之後，陳元樂緩緩點了點頭，經過他的一番開導自己也慢慢清晰了自己內心的抉擇，現在考慮這些還為時過早，時間總能證明一切的。
她回到病房，隻見宋雨晨一直站在門口等著自己，突然小嘴一撅哭出聲來，“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是不是跟你說讓你不要回到爸爸身邊。”
陳元樂有些佩服這小家夥的智商，懂得察言觀色就算了，還能知道別人內心的小九九，這智商一定是遺傳了宋風墨的。
一個月後，宋風墨身體逐漸好轉，轉入普通病房，要不了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在這期間，陳元樂也在一直照顧他，形影不離，這讓宋風墨滿心慰藉，甚至想一直住在醫院了。
“醫生說你後天就可以出院了，我把你的東西什麽都先清一下。”陳元樂手中不停地忙碌著，嘴裏也在囑咐。
宋風墨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現在這感覺就像是夫妻生活一般，自己有些沉醉在裏麵了，“好的，你公司今天沒事麽？一大早就來照料我了。”
陳元樂回過頭，視線落在宋風墨的身上，“有啊，但是我今天沒什麽重要的事，倒是你，生病住院這段時間工作上的事也耽擱了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