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仇恨和原諒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狼狽的逃入禦獸園，此人正是殷隘。
顯然殷隘之前經曆了殘酷的戰鬥，傷的很重。
“殷鴻煊！這筆賬遲早要和你算清楚。”殷隘惡狠狠的想著。殷府內的情況顯然不對，就算有部分護衛背叛，殷家也不會隻有這點戰力。一直沒見到殷鴻煊他們，恐怕是早收到消息帶人離開了，唯獨把自己留在這裏送死。
殷隘右手半握，手間的氣流震動起來，發出一陣奇異的聲響，一時間禦獸園內的異獸紛紛暴動，瘋一樣向院外衝去。
殷鴻煊之所以把殷隘留在這裏，也是因為殷隘一手禦獸的本事，殷家無人能出其右。當然更是因為殷隘和他不是一路人。
這奇異的聲音，有著極強的穿透力，一直縈繞在暴動的異獸耳邊，聲音似乎讓異獸進入了狂暴狀態，比正常狀態下更加強大。它們開始撲向所有進入他們視野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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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獸園的異獸開始暴動了！”線人急急向鄭愷傳信。
此時滅殷的部隊正在逐漸向白夜和殷斌的方向推進。
“意料之中。先殺殷斌，隻要殷斌死了，異獸不足為懼。”鄭愷還以為是殷斌操縱的異獸，下令部分人留下繼續推進，修為最高的十幾人與他先一步去幫助白夜擊殺殷斌。
很快鄭愷這幫人就抵達了白夜這邊的戰場。
但隻有親眼看到那兩個在空中不斷激烈碰撞的人影，才明白這樣的戰鬥他們根本插不上手。
其實鄭愷還是有一戰之力的，在逆仙盟的幫助下，不過二十年就到達了煉體期。但畢竟修煉時間尚短，對真氣的運用上遠不及三百歲的殷斌。
而且這樣高強度的戰鬥中，貿然插手可能會適得其反。
一時間拚命趕到這裏的鄭愷等人，竟束手無策，隻能眼睜睜看著。
而與眼前的困境不同，真正的絕境，剛剛襲來。
不久，一個慌張的聲音從鄭愷身後傳來，“府門留守傳來消息，殷鴻煊帶著大批衛城軍到達殷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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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李家、錢家，收到了讓他們震驚、恐懼的戰報。
衛城軍突襲，兵臨城下。幾處部隊遭遇殷家府衛和不明勢力的埋伏。
各世家的行動，進展很不樂觀，或者剛開始沒多久，就徹底崩盤了。
有幾處襲擊非常順利，順利到殷家人幾乎沒什麽反抗就被斬首了。
卻也有幾處，他們動手時才發現，殷家人早已不在府中，並帶人從外麵將他們圍了起來。
李文武並沒有托大，親率部隊前往衛城軍附近駐守，以防形勢有變。他相信鄭愷可以控製住衛城軍，但不可能把勝負的關鍵寄托在相信上。
可惜等待他的是衛成軍和周家部隊的夾擊。練體三境圓滿的李文武在亂軍中如同一個普通人，毫無懸念的戰死。
很快李家錢家本部都遭到了周家軍隊的襲擊。幾家中勢力最的周家竟也私藏了一隻頗具規模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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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府外，殷鴻煊帶著大批衛城軍已經勢不可擋的圍了過來。
滅殷組織中都是與殷家有不共戴之仇，或者曾被殷家奴役操縱的人。
他們為了複仇而戰、為了自由而戰、為了解放這座城的大義而戰。
