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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過往

  但願從懷中拿出了一包藥粉,遞給了元浩,道隻要將這些藥粉塗抹在身上,野獸便會放他們離開,而不會攻擊他們。


  元浩將藥粉分發下去後,他們便一起朝著淵獄的門口而去。


  在路上時,元浩望著距他們極遠的白夜,美眸微動,還是沒忍住問出了聲:“瑾瑜……”


  元浩如今已經得知了白瑾瑜和白夜的姓名。


  如今白瑾瑜尚在丁煦羽的懷中,丁煦羽腳步一頓,同白瑾瑜一起,轉頭望向了元浩。


  “怎的了?父親。”


  白瑾瑜的聲音雖是清冷,卻帶著一絲敬重。


  白瑾瑜尚是幼兒時,便是冷冰冰的性格,同旁的孩子不大一樣,她如今的性格,倒也沒有出乎元浩的意料。


  若白瑾瑜性情變得活潑了起來,他才是有些不大適應。


  “你和白夜,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元浩俊眉微蹙了起來。


  他們可是親兄妹,不該是如今這個模樣。


  白瑾瑜麵上掠過了一抹冷嘲:“不死不休。”


  白瑾瑜說了四個字,便再也不想談及過往。


  白夜腳步一頓,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垂,垂在了臉龐之上,薄唇微勾,帶著一絲冰冷的弧度:“妹妹,你這句話,著實讓大哥傷心了,你我本是一母同胞,又何必這般傷人呢?”


  他和白瑾瑜既已到了如今這一步,就算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也化解不開滔天的仇恨。


  白夜這句話,聽著雖是好聽,嘲諷之意卻也很是濃重。


  “你想在父親麵前開打?”


  白瑾瑜一雙丹鳳眸甚為冰冷,掠過了一抹殺氣。


  白夜淡淡一笑,右手一揮,紙扇在手中打開,遮住了半張麵孔,露出了一雙同元浩有幾分相似的深邃眼眸。


  “哦?這淵獄內危險重重,你確定要在此處同我打鬥?”


  白夜冷嘲。


  丁煦羽身形修長,芝蘭玉樹,斜瞥著朝白夜望著,眸色冰冷如刀,他從腰間緩緩抽出了長劍,朝著白夜指了過去。


  隻要白瑾瑜點頭,丁煦羽立即便能要了白夜的命。


  元浩的眉頭微蹙了起來,眸中帶著一絲苦笑。


  這兩個孩子,究竟經曆了什麽……


  因為有元浩在此處,他們始終沒有打起來,等出了淵獄之後,白夜便直接離開了此處,前往了水城。


  白瑾瑜他們則隨著元浩一起,來到了元浩以前的住處。


  元浩手中的勢力極強,堂堂帝君所住之處,更是能同北齊皇宮一較高下,元浩到了殿內,給白瑾瑜和丁煦羽安排了住處,便下令召集了以前的部下,商討起了事宜。


  不出一個時辰,元浩帝君回來的事,便震驚了整個大陸!

  “聽聞元浩帝君回來了!”


  “元浩帝君竟還活在這世上?”


  “元浩帝君重出江湖,新任聽雪殿殿主,也不知是否是他的對手。”


  茶館之內,街訪之中,許多人三五成群湊在一起,議論起了此事。有人還散播謠言,道元浩帝君消失的這些年,其實是去閉關了,今日出關,便是為了同聽雪殿決一死戰雲雲。


  然而,幾個時辰後,從帝君宮內傳出的消息,讓所有人都傻了眼!


  “什麽?帝君他……他自今日起,同聽雪殿簽訂契約,永不開戰?”


  “帝君宮和聽雪殿鬥了這麽多年,好端端的,怎又重修舊好了?”


  “我舅舅在帝君宮中做事,我聽說帝君尋到了他的一雙兒女,他的女兒已經嫁給了聽雪殿殿主……”


  整個上界說什麽的都有,所有人都在密切關注著帝君宮和聽雪殿!


