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太子來退婚.
章天振帶人走後,管家就帶著十幾個家奴進來收拾院子,把屬於章玉珠的東西,一件不落地帶走。
小蘭還在裏裏外外整理東西,司欣炟則在沉思,要怎麽在這茫茫人海中尋找陌代辰的下落。
她是被聚魂珠指引過來的,應該離他不會偏太遠,可要怎麽樣才能認出他來,他是不是長得跟陌代辰一個模樣?
司欣炟看了一下時辰,現在剛到醜時三刻,不如出去走走,或許能打聽到有用消息,這麽想著就站起來。
這時,小蘭帶著一個戰戰兢兢的丫鬟走進來,看到司欣炟,嚇得連忙撲通地跪地下。
司欣炟:“…?”
小蘭無奈道:“小姐,她說是侯爺讓她過來給您傳話的,我就讓她進來了。”
司欣炟淡聲道:“侯爺要你傳什麽話,說吧!”
丫鬟低聲說道:“奴…婢見過二…二小姐,是…侯爺讓…奴婢來請二小姐,是…是太子殿下…來了,讓…您去前大廳見太子殿下。”
太子鳳耀華?找她做什麽?她才進府一個時辰不到,就一個個找上門來了,她倒看看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走吧!”司欣炟說著就抬步往外走。
小蘭緊跟後麵,等他們走出院門,那丫鬟還愣愣跪在地下,不是都說二小姐很凶惡可怕嗎?以為自己來這一趟,會被二小姐打個半死呢!
快到前廳時,司欣炟想了想,取出一塊麵紗蒙上臉,帶著小蘭走進大廳。
大廳主位上坐著一個氣質矜貴男子,男子一身紫袍,頭帶玉冠相貌清俊,他身旁站著章玉珠。
下首位坐著章天振,尹氏和她的二女兒章玉婷也在。
看到司欣炟進來,一家人惡毒的眼光毫不掩飾地直瞪過來。
司欣炟隻淡掃這些人一眼,對章天振說道:“不知侯爺讓本小姐過來所為何事?”
章玉珠嬌聲對鳳耀華道:“殿下,這位就是二妹妹,她自小在鄉下長大,今日剛接回府,有失禮數的地方,還請殿下莫要怪罪。”
鳳耀華聞言,放下手中茶杯,上下打量司欣炟幾眼,身上穿的衣裙還不如一等丫鬟,還蒙著臉不敢以真容示人,果真如珠兒所說那樣,容貌奇醜無比?一進來就直呼自己父親侯爺,連基本禮數都不懂,果然是鄉下長大的野丫頭,粗鄙且無禮!
“這位原來就是貴府的二小姐。”鳳耀華開口道。
章天振被司欣炟的話氣得半死,忍了再忍,盡量讓語氣平緩:“妍兒,這位就是太子殿下,還不快見禮。”
司欣炟上前微福了福身,“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鳳耀華點了點頭,“起來吧!”
也不知道母後當初是怎麽想的,居然給他訂下這麽一個女子?
章天振又道:“妍兒,讓你過來,是有事情要跟你談的,當年,你娘親和慶德王妃,就是現在的皇後娘娘是好閨蜜,曾為你和太子殿下定下婚約,但現在,太子殿下是儲君了,未來是要繼承大統的,太子妃以後也是要母儀天下,所以太子妃的人選,皇上和朝中大臣都很重視,以你的情況…,你從小在鄉下長大,已經不具備太子妃人選條件,所以要重新另挑選一位,為父說的這些,你可明白?”
司欣炟詫異道:“本小姐和太子有婚約?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章天振說道:“當年你才一歲多,是你娘親和皇後娘娘當時口頭訂下的,皇後娘娘贈了一塊玉佩為定親信物,所以,你隻要把信物歸還太子殿下,這婚事就算退了。”
司欣炟聞言,取出身上唯一一件值錢東西,一塊乳白玉佩,這玉佩是鏤空的,上麵上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
在原主記憶裏,是她娘親在臨終前交給她的,並再三囑咐,要她務必保護好這塊玉佩,原主聽母親的話,一直當是母親的遺物帶在身上,原來是與這個鳳耀華的訂親信物!
“是這一塊玉佩吧?”司欣炟問道。
章天振上前幾步接過玉佩,雙手奉給鳳耀華。
鳳耀華拿起玉佩細看一下,然後從袖口中取出另一塊玉佩,這塊玉佩上則是雕刻著一條龍,他將兩塊玉佩重疊起來,指尖稍用力一按,隻聽“哢嚓”一聲,兩塊玉佩居然重合在一起了,中間的鏤空被填充滿,成了一塊完整的龍鳳呈祥的玉佩。
”沒錯,就是這一塊!”鳳耀華見玉佩回到自己手裏,明顯地大鬆一口氣。
章天振一家四口也是驚喜不已,司欣炟一回來就鬧得侯府雞犬不寧,以為想要回玉佩,至少要廢些口舌,沒想她這麽爽快就交出了玉佩。
章玉珠心裏冷哼,算這賤人有自知之明!
“既然玉佩已經物歸原主,那臣女就先退下了,告辭。”司欣炟冷笑一一看過這些人的嘴臉,轉身就往外走。
“二小姐先等一等!”鳳耀華喊住了她。
“殿下…”章玉珠心裏一緊,殿下不會要反悔了吧?
司欣炟緩緩轉過身,冷淡道:“太子殿下可還有何事?”
鳳耀華說道:“退這門親事,本宮情非得已,為了表達本宮的歉意,想給二小姐一些補償,不知二小姐想要什麽?”