但以上這些其實沒有那麽強的服力。
滅殷，確實可以給他們自由，但未必給得了他們幸福。
在殷家做護衛，就算被奴役，其實待遇和生活還不錯，至少比外麵的普通人強得多。
對鄭愷而言，他心中的仇恨是不可泯滅的，他是不可能原諒殺死她母親的殷家的。
他以己度人，認為其他人也和他一樣不會原諒殷家，但事實上，不少人並沒有那麽深的仇恨。
自由和更好的生活之間有人選擇了後者，所以投靠了殷鴻煊。
所以一直以來，滅殷的一舉一動都在殷鴻煊的掌控之中，甚至裏麵有不少是他的人。
那麽這一切的鬧劇，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殷鴻煊站在殷府門前，還是那副浮誇的打扮，他看著眼前奢華恢弘的大門，歎了口氣：“殷家的罪惡，殷城的是是非非，就由我來親手終結吧。”
殷鴻煊沉了沉氣，下令：“動手。”
與此同時，兩柄利劍刺入他的後背，穿過他的胸膛，劍身一片血紅。
殷鴻煊急速轉身，雙掌將背後兩人擊退。滿臉驚愕的表情，為什麽？
殷鴻煊一把把的抽出刺入身體的利劍，憤怒的情緒已經難以抑製。
“為什麽！”
這三個字既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此時，殷鴻煊背對著殷府的大門，麵對的是上千個他親自帶到這裏的衛城軍，麵對的是上千個他親手拯救出來，安插到衛城軍的親信。麵對的是上千個曾經原諒他的罪惡，認可他的救贖之路的恩人。
一個人從衛城軍的隊伍中走出來，摘下頭盔，以便殷鴻煊看得清楚。
鄭俊！
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殷鴻煊很熟悉，可他不明白，這一切有什麽關聯。
當他又看清向偷襲他的兩人時，心中的悲憤，挾持著淚水湧出來。
江渝！**！
這兩個人幾乎是他一手帶大，就如親生骨肉一般。
他本以為二人被鄭俊所害，那時憤怒的他幾乎要不顧盈盈的感受殺死鄭俊。
而現在，他們要殺他，站在鄭俊那一邊。
“為什麽！”
他第二次用嘶啞的咆哮聲憤怒的喊出這三個字。
“其實很簡單，仇恨可以被放下，卻不會消失。就算你救了他們，但他們也是被殷家所害。”
“滅殷與你之間，他們選擇你，是因為滅殷不是世家無法繼承這座城，隻等帶給他們短暫的自由。而你能繼承殷家，能帶給他們更大的利益。所以他們選擇放下仇恨跟隨你。”
“但我，不僅與他們沒有仇恨，而且能夠憑借盈盈繼承殷家，還不會像你一樣不定期的發瘋，所以在你我之間，他們選擇了我。”
鄭俊不知出於怎樣的心裏，竟耐心的向眼前窮途末路的殷鴻煊解釋著一切。
“我不信，你騙我！”
殷鴻煊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了，他已經無法自考眼前的一切，隻是本能地拒絕著承認事實，那張憤怒的臉上不停地滾落著淚水。
在吞靈決的作用下殷鴻煊的情緒意識都在暴走。江渝**，已經抽出了新的劍刃向他殺去，沒有一絲猶豫。
殷鴻煊很強，即便剛剛千鈞一發的偷襲，他也瞬間避開了所有要害，沒受多重的傷。
但此刻，內心和精神都崩潰的殷鴻煊，發揮不出十分之一的力量。
纏鬥中的一個瞬間，**的劍刺穿了殷鴻煊的心髒，把他釘在殷府的大門上。
生命從他的傷口處飛速流逝。
迷離之間，他的精神終於平靜，他想起了那個被世界拋棄，卻依然在尋找著世界的美好的少女，他想起了那個拋棄了世界，後悔莫及，懇求著世界回來的自己。
被少女的孤獨所驚醒，發覺自己也是如此孤獨可憐的人兒。
他看著眼前這些被自己所救的人，他知道，他想救的其實是自己，這些人都是他在努力自救的證明。
就這樣吧。
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忽然出現在殷鴻煊手中，好像還還不肯認命？
他看向鄭俊，全身最後的力氣和感情隻讓他了一句：“善待盈盈。”
鮮血染紅了那身浮誇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