  爾後,元浩又同部下一起,將這些年來該辦的事,全都給辦了,等到帝君宮進入正軌之後,他也基本上已經忙完了,便在帝君宮內,設了一場家宴。


  元浩知道白瑾瑜不喜人多,此次家宴,除了端茶送水的仆人以外,隻有他們三人。


  家宴開在花園之內,月亮映在地上,若水般波光粼粼,今晚分外好看。


  等到飯菜上齊後,白瑾瑜喝了一口酒,抬起了雙眸,直視元浩帝君的眼睛。


  “父親,你不是想問我和白夜之間的事嗎?”


  頓了頓,白瑾瑜道:“我便借著今晚的家宴,將這些年來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元浩點了點頭,眸中帶著一絲凝重。


  “好,瑾瑜,你講,父親聽著。”


  白瑾瑜垂下了眼簾,菱唇輕啟,便從她和白夜小時候說了起來,並且提到了白家老太太。


  “老太太那時,以為白夜是白家的血脈,便時常在白夜麵前,道我是野種,讓白夜遠離我,後來……”


  白瑾瑜又同元浩講了白夜下令殺她之事,及她在洪村內所經受的事……一直講到了現在。


  包括及丁煦羽的身世等等,白瑾瑜都同元浩講了。


  這時,天色已是微亮,露出了半個太陽,空中朝霞千裏,暈染重疊。


  昨晚的飯菜涼了,元浩便命人將其撤下,換了一桌早飯。


  白瑾瑜喝了一口微甜的湯汁,怔了怔:“這湯的味道……”


  她總覺得有些熟悉。


  “你小時候沒有牙,經常喝這個,可能喝的多了,過了十幾年,還能記得它的味道……”


  元浩雙眸發紅,雙拳攥的極緊。


  怪他!全都怪他!


  他當初若能多查幾日,說不定就能查出他們兄妹二人,尚在人世的消息!

  若是他能……


  那他的女兒,也不必受這麽多罪了。


  白瑾瑜所說的話,每一句都似是刀子紮在了他的心裏,疼的無法呼吸。


  白瑾瑜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元浩的身邊,輕輕抱住了元浩的脖頸,低聲道:“父親,過去的事,都不必再想了,現在你尋到了我,我們便再也不用分開了……”


  白瑾瑜眸中含著淡笑,笑中卻似是帶著淚。


  “是啊,再也不用分開了,隻可惜,白夜他……”


  “他不回來,定然是因為我,你畢竟是他的生父,我不在的時候,他定然會來的。父親,我還有一件甚重要的事,要同你說……”


  “傻孩子,有什麽事便直接說,在我麵前。不必想太多。”


  元浩一雙美眸中帶著心疼,輕輕拍了拍白瑾瑜的肩。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白夜,父親也不用勸我原諒,若是尋到機會,我會要了他的命。”


  頓了頓,白瑾瑜見元浩的麵色有些發白,卻依舊在朝著她笑著,道:“罷了……我也不想要父親再承受喪子之痛,到時,我隻廢了他的武功,將他囚起來罷。”


  白瑾瑜對白夜的恨意,因為元浩的原因,做了一步妥協。


  但也隻會妥協這一步。


  “丫頭,不必考慮父親的想法,畢竟是他害了你,你到時若想殺,那便殺罷。他畢竟做錯了事,父親不會袒護他。”


  元浩眸底帶著一絲心疼。


  白瑾瑜眸色冰冷鎮定,緩緩地跪在了元浩的麵前,雙手抱拳,朝元浩磕了三個響頭:“多謝父親成全。”


  父親也不容易,如她之前所說,若非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要了白夜的命。


  廢除他的內力,將他終生囚禁,想必比直接殺了他,他要更痛苦一些。


  而且,父親到時也不用承受喪子之痛。


  “在這兒說了一夜,丫頭想必也困了,快些回去歇息吧,等來日,父親帶你在家裏好好轉轉。”


  “好。”


  白瑾瑜在聽到家這個字時,心中一時有了觸動,一時酸酸澀澀的。


  家……


  時至今日,她也終於有了家嗎?

