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著你笑,沒心沒肺的那種
“你說他是沈裂雲的兒子?”程岩淵差點要站起來,他盯著沈輕語仔細地看了看,不難發現這個生得過分美麗的男人,眉目中還是有很深的,她的影子。餘天淺笑:“是的。看來您真的還沒忘記她。”
程岩淵重新摸出一支雪茄,狀似無意地問:“她還好麽?”
餘天遞上火,待他吸完幾口,順利點燃後,才坐回自己的位置,回答道:“沈裂雲向來不是個吃素的主。當年離開巴黎後,她來到國內大力發展紅酒業,先後開發了好幾個著名品牌,之後又借著財力開發了西城,現在整個C市裏,名號最響亮的就屬她了。”
“哦。”程岩淵似乎淡淡地答應了一聲,夾著雪茄卻不抽,隻半垂著雙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青煙繚繞,飄渺了這張歲月洗練的麵容。或許飄渺的不止是他的容顏,還有他的心,和那悠遠的記憶吧。
餘天薄唇輕抿,淡笑著朝沈輕語一抬手,沈輕語便緩步走來。
沈輕語道:“餘先生。”
餘天頷首,介紹道:“這是程岩淵先生,想必你已經知道了。”
沈輕語水眸一彎,笑道:“這是自然。程先生聲名遠播,我們做晚輩的能得以相見,正是榮幸之至。”
餘天含笑,沒再說什麽。程岩淵從沈輕語走來後,就一直淡漠地注視著他,這個年輕人生得水墨如畫,也隻有那樣的女人才生得出這樣的孩子吧。
“聽餘天說,你找我?”程岩淵抽了一口雪茄淡淡地問。
沈輕語在他旁邊坐下,絲毫不覺得不妥。他將手裏的高腳杯輕放到身前的檀木茶幾上,說:“淩氏我很熟,如果您需要我從中斡旋的話,大可隨便吩咐。”
程岩淵眉角一抬,道“年輕人,說話時要注意點措辭,你覺得我會需要你做點什麽?”
沈輕語絲毫不以為然,道:“淩氏內部有我的人,而且足以影響到總部的決策。的確,以索菲爾的目前的能力,確實輪不到我來這兒指指點點,不過虎落平陽這種事兒也是常有的,地頭蛇好不好用,也要用過才知道。”
一席話說得輕鬆自然,絲毫不顯得扭捏作態,以年輕的後輩能有這樣的思維和定力,已經屬非常不錯了。
程岩淵的目光裏多些許讚賞,淡淡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愧是沈裂雲的兒子。”
“過獎。”沈輕語眉目疏淡,又道:“家母近年身體漸弱,我又是家裏的獨子,許多事兒不得不由我擔起來,肩頭太重,有些時候也是情非得已。”
程岩淵垂眸抽了幾口雪茄,道:“談談條件吧。”
沈輕語也不跟他囉嗦,直接就說了句:“我要的不多,隻是不想再在C城看見悅豐堂。”
“楊悅城?”程岩淵抬眉,深邃的眸光中暗藏驚訝:“悅豐堂實力不錯,允我好奇,這小孩怎麽得罪你了?”
沈輕語雙唇一拉,扯出一個極其敷衍的微笑:“C城不大,我不想讓美好的未來裏,還存在這麽一個礙眼的絆腳石。”
“冤家宜解不宜結,年輕人還是不要太躁,凡事留點餘地比較好,狗急跳牆,你若想一鍋端,就不怕他玉石俱焚?”
“牆我已經準備好,就怕他不跳。”
程岩淵眉目輕抬,盯緊眼前這個信心滿滿的年輕人,忽然有種跟不上節奏的感覺,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手段雷霆,不顧後路地處理事情的?一個程若溪是這樣,現在又再來一個沈輕語。看了他真的該退休了麽!
“既然你這麽說,我也沒必要再多費口舌。”程岩淵轉頭,喊道:“餘天,這件事就全權交給你去辦,過兩天我要回巴黎一趟,我這個小侄兒忽然送我這麽大個禮,還真有點受寵若驚呢!”
餘天點頭:“您就放心吧,巴黎那邊的那些老狐狸們也是該放出來好好曬曬太陽了。程若溪僅靠著悅豐堂就可以翻身,簡直是癡人說夢。”
程岩淵雙眼微眯,嘴邊的雪茄輕輕抽一口,緩緩地一口淡煙就噴沱出來,飄渺他沾滿風霜的麵龐。他靜靜地看著人群外,一對長相相似的男女,程若溪此刻已經結束完熱烈地對答,正在宣布晚宴地開始,在場的每個人都興致高昂,不僅僅為慶祝索菲爾畫展的成功,更多的是,索菲爾將為他們帶來的種種利益。
程若溪一手牽著夏夢,一手高高舉在頭頂,大聲宣布:“感謝各位的鼎力支持,索菲爾的未來不能沒有你們!晚宴!正式開始!”
人群裏開始真正地躁動起來,有人開始高聲談論,有人開始開懷大笑,有人開始埋頭苦吃,有人開始接著各種機會盤拉關係,以便能有更大機會奪取更多利益。人都是現實的,尤其是在利益麵前,有人可以出賣尊嚴,有人可以出賣良知,隻要有利益存在,人們往往會想盡一切辦法努力達成所願,就算還有些最終無法達成的,至少也丟失了一些東西。人不再完整,靈魂也汙糟不堪。說到底,我們不過是濁世中的一員,做不到獨善其身,更做不到一塵不染。
舒緩地音樂輕輕升起,楊悅城挽著李紫音從後走來,俊男靚女的一對,很是閃亮。
夏夢由程若溪牽著,來到一旁的小圓桌前坐了下來,他微笑著,似乎很是高興。
他彎腰替她拉出椅子,道:“夢夢,你先做一下,喜歡吃什麽,我去替你拿。”
夏夢緩慢坐下,微笑著,胃裏卻一陣收縮,很不舒服,“謝謝,你也累了,先休息一會吧。”
難得見她這麽主動的關心,程若溪微微一顫,唇畔的微笑加深了幾許,他在她身邊坐下,素白的手指替她捋好散亂的長發,輕柔道:“夢夢,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畫下一片美好的天,幹淨醇正,沒有欺騙,沒有陰謀,更沒有束縛。我要你自由自在的,就像你一直向往的那樣。”他輕撫著她的臉頰,溫柔的聲音宛如呢喃:“我要看著你笑,沒心沒肺的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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