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回 扛不住喊我
這一夜九華鎮熱鬧非凡,鞭炮聲、戲曲開鑼聲此起彼伏,加上侯晶晶想著樓下的小二奇怪,一整夜也沒怎麽睡,隻打了個瞌睡的功夫,小糖豆就不見了。
這段時間侯晶晶跟小糖豆二十四小時相處,早養出感情來了,平日就算沒了那籠子,也老老實實睡在自己腳邊,隻帶著出去遛彎時撒一會兒歡。
這麽乖的靈寵,怎麽說丟就丟了?
更別提她住在客棧的二樓,要是跑出去玩必定經過前台旁邊的樓梯……
也不管小二怎麽回事兒了,總歸一晚上沒作妖。
侯晶晶急急跑下樓梯“弟弟,你看見糖豆了嗎?”
小二正在那兒寫寫畫畫,見侯晶晶一問也微微發怔“沒注意啊?”
興許夜值的時候也打瞌睡了,糖豆趁著那功夫就跑了!
侯晶晶顧不得隱藏靈氣,展開神識開始尋找,客棧裏沒有又走出客棧——此刻是後半夜,熱鬧聲雖少了,路上也有行人,倒不覺得冷清。
“謔,這兒有個厲害的?”幾個醉醺醺的修士發現了侯晶晶,晃晃悠悠朝她走了過來。
侯晶晶不想惹事,繞開他們隻找糖豆,誰知那幾個修士仗著酒意,竟來抓侯晶晶肩膀。
侯晶晶微微一閃便躲開了,不跟他們計較繼續尋找。
那幾個修士喝得太醉,又辛苦了一年好容易放鬆些,竟追著侯晶晶不依不饒“你到什麽階段了?看著挺高的啊?嗑的什麽藥……”
他們應無惡意,隻是借著酒意要摸侯晶晶腰間的荷包,不知有沒有仗著人多搶奪的意思。
不管搶不搶,侯晶晶也不喜歡被陌生人碰觸,身形一閃、抬手往摸她腰間荷包的修士後背一砸,那修士腳下不穩,“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敢打我師弟!”
其它修士借著酒意圍住侯晶晶,祭出刀劍就要跟圍攻侯晶晶。
侯晶晶不想把事情鬧大,隨手一抹收了幾人的刀劍,手上一用力那刀劍便變成一堆廢銅爛鐵,掐訣念咒,那幾人立刻翻著白眼昏倒在地。
這對侯晶晶來說比切開個西瓜難不了多少,難的是別引人注意。
她四外看了一圈,見後半夜的九華鎮遠處雖偶有鞭炮聲傳來,周圍卻再無一人,這才放心的將他們推到路邊,轉身繼續尋找糖豆。
無論如何,這副皮囊是不能用了,一會兒變成別的模樣看看能不能在別的客棧找到住處,正好那小二可疑。
至於為什麽如此可疑,他到底要幹什麽,侯晶晶不感興趣。
她找遍九華鎮也沒找到糖豆,平素常去的地方也去了,連九華山臨近的方向都查了一遍,就是沒找到。
這下她連客棧都不想回了。
她想找找糖豆,總歸那房間她交了半年的錢,不回去也不會給別人。
她想起糖豆對玄清門有興趣,該不會離九華山太遠,便沿著九華山一點點往上探,探到第三天頭上,她終於在一個山穀裏看見了糖豆。
如今的糖豆已經是半大虎的模樣,身形矯健毛色金黃,加上脖子上一圈長毛,遠遠的一眼就能認出來。
此刻它躬著身子打開戰鬥模式,正對著站在她對麵的一人低吼。
那人抄手抱著根虯龍棍,鼻梁高挺,鼻尖略略勾著,臉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正是兩個多月不見的悟空。
侯晶晶稍一猶豫,悟空便看見她了,提著糖豆的脖子飛身躍到她麵前“嗬,夠會藏的。”
“你誰。”侯晶晶往後退了一步。
悟空瞥了瞥嘴“你這變化瞞得過神君的天眼?”
侯晶晶忙四外打量。
“別看了,”悟空臉上半分熱情皆無,全是滿滿的怨懟,“不在這兒。”
“那他在哪兒?”
侯晶晶轉著腦袋找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糖豆身上。
“你以為是它?你傻啊?!”悟空一把將糖豆丟進侯晶晶懷裏。
侯晶晶忙伸手將糖豆接住,仔細檢查之下發現它隻是瘦了、毛不柔順了,並沒有什麽外傷,這才略略放心。
糖豆也似乎有些後悔,一到她懷裏便往她胳肢窩裏紮,一副不想見人的模樣。
“那他在哪兒啊?”侯晶晶要抓狂了。
悟空冷哼了一聲“我不知道,總歸是他送信回去說你好好的,還養了隻雜種做伴兒……”
“嗷嗚!!!!”
糖豆像是氣急了,也許是有侯晶晶抱著膽子大了,衝著悟空高聲大叫起來。
悟空看都不看它一眼“我過來找你,又聽說它丟了,想幫你找找——”說到這兒他抬著下巴略略指了指糖豆,“不謝我?”
“謝謝你。”侯晶晶無話可說。
是該謝的。
她平靜下來後猜著那小二興許是楊戩變化的,隻是不知為什麽不肯相認,猶豫了一下後退了幾步對悟空道“你神君殿那邊忙,不比我是個閑人——你回去吧。”
“你還不回去?”
侯晶晶搖頭。
“那你說說,你為什麽跑?”
侯晶晶沉默不語。
悟空輕輕“嘖”了一聲“有時候真不知你腦袋裏都在想什麽,明明比我大一歲,蠢得像個沒腦子的——什麽事兒比得上提升修為、武技?更何況你還是個沒性兒的猴子……”
“你知道什麽?!”
侯晶晶抱緊糖豆又退後兩步,糖豆呼吸不順,拚命將頭從她的胳肢窩裏擠出來。
“你真當我傻?”悟空無所謂的甩了個棍花,“你跟神君那點事兒,神君殿的人誰看不出來?一什麽就單獨相處,連阿萊都在門口守著——”說到這兒忽然冷笑,“對,嘯天那蠢貨看不出。”
侯晶晶沒來由的有些心虛。
在神君殿那些年,她眼裏幾乎隻有楊戩——如今她推給千千結,也推得心虛——沒想已成了公開的秘密。
悟空雖不願管她,也算說得直白了。
別愛他。
沒結果。
“所以我不打算回神君殿了,”侯晶晶鄭重跟悟空告別,“天大地大,總有我侯晶晶容身之處。”
“嗯。”
悟空隻簡簡單單答應了一聲,便隨手扔了個哨子過來,“這東西你吹的時候沒聲音,但我能聽見——雲中子煉的,大家都有,隻是每個人的不一樣,你這個隻我能聽見。扛不過去喊我,我好歹叫你一聲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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