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夜半時分，總是傷懷。


  或許是程星耀白天想太多的關係，夢裏並不踏實。


  夢裏他看見了蘇綿綿，看見她在哭，夢見她很傷感，她哭著訴說著多年委屈。


  訴說她很無辜，她沒有逼迫夏家捐出夏海茉的心髒。


  夢醒，程星耀猛然睜開眼，心裏那股莫名沉重壓抑的情緒依然徘徊在心頭。他抹了一把臉想要自己清醒清醒，於是他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散散不安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麽，程星耀躺在床上，失神發愣。


  他的心很亂很煩，想起之前蘇綿綿委屈的淚流滿目，他的心就堵的難受。


  他為什麽要難受，蘇綿綿自作自受，是她先做出對不起夏家的事，所以他才這樣做的，所以蘇綿綿就算受再多委屈也不能怨他。


  想到夏海茉，程星耀的心就如針紮般的難受。


  這一夜，他沒有再合過眼，而是發愣到天明。


  天亮之後，他約了路昌，兩人吃過早飯，便去約了台球一較高下。


  “能和程總一較高下，那還真是難得啊。我說，你是要破產了嗎？怎麽會有閑時和我打球。”


  聽著路昌的打趣，程星耀也不惱怒，而是直接回複，“你不願意，我找別人好了。”


  “哎，別介。”路昌當即討好正欲轉身就走的程星耀，滿臉獻媚。


  “能和你這個大忙人打一場，多難得的機會啊。”


  說著，便從一旁拿了兩根球杆，一手甩給程星耀一根，程星耀當即抬手握住，一個絢麗的笑容不知能引爆多少少女未曾綻放的心弦。


  “對了，這次你來參加校會怎麽沒把蘇綿綿一塊帶來。”


  程星耀一愣，笑容略微收斂，淡淡道：“她去旅遊了。”


  他和路昌的關係不止同學情分，更有多年的好兄弟之稱，可程星耀暫時還不想把兩人離婚的事情公布於眾。


  球桌一開場，路昌一臉豔羨的看著程星耀就說。


  “你兩感情真好，青梅竹馬不說，還成了夫妻，這世上像你們這樣的好真不多，兄弟你可要好好珍惜。”說完，路昌猛地揮力將球局打散，一下子便進了兩顆球。


  對於路昌說的，程星耀眸光異動，淺淺笑意也漸漸收起，想起昨晚，他的心更堵了。


  他兀自點了一根煙，吞雲吐霧。


  “我出國的那幾年，她怎麽樣？”


  見著又打進一顆球，路昌看了看桌上的分布球，再次瞄準一顆球，回道：“那時候，聯係的也不多，我就知道她病了，好像還挺嚴重，聽說還做過幾道手術。”


  一杆打出沒進，路昌也不灰心，反而又問，“咦！這些事情你老婆沒告訴你？”


  程星耀搖搖頭，蘇綿綿身體差他是知道的，先天性心髒病，大學時期便總是見她往醫院跑。


  “不過，蘇綿綿也挺幸運的。”


  “怎麽說？”程星耀一邊發揮著他的打球技術一邊問道。


  “心髒移植必須要有合適的心髒才可以，再說了一顆心髒有多難找，更別說合適的心髒了，我聽說那時候蘇家都已經放棄了。


  可沒想到就在最後一刻，居然有了合適的心髒。”


  這一幕，程星耀自然是知道的，正是蘇家導致了夏海茉的車禍，並且運用關係和手段得到了夏海茉的心髒。


  雖然，蘇綿綿的病情讓人心覺可惜，但蘇家的做法簡直太不道德。


  “你覺得是她幸運？”


  “難道不是麽，從鬼門關裏走一遭，能活過來是多幸運的事，再說了，這種手術風險也是極大的，就算移植成功，能夠存活的幾率也是不高的。


  她挑戰了一個又一個難關，最後活下來，難道還不夠幸運。”


  路昌說完，見著程星耀反應平平，則是好奇，怎麽他對自己老婆的事情這麽不關心，反倒是不如他這個外人了。難道吵架了？


  “兄弟，別怪我沒提醒你，做過這種手術的人不宜受到過大刺激，到時候出了啥意外，那你可要後悔了。”


  程星耀笑笑，“她這些年不是都好好的，能出什麽意外。”


  程星耀一杆沒進，於是換了路昌。


  然而，他卻沒有動，而是將球杆立在身前，將手搭在上邊，腦袋前傾。


  “兄弟，你倆這是鬧矛盾了？”


  程星耀奇怪，難道他對蘇綿綿的厭惡很明顯嗎，明顯到路昌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見程星耀意外的樣子，路昌便知猜對了。


  “不是我說你，男人嘛大氣一點，蘇綿綿打小就跟在你身邊，她看你那眼神，誰都知道她喜歡你。


  當初你偷偷喜歡別人的事，讓她難過了好久呢，也就是那會兒，她的病情才加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