章玉珠暗鬆一口氣,同時又暗恨,這賤人也太好命了吧,殿下居然要賠償她? 要是她獅子大開口,豈不是要壓自己一頭?
司欣炟卻道:“不必了,這樁所謂的婚約,不過是娘親和皇後娘娘口頭說說而已,你皇家未正式向我鎮國侯府提親,你我也並未交換庚貼,隻是退還一塊玉佩,算不上退親二字,再則,臣女之前並不知道這件事,在精神上也沒受到什麽傷害,太子殿下的補償就不用了。”
“妍兒,既然是殿下賞賜 的,那就是恩德,不可以說不要!”章天振聞言急了,太子親口答應的補償,那肯定不是小數目,等東西進了他鎮國侯府,就等是他的了,這死丫頭居然說不要?這真真要氣死他了。
然而司欣炟並未理會他,也並未向鳳耀華行告退禮,抬步就走出大廳。
章天振嚇得冷汗淋漓,連忙向鳳耀華請罪,“是臣教女無方,還請殿下恕罪。”
鳳耀華擺手道:“侯爺不必自責,二小姐過慣了鄉村純樸生活,這是她的真性情罷了。”
“謝殿下不罪之恩,現在玉佩已經退給殿下,也算了臣的一樁心事。”章天振旁推側引,希望鳳耀華把玉佩轉送給章玉珠,這樣太子妃的人選就是珠兒的了,這也是他們之前商量好,隻要章妍兒退還玉佩,立刻就給章玉珠的。
然鳳耀華卻似沒有聽懂他的話,站起來說道:“玉佩已經取回,本宮就先回宮了 ,也好把這事告知母後。”
章玉珠見鳳耀華要走更急了,欲言又止道:“殿下…”
鳳耀華握著章玉珠的手,溫柔對她說道:“珠兒,在侯府安心等候消息吧,如果不出意外,明日,宮中聖旨就會送到侯府。”
“是!謝殿下!”章玉珠心中大喜,但臉上不顯,給鳳耀華恭敬行禮道謝。
“微臣送送殿下,殿下請!”
鳳耀華的身影剛消失,尹氏就高興道:“有了殿下這一句話,太子妃就非我兒莫屬了,還以為那小賤人有多大本事呢,太子殿下一來,還不是乖乖把玉佩交出來了。”
章玉珠委屈道:“娘親,那賤人一回來就把彩雲閣給搶走了,這讓女兒的臉往哪裏擱?要是讓外人知道了,堂堂未來的太子妃,居然被自家妹妹這麽欺負,豈不是讓人笑話死了。”
尹氏陰狠道:“珠兒放心,外人要是笑話,也隻會笑話那賤人,那些愚蠢的人隻會向著弱者,想要博得好名聲,你隻要裝弱裝可憐就好,哼!那賤人,就讓她多囂張幾日,既然她回到了侯府,她就逃不出本夫人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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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欣炟回到彩雲閣,被那些人這麽一攪,也沒有了出去走的心情了。
傍晚,司欣炟用晚膳,坐在軟榻上看書,這是她讓小蘭幫她找來的,都是關於這個大陸信息的。
剛看一會,小蘭進來高興說道:“小姐,您看是誰來了?”
司欣炟抬頭一看,見小蘭身後跟進來一個六七十的老婦人,她打量幾眼,這老婦人身子瘦弱麵容憔悴,一身粗布衣裙,還打了幾個補丁,在章妍兒記憶搜尋一番,並沒有找出這人是誰?
“這位是?”她疑惑問道。
老婦人撲通地跪到司欣炟麵前,失聲痛哭道:“小姐,您可回來了,以為老奴再也見不到您了。”
小蘭聞言也跟著哭了起來,想起來小姐這幾年所受的苦,她越哭越傷心,最後和老婦人抱頭痛哭起來。
司欣炟:“…?”她不是原主,做不到跟她們一起抱頭痛哭啊!
“你…你們先別哭了,本小姐現在不是好好的回來嗎…”司欣炟真不會怎麽勸人。
小蘭擦了擦眼淚道:“小姐,她就是淩嬤嬤,您的奶娘呀!”
“淩嬤嬤?你…怎麽變成這個樣了?”司欣炟驚呼,章妍兒記憶裏,這淩嬤嬤才四十多歲的。
淩嬤嬤哽咽道:“自從小姐被送走後,那尹氏就把老奴趕到下人房住,每日除了洗馬桶外,還要去打掃馬棚,幫著喂馬…”
小蘭氣憤道:“那尹氏果然惡毒,五年前小姐會被送回祖籍農莊,肯定是那尹氏挑唆侯爺的。”
司欣炟說道:“淩嬤嬤,我已經回來了,以後在這侯府裏,誰也欺負不了你們,讓小蘭帶你下去好好休息,從今以後,就留在彩雲閣吧!”
淩嬤嬤連忙搖頭,“小姐,您不知道那尹氏有多狠毒,要是小姐忤逆她,她絕對不會放過去您的,小姐從小善良,肯定鬥不過她,老奴隻是聽說小姐回來了,就偷偷出來看一下小姐,知道小姐都好就放心了,老奴這就回去,要是被他們發現又要連累到小姐了!”
司欣炟扶額,知道一兩句跟她說不清楚,就對小蘭使了一個眼色,小蘭點頭就帶淩嬤嬤下去了。
翌日!
司欣炟用過早餐正要出門,昨日那個傳話丫鬟又來了,這次她沒有這麽害怕了,她給司欣炟行過禮後道:
“二小姐,宮中的公公來府裏傳聖旨,侯爺讓府裏所有人都到前院迎接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