  爾後,丁煦羽便走到了白瑾瑜身側,將白瑾瑜給攙扶了起來。


  他那雙桃花眸間帶著正色,朝著元浩望了過去,乃是這些年來,前所未有的誠心和認真。


  “元浩帝君,我同瑾瑜曾在幾年前,口頭成了親,當初又在山上拜了堂,但從始至終 ,我還不算真正將她娶回家門,如今萬事塵埃落定,我想迎娶她回家。”


  丁煦羽在元浩麵前說這句話,便是真正的求親了。


  風嚴華自從跌落山崖,便再也沒有了下落,百分之百已經喪命於了懸崖,丁煦羽昨晚已經連夜去了聽雪殿,將風嚴華的黨羽鏟除幹淨了,如今聽雪殿的大權,已經全部落入了他的手中。


  現今白瑾瑜又解開了身上的毒,尋到了元浩,如同丁煦羽所說,此時是真正的塵埃落定。


  元浩眸底帶著一絲不舍,轉眸望了白瑾瑜一眼,覺得有些心酸。


  他拍了拍白瑾瑜的肩,笑著道:“我家丫頭自己說說,願不願意嫁給他?”


  “生死相隨。”


  白瑾瑜的聲音甚是認真。


  她向來不喜歡多言,但所說出的話,盡肺腑之言。


  她認定了一個人,此生都不會變。


  生死相隨這四個字,已勝過萬千情話。


  丁煦羽將白瑾瑜抱入了懷中,吻了吻白瑾瑜的額頭:“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帶你看遍千山萬水。”


  他何其幸運,他深愛的女子,也願與他生死相依。


  元浩望著丁煦羽懷中的白瑾瑜,麵上的笑意中,帶著一絲心酸。


  唉,女兒成別的男人的了,這種滋味……


  他這輩子不想體驗第二遍。


  好在,他隻有這一個女兒。


  爾後,白瑾瑜便同元浩道了別,和丁煦羽一起離開了此處,前去歇息了。


  等到第二日,元浩便帶著白瑾瑜一起,在帝君宮內轉了一圈,甚至帶白瑾瑜去看了她幼時所居之處,及他和容玖的房間。


  “還未生下你的時候,你母親大著肚子,經常坐在這張軟塌上,一邊哄著白夜,一邊轉頭望向窗外,祈求能生個女孩,還給你親手做了許多衣裳,我一直好好放著呢。”


  提到容玖的時候,元浩那雙美眸中的溫柔,幾乎溺了整個世界。


  他望著那張軟塌的目光,猶如在看容玖一般,給了白瑾瑜一種,她母親一直還在的錯覺。


  白瑾瑜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便看到了那張鋪著紫布的軟塌,軟塌上還有一團白線,和一根串了白線的針。


  十幾年過去了,那根針早已經生鏽了,軟塌還維持著十幾年前的模樣,元浩隻每日看著,撫著,卻從未去動,那些都是他妻子生前的痕跡。


  爾後,元浩又拿出了容玖親手給白瑾瑜縫製的衣裳。


  衣服真小,白瑾瑜兩隻手都能將其蓋住,上麵的針腳很細,足以看出縫製之人的認真和期盼。


  她是期盼著能夠陪伴女兒一起成長的,看著女兒一歲歲長大的。


  白瑾瑜望著房內的種種,鼻子酸澀的厲害。


  “這是你母親的畫像,是我精心繪的,同她有九分相似。”


  元浩小心地打開了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張畫卷,畫卷打開後,白瑾瑜望著畫卷上的女子,微微失了神。


  因為年代久遠,畫卷有些泛黃,但仍能看出女子當日的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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