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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執

  程若溪盛怒了。


  溫雅俊逸的麵容上布滿春寒料峭,宛如碎冰,一不小心就會被刺得體無完膚。


  夏夢縮著脖子,垂著臉,努力將自己縮進陰影裏,盡量減少存在感。可是空蕩的車內,除了他倆人,便隻有冷颼颼的空氣,以及車窗外呼啦啦刮過的冷風。


  空氣很沉重,心情很糟糕,話不投機半句多,夏夢索性閉嘴閉眼閉三觀。


  原本想等晚宴結束,她就乘機把李紫音送往程若溪的懷抱。誰料想,一支舞沒跳完,程若溪便拉著正在放聲高歌的她快步離開了。他的腳步很快,快得她幾乎用跑的才能跟上,腳下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鞋折磨得她腳都快斷掉,可是她卻不敢吭一聲。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無禮,不僅僅沒征求過他的同意就將他推向別人,而且還欺騙了他。胸前的紫玉玲瓏在奔跑中一下下敲擊著胸膛,就像一根根鋼針狠刺進她的心裏一樣,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不能容忍掉下來一顆。她必須堅強,就像七年裏許多個不堪承受的日日夜夜一樣,死咬著唇,不讓自己有機會屈服。


  抬眼偷瞧程若溪,他俊逸蜿蜒的側臉異常俊美,緊抿的唇透著濃重的不耐煩,眉峰微挑,冰冷的鏡框後,深邃的眼眸直視前方,大風淩亂了他中碎的黑發,也淩亂他溫雅的氣質。夏夢暗自垂下眼簾,黑色緊身晚禮服上,精美的水鑽在她胸前蜿蜒出高山流水般的姿態,將她美好的身材凸顯得豐滿熱火,這些水鑽這麽美,就像夜幕裏的閃閃發亮的星星,可看在夏夢眼裏卻格外的刺眼。強忍著眼眶裏的酸痛,夏夢側過臉,窗外極速掠過的路燈散發著柔和的昏黃,夜深的都市裏處處彰顯著繁華,人們揮霍著生命,卻也擁抱著孤獨。


  好不容易捱到家,程若溪頭一次沒有理會她,停好車後就悶聲不吭地走進了屋子,僵直而疏遠的背影看起來異常削薄。


  夏夢咬著唇,緩步跟進了房子,黑漆漆的房子裏,一盞燈都沒開。夏夢左右看了看,沒發現程若溪的身影,心下一鬆,就倒在了沙發裏。疲憊的身軀來不及放鬆,手臂卻似壓到了什麽,緊接著,她便一股蠻橫地力量強製性地壓倒,滾燙的呼吸迎麵撲來,夾雜著濃重的危險氣息,將她死死地困在了沙發與他的胸膛之間。


  夏夢試圖推開程若溪,雙手卻被他抓住。程若溪煩躁地扯下脖子上的領帶,將她不安分的雙手反捆在身後,她怒喊:“程若溪你住手——”唇卻被他堵住,滾熱的氣息噴沱著粗暴,發泄般地在她嘴上啃咬,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卸去他滿心的憤恨。


  血腥味溢滿口腔,夏夢不斷掙紮著,卻被他憋得無法呼吸。


  思緒在翻滾,氣息早已淩亂,他在她身上用力捏掐揉,仿佛想到一件痛心的事就要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烙痕,她吃痛,卻無法動彈,他的身體堅硬又滾燙,宛如一道燒紅的鐵牆,將她死死壓在身下,並要將她融化。


  就在她以為自己將要憋死的時候,唇上一輕,他已將她放開。再次得以呼吸,兩人均喘息如牛,狹小的空間充滿曖昧的氣息,夾帶著偶爾掠過鼻尖的血腥味,無意中卻為這危險的夜晚,增添一抹奇異地吸引力。


  “程若夢,你好的狠,居然敢光明正大決定我的後半生,你真是好的狠!”程若溪咬牙低語,仿佛來自地獄的呼喚,怔得夏夢鼻尖一酸,淚水終於忍不住滾出眼眶,“你答應過,我想要什麽你都會給我,怎麽你想反悔?”


  程若溪不敢置信地看著身下的女人,頭發散亂,眉目淒涼,可說的話卻硬是這麽傷人。


  “好,好的狠!”程若溪氣極反笑,忽然附身貼著她的臉,與她鼻息相連,“看來這些年你還真是野慣了,還真是不敢小瞧你啊。”細白的手指緊捏著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小臉,那因吃痛而微眯著的雙眼,宛如黑夜裏一劃而過的流星,閃耀著細碎的水光。


  “哈,我還真是傻,我一心一意地護著你,生怕你受到丁點傷害,可沒想到,你竟一點都不需要。瞧瞧!連被男人這樣壓著,也能保持得這麽冷靜,還真是讓人另眼相看呐!”他撫著她尖俏的臉頰,魔怔一般地問道:“告訴我,夢夢……那天你在風尚是不是也這樣冷靜地任由沈輕語為所欲為的?”


  被戳到痛處,夏夢反而更清醒了,她咬著牙根,努力蹦出一個字:“是!”


  理智瞬間被叼走,“啪!”一個巴掌狠狠甩到她臉上。


  夏夢側著臉,忘了心痛,忘了流淚,滿心滿眼裏皆是程若溪瘋魔一般的神情。他赤紅著雙眼,黑發散亂,潔白的襯衣被揉得淩亂不堪,結實的胸膛藏在裏麵,一起一伏地彰顯著他此刻的盛怒。


  “嗬嗬,打得真好!”眼淚如開閘大河,不斷湧出眼眶又瞬間淹沒鬢角,夏夢冷笑著,聲音卻哽咽諷刺:“風尚那點事兒算什麽,還想不想聽更多的?我告訴你啊……”


  “啪!”又是一個巴掌呼來,這回打得是她的左臉,真好,這回平衡了。


  “我的第一次是跟十幾個人——”


  “啪!”


  “他們把我藏到貨倉裏,天天玩——”


  “啪!”


  “然後把我扔到了地中海,任由我自生自滅!”


  夏夢憋著一口氣大聲喊完,預期中的疼痛沒再落下,身體卻被狠狠抱緊他懷中,“別說了——!”


  程若溪喘息著,咬牙低吼,“別說了,夢夢,求你別說了!”


  他是多麽愚蠢,居然蠢到去剝她的傷口,她明明那麽難過,卻總在他麵前裝作無事人一樣。天知道,她這七年的流浪到底受了多少屈辱,他不敢想,也命令自己不要想,可是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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